“自由是什么？“菩提老祖问。
“自由是一种吃的。”一徒弟回答。
“错……”一徒弟笃定说：“自由是一种植物，花瓣有七种颜色。”他看着旁边一女仙脑袋上的花。心神荡漾。
“咳咳咳……注意问题，不要乱答。”菩提老祖抓着脚趾，撕下一块脚趾甲放进嘴里，瞪了一眼。
现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你们都错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让所有安静下来。是一只牛，威武雄壮。“自由是一种追求，虚幻飘渺，但却引得人人向往。”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用扇子逗弄蝴蝶的一女仙。“仙子，我要去追求自由了，你要不要跟我……离开？”
女仙皱了皱眉，看着飞远的蝴蝶。“不要……我要去追蝴蝶，看看它的翅膀一共有几种颜色，你这只死牛谁管你的自由呢。你爱去哪就去哪？”
看着仙女渐渐远去的身影，牛抖了抖身上的虱子，恭敬一拜。“师傅，徒儿在这里百年有余，是该去追寻自由了。”
“嗯？你在这里都快百年了。怪不得为师总觉得这些天山上粮食一直不够，好吧，你去吧，给师傅自由，最近这些年师傅问人借粮食头都大了。你走了就不用借了。”菩提老祖从嘴里将脚趾甲拿出来，丢在一旁。捋了捋胡须。“为师也没啥好送你的，这里有一把打粮的叉，送给你做礼物吧。”
牛接着生锈的叉，看着面前的老头。“师傅，我说的对不对。”
菩提老祖扭头看着远方的一朵云。没有说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牛略微伤感。跪地一拜。“谢师傅，徒儿这就去了。”他脚一蹬，脚下云彩飞舞，呼啸而去。
旁边其他徒儿面面相觑，一徒儿怯生生看着老头背影。“师傅，那只牛说的对不对啊，自由真的是这样？”
老头没有回答，继续点头摇头。
所有人一阵糊涂。“您点头又摇头，让他离开，那他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
“嗯？什么？什么说对了？”老头忽然转身面色慌张。“快要下雨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收衣服了。”
看着徒儿慌慌张张离开，老头循着牛离开的天际喃喃自语。“自由是什么我怎么知道，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糊涂着呢。你小子还想拐走老子这里的美女，想得美”他一双眼睛盯着那边追蝴蝶的仙子。
“铁扇仙子，你真美……”
……
……
“我在哪里？”隐隐约约传来风声，站在一处无人的荒野中。杨戬一人疯狂的呐喊着。“这到底是哪里？”
“这是哪里你不知道？”黑夜中一个声音传过来。
杨戬慌慌张张寻找着声音，忽而愤怒。“何方妖怪，还不赶快出来受死，待本真君发现你就不得……”
“你说你这人啊，就知道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干点其他事情么？”那个熟悉的声音继续从黑夜中传来。“你现实中打，梦里面还要打……你神经病吧。”
“你到底是谁？竟然敢侮辱真君。”杨戬在黑夜中慌张起来，还有他看不见的妖怪，这妖怪实力十分强大。
“你只知道抬着头看，就不知道低头看一下么，我就在你脚下。”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不管是人魔仙，怎么都这么耿呢。殊不知退一步开阔天空，也许低头还能看见美呢。”
杨戬恍然一个激灵，迅速低头，拔出三尖两刃刀。却见一直屎壳郎推着粪球到了脚下。“妖怪，竟然敢戏弄本君……”
“叫你不得好死，又是这一句，你难道不能换一句么？”屎壳郎停下来，靠在杨戬脚边大口喘着气。“不要妖妖妖的叫，我又不是妖。”
杨戬全身放松，看着屎壳郎。“不是妖怎么会说话？”
“是你要和我说话好不好，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屎壳郎重新推着粪球。“麻烦让一下，我要过去。”
杨戬一阵尴尬，匆忙让开。“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的梦里啊。”屎壳郎边走边回答。
梦里？现在是在我的梦里？杨戬半信半疑。
“没错，你想叫谁说话谁就说话，你不想叫谁说话，谁就不说话，你不信问问那边的花花草草和大树。”屎壳郎推着粪球已经走出了几寸远。
杨戬搜寻者附近的物事，看见一株草。“喂，你在干什么？”
“我在睡觉啊。”花朵抖动了一下。
他又看着一棵大树。“妖怪，修的猖狂，待真君我……”
“发现你就不得好死……”大树伸了个懒腰。“我好不容易出来看看月亮，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你没有骗我。”杨戬看着还在脚下推着粪球的屎壳郎。
屎壳郎没好气。“我骗你干什么？”
“那怎么才能从梦里出去？”杨戬问。
“你想出去就出去。”
“我想出去，可是出不去。”杨戬无助看着四周的黑暗。
屎壳郎一阵轻笑。“那是你不想出去。”
“……”
“这是你的梦，你想出去早就出去了。”
“在耍我小心……”
“又来，我没有耍你，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这是你的梦。”屎壳郎吐了吐舌头。
杨戬坐在荒野上，看着四周的黑暗。嘴里念叨着。“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你看你这人，明明想呆在这里，却说你想出去，难道你连自己的想法都控制不了？”屎壳郎一屁股也坐在地上。
“我的想法就是出去。”杨戬坚定说。
“可你还在这里。”
“我出不去。”
“那是你不想出去……”
一炷香后……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呆这里不也挺好的么，你看还有我陪你说话。”屎壳郎面色通红，大口喘着粗气。掰开粪球。“吃点东西。”
“……”
脑海中闪过一只狗的身影，杨戬缓缓站起身来。“我要出去了。”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黑夜消失。屎壳郎看着那个逐渐模糊的身影。“原来这世间除了杀妖之外还有你牵挂的东西啊。”
白茫茫一片过后，确实五颜六色的大千世界。杨戬起身回忆着刚才梦中的场景，伸手拿起身旁的画轴。却听身后一阵熟悉的声音。“永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