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临近春节,公司都在举行年终酒会,袁西西的公司更是热衷于此,要求正装带伴侣出席。米海峰说:我们一起出席得了。袁西西说:绝对不行,事先有说明,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化。
我们只是搭伴,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米海峰把袁西西推衣柜上,用手撑住柜门,笑眯眯地说:再说了,我这么帅,你挽着我出场多拉风。
袁西西一把把他推开:你这么帅,会击溃我其他追求者的信心的。
米海峰说:天啊,你把我的粉丝都洗脑了,我现在孤家寡人,你还有其他想法?说完要去抓袁西西,袁西西灵巧地一闪,躲过米海峰的魔掌。两人嘻嘻哈哈,一阵打闹,最后倒到床上喘气休息,米海峰说:我们做伴出席嘛。
袁西西笑颜如花却又斩钉截铁:不——行!
酒会那天,米海峰只能草草找同事小吴凑个伴,心想着袁西西会带谁出场,带谁出场不要紧,要紧的是,不管是谁,他都会在表现中把对方击得落花流水。小吴那天显然经过精心打扮,湖蓝色的小礼裙衬得她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米海峰暗自得意,想那袁西西偏小麦色的皮肤怎么才能更胜一筹。
袁西西待酒会快开场才姗姗而来,推门进来,便一下子夺了众人眼球。但见她着大红色onepiece短裙,短裙上身很有设计感不显腰身却衬气质,将修长的腿齐刷刷显露出来,脚踩足足8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加上她本来就已170的个头,让她一下子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她稳了下步子,适应着众人的目光,略用力地握住黑色闪片手包,风姿绰约地走到香槟台。女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那手包是AlexanderMcQueen的啊。她脚上的高跟鞋,就是ChristianLouboutin的红底鞋!她也太高调了吧,想美给谁看呢。男人们大概则更倾向于暗自惊叹那双美腿。
米海峰看呆了,是真正呆住了,在袁西西强大的气场下,小吴一下子黯然失色,那白皮肤也仿佛变得小家子气。更令米海峰惊讶的是,袁西西谁也没带,是的,她没有带男伴,只是拿了香槟一个人优雅地啜一口,米海峰恍然明白,袁西西是在等别人抛弃自己的女伴跟她搭讪。米海峰正要走过去,却见中年男人赵部长已经捷足先登。赵部长是领导,当然不是不良目的的搭讪,他对袁西西说:小袁是吧?我记得你,今天很漂亮。袁西西说:谢谢赵部长,上次的事,是我太莽撞,请赵部长海涵。赵部长拍拍袁西西肩胛骨,说: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啊,但切记以后不可太张扬。袁西西诺诺点头,略带调皮地回道:遵命,赵部长。
随后,又陆续几个男士前往,涵盖老中青三代,袁西西得意地看看米海峰,挑衅地举高酒杯。米海峰内心抓狂,表面还得很绅士地领着小吴各处转悠,只是那眼神总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找寻着袁西西的身影,看到袁西西还在,心才安定些。
酒会结束,袁西西翻出数条短信给桑妮看,都是酒会上留号码后发来的,桑妮说:战绩赫赫啊。袁西西颇自满地说:那是必须的。桑妮又问:那米海峰呢?袁西西说:他整晚上酸死了,但我适当地跟他拉开距离才能让他更看清我的美好,要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怎么能击退他所有的红颜知己,他是在我一棵树上挂着呢还是彩旗到处飘扬呢,只能取决于他自己。桑妮说:哇,小妈,我真崇拜你了,我舍不得让胡大姜担心吃醋。
袁西西随手删掉献媚短信,回道:你太简单了,一眼就让别人看到你心里去,有神秘感的女人才会让男人有征服欲。
桑妮说:我们家胡大姜喜欢就行。
袁西西笑道:也就你们家胡大姜喜欢。
桑妮是几个人当中唯一还有寒假的,到年底,大家都是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只有桑妮一人闲得慌。她只能今天硬拉袁西西出来聊会天,明天跑凌幻家去蹭顿饭。凌幻还没结婚,却已经将硕大的钻戒戴着到处招摇了。桑妮陪凌幻去菜场买菜时,买菜的大妈盯着凌幻挑菜的手说:哎,姑娘,你这假的吧。凌幻说:是啊,二十块钱买的。大妈一本正经地说:我就说嘛,这么大个戒指还这么闪,一看就是假的。买完菜,两人憋不住笑,凌幻说:这什么眼神啊,姐姐我可能戴假的东西吗?桑妮收住笑,说:好在我不喜欢戴,要不然两个戴假钻石的人天天逛菜场可以给假钻石店打广告了。
凌幻也忙的时候,桑妮成了彻底的宅女,整日躲在家里看书上网,巴望着胡大姜早日放假回来,有时竟两天也不讲一句话,只在网上跟吕安彦聊天。吕安彦也放了寒假,却一直没有闲着,到自己父亲公司实习,跟同是公子哥的朋友们玩乐,偶尔上个网,发现桑妮竟然快自闭了,想这样不行,决定带她出来走走。正逢桑妮奶奶生日,吕安彦就趁机喊上桑妮一起回去给奶奶过生日。吕安彦小时候常去桑妮家,桑妮奶奶只有两个孙女,因此对吕安彦特别疼爱。一听说吕安彦要来,奶奶早早准备起饭菜来。
吕安彦开着他改装的摩托车在楼下等,见桑妮下来,扔过去一个头盔,说声戴上,就发动了车子。桑妮迟疑着跨上摩托,问:这车靠谱吗?吕安彦说:让你见识下。说完,猛一踩油门,车往前窜去。桑妮本能地喊叫一声,抓住吕安彦后背,吼道:果然不靠谱。吕安彦大笑起来。摩托车载着两人在冬日的街道上飞驰,吕安彦说:风大,靠着我的背,抱紧点。桑妮脸贴着吕安彦的背,闻着冬日清洌的空气,心突然轻松幸福起来,这才应该是年轻人的爱情吧,没有争吵没有等待,只有简单和快乐。
桑?吕安彦叫到。一边停下车子。
桑妮猛一惊,才发现已经到奶奶家了。自己还抱着吕安彦幻想着年轻人的恋爱体验。
吕安彦撒娇道:你揩我油!
桑妮迅速撒开手说:你以为我愿意!
吕安彦笑嘻嘻地说: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恋人?
桑妮没理他,径直去敲门。
吃饭时,奶奶不停给吕安彦夹菜,说些诸如我的乖孙子啊,你想死奶奶了啊之类的话。桑妮备受冷落,心想,我才是你的正牌孙女啊。吕安彦也积极配合,嘴上像抹了蜜,奶奶长奶奶短,直哄得老人家笑逐颜开。饭后,桑妮被发配去刷碗,吕安彦自告奋勇要去帮忙,奶奶说:好好好,瞧我们一家子人,友爱互助啊。
吕安彦把手中的碗往桑妮手上一塞,说:听听,奶奶说我们是一家子人,一家人就不用太见外了,赶紧把碗洗了。
那边奶奶正看着电视,喊吕安彦过去同看。是一期关于游牧民族生活的节目,大家唱歌喝青稞酒,奶奶说:啊呀呀,喝这么多酒是要打架的啊。不一会,节目播放到喝完酒后,给记者们做摔跤表演,奶奶得意地说:我就说吧,打起来了吧。吕安彦忍住笑,配合说:是啊是啊,喝酒失和啊。
桑妮刷着碗,透过玻璃门看到奶奶和吕安彦笑得前俯后仰的侧影,也忍不住笑意盈盈。
临近春节,胡大姜终于回来了,甜蜜不过半天,胡大姜请示性地问桑妮,两人去哪边过年。桑妮说:你说呢?胡大姜想了想,回答道:我个人是愿意去你家过年的,我岳母多好啊,什么都忙顺当了,我们吃喝就行。桑妮挺开心:那就去我们家好不好,我一结婚就让老爸老妈两人冷冷清清过年,我心里难过。胡大姜说:山东那边也他们老两口啊。桑妮说:婆婆那边还有姐姐他们啊,两边轮流过年是说好的,只是今年从我家开始嘛。胡大姜同意了桑妮的想法。大部分问题上,胡大姜并不执拗,与桑妮也能达成共识,他愿意顺着桑妮的想法。但过了两天,胡大姜却是怎么都要回山东过年的,估计婆婆那边没通过,他没说,桑妮却大概猜到了原因。桑妮耐着性子说:明年去不行吗?为什么今年一定要去,又没有什么说法。胡大姜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只是一直强调婆婆不同意,觉得儿子结婚了,更得回家过年,怎么能去岳母家。桑妮说:不是说好轮流过年的么?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以后我们都得往山东过年了?两人争辩了半天没结果,胡大姜这才说:我妈说了,你实在不愿意,我一人回家就可以。桑妮愣着半天没说话,原来他们早想好了,过年只要儿子回就行了,媳妇终究是个外人。
待到腊月二十九,胡大姜还是决定回山东,正是春运,又赶上下雪,胡大姜辗转车次,站了整整一天一夜,风尘仆仆回家过了年。桑妮回自己家,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收到胡大姜的短息:小妮子,好在你没回,不然你绝对吃不消的。桑妮自己也是不愿意挤车挤到狼狈,但心里总觉得婆家至少态度上不该是这样,另一方面,又心疼胡大姜,就自顾埋怨起婆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