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高在进行这项运动时完全就不占优势,因为已经超过了上方那根绳子的高度,只能弯着腰往上跳。
那滑稽的样子就像体育课的时候青蛙跳似的,把宁欣妍给逗得哈哈大笑,还不忘掏出手机来记录这精彩的瞬间。
还在练习,旁边有个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热情地招手,“点点!我在这儿呢!”
而点点也回以同样热烈的反应,“浩浩!”这一番手舞足蹈的,让身下那两位“做牛做马”的家长可郁闷了,就不能老实点儿吗?
可是看到点点那份激情,祁允澔话到嘴边又忍住了,难得人家交了个朋友,还是不要去干涉她的自由比较好。
随着哨声响起,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了,祁允澔牢牢抓住点点的双腿,“点点,你说我们要第几名好呢?第一名好不好?回头让妈妈给我们奖励。”当然,大人的奖励和小鬼头的不一样,相信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儿上,宁欣妍应该不会亏待他才是。
可是裁判员一声令下,现场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家长们只顾着把孩子抱稳,却无法瞄准上方的气球,加上视线受到干扰,就变成一群大人,驮着小鬼头,然后不停地在原地蹦跶。
这场景可欢乐了,宁欣妍一边拍录像,那手就一直在不停的抖。不是她不敬业,而是实在太搞笑,那自称英俊潇洒的某少,此时已经跳出一身汗来了。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全场第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来自他和点点的杰作。
这一声无疑给了他们莫大的鼓励和动力,就更加卖力地向前冲,其他跑道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快了节奏。一时之间,操场上气球爆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在赛程过半的时候,旁边跑道那位家长不知是跳得头晕了,还是一时失重,身子就往点点这边倒过来。而他们刚好在祁允澔的身后,他压根儿就看不到,还在继续前进,加上四周太嘈杂,无暇顾及太多。
眼看着那根长针往点点身上刺去,所有人都同时惊呼:“小心!”宁欣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道阴影压过来,祁允澔条件反射地朝旁边一闪身,险险地躲过了那个袭击,把点点的小身子晃到另一边。可是那根长针仍斜着戳过来,就这样划破了他的衬衫,在那结实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澔!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宁欣妍大惊失色地跑过来,一把从他肩头把点点抱到地上,然后捧起他的手臂认真端详着。
只见那道红色的印子从祁允澔的肱二头肌处一直延伸到接近肘关节,而且因为力道不受控制的关系,划得很深,不断有血丝渗出来。更可怕的是,周遭的皮肤都肿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吓人。
那位家长眼见自己无心之下差点儿酿成了大祸,赶紧上来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站稳,身体就这么倒过来了,我看还是先去医务室简单的消一下毒吧!然后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医药费自然是由我全部负责。”
满脸的愧疚,看得出来他也被吓得不轻,他肩上的孩子就更是瘪着嘴,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祁允澔不以为意地笑笑,“没关系,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小事儿,别扫了大家的兴,看把孩子吓的。”
抬起眼眸对那位小男孩儿笑道:“刚才啊,是土地公公在地下冒出了头透口气儿,所以你爸爸才被绊倒了,没把你你吓着吧?”
云淡风轻的样子,把那孩子的恐惧减少了一些。
因着这个小插曲,老师建议要他下场好好休息,可是祁允澔怎么可能同意?他又带伤上阵,继续带着点点参加比赛,并且最后还真是拿到了第一名。
若不是他裂开的袖子里若隐若现的伤痕,还有那红色的液体太刺眼,宁欣妍也会跟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庆祝这胜利。可是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着他的伤,哪怕只是个小伤口,都会引起感染。
不让他再抱着点点,宁欣妍小声地劝道:“我们还是先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要不要上医院?那根针会引起破伤风吗?”往往这样的小伤总是会让人掉以轻心,等到情况恶化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轻轻挑了一下眉,祁允澔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这么分析也不无道理,看不出来啊,小样儿,你还有点儿常识,不算是完全的文盲嘛!”
“切!分明就是你自己小看了家庭主妇。”若不是低估了她,又怎么会经常因为她最普通的举动而有了惊喜的感觉?
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祁允澔也不反抗,乖乖地跟在后头,明哲保身地解释道:“我可从来都不认为你做家庭主妇是个很好的选择,那是在埋没人才。我觉得你这样的性格,在职场上会比很多男人都要强悍。”
这倒是实话,女人一旦肯豁出去,放手去拼搏,会比男人获得的更多。她们比男人细心,也很敏感,这本身就是个优势。
加上在很多商业洽谈中,客户很喜欢和女性谈判,除了错误地以为她们不够犀利,不会下狠手外,很大原因也是亲和力问题。但凡交际手段好的女人,都会拥有极佳的人缘,这在工作上就如鱼得水了。
关上车门后,宁欣妍直接吩咐:“去医院。”
错愕地看了看她,祁允澔无奈地摇了摇头,严肃地敬了个礼,“Yes,madam!”对着这个执着的女人,他想不听话都不行,不然会换来她的报复行动。她如果跟别人一样,使点儿小性子发发脾气倒也罢了,偏偏就喜欢用她的沉默来惩罚人。
曾经有过最高记录,是一连五天都没跟他说过话,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可把祁允澔给急坏了,跑去找她就更郁闷了,这女人就像只闷葫芦似的,可以做到一声不吭,把你完全当作透明的,不予理睬,没有回应。
“我讨厌土地公公!”一直端坐在后排的小人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两个大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就被她那义愤填膺的语气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