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轿边的玉帘簌簌垂落,微风徐徐拂过,帘上珠串发出悦耳灵动的银铃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缓缓伸了出来,翘起兰花指扶在丫鬟的手臂,街道上不管在做什么,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下脚步,目光纷纷聚集在从轿内走出的美人。
那女子长得毫不逊色于南宫姒,鹅蛋脸大眼,身穿藕丝琵琶衿裙,乌黑发亮的长发挽着牡丹髻,手执着一柄扇子掩着半脸,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姒。
打扮得这般华贵,定是官宦家的小姐,凭直觉告诉她,那眼神绝对不友善。眼瞅着都快用膳的时辰了,又跟莫愁他们走失,她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逸回来见不到她,会担心的。
南宫姒转头想走,身后的乐仟娇皱了皱眉头,莫非是认错人了?她转眼瞪向身边的丫鬟,不悦道:“死蹄子,怎么认错人了?”
丫鬟湘儿有些无辜道:“小姐,奴婢怎么会认错人?她就算是化成灰,奴婢也能认得,是她没错!”
乐仟娇知道湘儿曾随她爹进宫,见过南宫姒几次,她也知道湘儿有过目不忘的本能,所以她更加确定眼前这女人是南宫姒。
她冷哼了一声,摆什么臭架势?不过是一个小小员外的女儿,而且还是爹不疼、娘不爱。对南宫姒的一切,她早就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想到这,乐仟娇朝湘儿使了个眼色,湘儿会意,几步小跑的追上南宫姒,插着腰站在她面前,用那尖锐刺耳的嗓音道:“你耳聋了是不是?我家小姐叫你,你没听见吗?给你几分薄面,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南宫姒黛眉轻挑,“你家小姐是谁?”
湘儿脸上得意洋洋道:“你听好了,我家小姐乃是乐将军的掌上明珠,乐仟娇!”
乐仟娇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但是她爹倒是宫宴上见过几次,也听王爷提起过几次。
“本宫当是哪家的野狗这么嚣张,原来是乐小姐养的狗。”南宫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闻言,这话分明就是在骂她是狗,湘儿火腾地就上来了,不顾众人围观的眼神,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能当上邪王妃这个位置,还不是靠南宫二小姐施舍给你的?哼!用不了多久,邪王妃这个头衔就是我家小姐的。你若识相的话,学会讨好我家小姐,兴许王府还有你容身之处。”
没错,乐仟娇正是轩辕逸未过门的妻子,乐将军曾对轩辕逸有救命之恩,轩辕逸一向不喜欢欠人情,乐将军便以女儿作为轩辕逸报恩的条件。
不过这都五年前的事了,轩辕逸八成早就忘了有这门婚事,只是某人一厢情愿罢了。
南宫姒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潭,但她眸中蓄藏着寒意,扬起玉手,“啪”地一声脆响,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繁华喧闹的街道顿时诡异般寂静了下来。
只见湘儿一时招架不住她迎来的巴掌,后脚跟一滑狼狈的倒在地上,血顺着嘴流了出来。
众人不由暗惊,这一巴掌还真是不轻啊!
“狗奴才!你给本宫竖起耳朵听清楚了,邪王妃这个位置只容得下本宫一人,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靠边站去!出言不逊,冒犯了本宫,不管你这个只狗是谁养的,下场只有一死!”南宫姒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湘儿,说话的同时看了眼面色着实难堪的乐仟娇。
邪王妃的厉害,众人皆有耳闻,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湘儿。
“唉!乐家二小姐的丫鬟还真不知死活,得罪了邪王妃,那就等于得罪了邪幽王。”
“是啊!乐家二小姐当街教唆丫鬟冒犯王妃,此事闹到邪幽王那儿去,必定没好果子吃。”
“可不是,乐家二小姐谁不惹,偏惹邪王妃,真是不知死活啊!”
看热闹的百姓摩肩接踵,纷纷交头接耳着。
这话硬生生砸进了乐仟娇耳膜里,听起来那是格外刺耳难听,南宫姒当众打了她的人,还让她颜面尽失,这口气!她乐仟娇无论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
她三两步的走了过来,目光蓄意挑衅道:“邪王妃拿下人出气算什么本事?我们何不赌一场,你若是输了就把邪王妃的头衔让给我,我若是输了,就当众跪地臣服,如何?”
闻言,南宫姒皱了皱眉道:“不好!”
乐仟娇鄙夷的看着南宫姒,半挑了眉,脸上阴阳怪气,对着众人道:“哟,大伙听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邪王妃原来是只纸老虎,当起了缩头乌龟。”
南宫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意中掺杂着浓浓的寒意,“本宫何时说过不赌?”
“那你的意思是?”乐仟娇止住了脸上轻蔑的笑容,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要赌就赌大点,输的一方当众脱衣,便喝下绝子汤!乐小姐,你敢赌吗?”
众人惊呼,邪王妃所提出的条件皆是女子的命根子,不管是出嫁还是未出嫁的女子,女子贞洁为重,当众脱衣不仅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还会惹人说闲话。喝绝子汤更是自毁一生,要知道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
不管是谁输了,都会付出女人一辈子幸福的代价啊!
她的语气说得风轻云淡的,可是深处却透着冷意和犀利,直透进乐仟娇心底。
乐仟娇唇角微微抽搐,没想到她玩那么大,心中尽管七上八下,但是这赌是她提出来的,为了得到邪王妃的头衔,为了能得到轩辕逸,她也顾虑不了这么多,很是爽快道:“赌就赌,谁怕谁啊!”
南宫姒嘴角勾起一抹是人都看得出来的嘲笑,呵!闷在王府有些日子了,她正想找点乐趣玩玩。竟然乐家二小姐主动找她,来者不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南宫姒奉陪到底!
“琴棋书画,你选一样!”
闻言,乐仟娇眼波流转间暗暗思忖,众人皆知南宫姒武功高强,若是选比武必输无疑,据她所知南宫姒除了武功好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念头忽闪,她开口道:“我们皆是出身名门望族,若是比舞文弄刀着实有失身份,就比刺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