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姒挑了挑眉,看着手中那块被水淋湿显得更加剔透的玉佩,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南宫姒才抬起眼眸看向唐渊嗣:“嗯,算是吧!因为这是王爷送给我唯一一件看得上的东西。”
“王妃,原来您在这啊!”慕天问从院子入口处走了过来,看了眼愣在湖水里的二皇子,目光透着同情神色,才这看向南宫姒,“王妃,王爷被送回府了,怕是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说话同时,脸上表情着实逼真。
南宫姒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她才抬头看向慕天问,眯眼道:“你确定他快不行了?”
被她这么一问,慕天问神色闪过慌张之色,想起王爷千叮万嘱不能透出半丝破绽,否则就将他剁成肉酱喂给蟒蛇吃,他不由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太医是这么说的。”
南宫姒没再问下去,大步往王爷的寝宫方向走去。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慕天问视线中,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儿被王妃看出了破绽。
慕天问缓了缓紧张的心情,便走了,只留下被湖水淋湿得狼狈不堪的唐渊嗣。
他输了,他不是输给南宫姒,而是输给轩辕逸!
彼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走廊上悬挂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着。
走进屋内,只见屋外大厅内坐满了穿着朝服的官员,他们静静坐在那等待太医公布消息,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轩辕逸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此除去祸害,但是……万一邪幽王真倒下了,对唐朝来说绝对是有害无益,因为彼时唐朝正面临周边邻国的虎视眈眈。
邪幽王这死也不成,不死也不成,官员们脸上要纠结就有多纠结。
南宫姒走了进来,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有的叹气,有的直接上前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邪王妃,节哀顺变吧!”
这不轻不重的话传入了轩辕逸的耳膜里,他脸色沉了沉,看向琥珀道:“去,看看这句话出自谁口中,本王今晚就让他女人节哀顺变!”
“王爷三思,应与大局为重。”琥珀低声道。
轩辕逸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渐渐压下心头的火气,躺了下来。
良久,只见太医从卧室内走了出来,紧接着十数名官员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追问王爷的伤势。
得出一个结论是:“王爷伤势已缓解,暂无生命危险,只是……”
太医故弄玄虚停顿了下来,可把他们给急的,眼瞅着周边邻国已经虎视眈眈的做好备战准备,连忙追问道:“可是什么?”
“只是王爷伤及骨髓,怕是不能带兵打仗,否则会终身残废,没三年五载是好不了的。”
卧躺在床上的轩辕逸眼中掠过满意神色,孺子不可教也,对着琥珀道:“你的人干得不错,赏!”
“谢王爷!”琥珀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余光不经意落在从大堂外走来的南宫姒,连忙捂嘴轻咳:“咳咳……”
轩辕逸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躺下身闭上了眼眸。
“王爷怎么样了?”南宫姒步伐轻盈的走进床边,察言观色的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病态,薄唇红润,只是下巴多了青涩扎人的胡渣,但却不觉得颓废,反倒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琥珀低声道:“回王妃的话,王爷他刚刚喝了点药就睡了。”
“哦,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正当南宫姒转身要走时,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扣住,耳边传来一声熟悉温润的嗓音:“姒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眉心微皱,转身看了眼床上的人,眼睛闭着,像似在说梦话。
琥珀眼中露出一丝不明笑意,虽然一闪而逝,南宫姒却看得很清楚,恐怕王爷病重只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吧。
“王爷……”突然从屋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音,还伴随着夸张的哭腔声,只见来人正是轩辕逸的妾室,周文娘,她乌黑长发挽成牡丹髻,身穿了一件梅花纹纱锦披,里着芙蓉色宫绸对襟金边的掐腰长袄,腰间束以四指宽的辟尘苍佩流苏绦,下着一条百褶梅花团长摆罗裙,袅娜而来。
周文娘是周丞相的掌上明珠,生得娇艳美丽,因身体娇弱,通身便流露出一股柔弱温婉气质,看着令人生怜,眼底却难以掩饰戾气。
她是得偿所愿的嫁给了邪幽王,但打从她嫁进王府就没受过王爷的宠幸,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寝宫里日复一日,平淡无味,好比冷宫般凄凉。
得知轩辕逸身受重伤,她再也按耐不住了心中那份空虚,不顾后果,不听下人劝说,执意要来看王爷,这是她翻身的好机会。
周文娘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目光充满敌意的看向南宫姒,看来她还是晚了一步,又见王爷手紧紧的拉着南宫姒的手,醋意更是猛地涌在心头上,她强压住心头的醋意,强颜欢笑的走了过来。
“妾身见过王妃。”
南宫姒目光慵懒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对她有很深的成见,八成是把她当成情敌吧?
“无需多礼!”她淡淡道。
周文娘很快卸下了谦卑的态度,上前将轩辕逸的手放在手心里,坐在了床边,轻抬右手,动作轻柔的轻拭干轩辕逸额头上的汗水,余光冷清的瞥了眼南宫姒,“王妃,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有妾身看着,您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听这话的口气,仿佛她是多余的人。
南宫姒看了眼床上纹丝不动的人,笑着道:“那就有劳妹妹了。”说着,转身想离开,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扣住。
耳畔传来磁性略带嘶哑的嗓音:“谁准你走了?”
轩辕逸左手厌恶的将床边的女人推开,右手一拉,猛地将南宫姒拉进了温暖的怀里,伴随着平稳的呼吸,暖暖的气流喷发在她那暴露在外的脖子上。深黑的眸逼视着周文娘,方才一瞬的柔情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浓浓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