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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预言者的低语

“阿兹克?”当特什迪亚见到阿兹克的变化,惊讶从他脸上显现。他并未被那从阿兹克眼眶中冒出的火焰吓到,但那截然不同的声音,表明着在他眼前的人似乎不再是阿兹克了。

“他暂时休息了。”那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的是阿兹克躯体从木椅上起来时响起的“吱吱”声。

特什迪亚强作镇定,问道:“那,你是谁?”

“阿兹克他不是提到过我吗?”

“提过?”特什迪亚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你就是阿兹克提到的预言之灵?”

“阿兹克”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借用他的这份身躯。天知道他多么不爱自己,古怪的衣服和身上那离奇的纹身。”它说道。

特什迪亚听出它声音的活泼和幽默,这种语气要比阿兹克那嘶哑的声音悦耳多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预言之灵?”特什迪亚问道。

“哈哈。”预言之灵大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我这么多年来只和阿兹克说过话,他总叫我作‘预言的灵’。不过我有自己的名字,阿莫子尔塔弗多塔鲁拉希多塔兹克夫尼拉汤力韦尔拉托。”

特什迪亚陷入了糊涂,他完全没听懂预言之灵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的简名,咏风者。阿莫子尔就是咏的意思,塔弗多就是风的意思。”预言之灵说道。

这时,伊洛和赫特两个人推门而进。两个小孩子看到陌生的怪人,慌忙跑到特什迪亚的身边,赫特更是紧紧躲到特什迪亚的身后。

“爷爷,那个怪人是谁?”伊洛问道。

“这就是你的两个孙子?”特什迪亚还未回答他孙子的问题,预言之灵就抢先说了话,“天生的预言之眼,许多年没见过了。”它慢慢踱步靠近特什迪亚。这一动作把伊洛也吓得躲到特什迪亚身后去了。预言之灵只好停下来,免得两个小孩子惊吓过度。

“以前也有这样的人吗?”特什迪亚听出预言之灵话语中的玄机,他想尽可能地了解拥有天生预言之眼的先例的结果。

“当然有。我在这个世界呆了上千年,见过足足五个这种异类。其中有一个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名扬整个大陆了。”

“后来呢?”

“有得便有失,既然常年能够运用预言之力,身体自然也要承担巨大损耗。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活过二十五岁的。”预言之灵的话音刚落,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忘了,只有四个死了。还有一个我救了他,就是阿兹克,可惜他却再也无法预言了。这样说来,上次有这样的人出现已经是六百年前了。”

“他也是姓洛瓦歌?”特什迪亚印象中的所有会预言的人都是洛瓦歌家族的。

“当然不是,这几百年来只有你们洛瓦歌家族能运用预言之力,但从前不是,有许多的家族。只是运气不好,留存下来的只有你们洛瓦歌一家。”它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道:“也许他姓洛瓦歌?我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我只叫他阿兹克,倒是把他姓氏忘了。”它把手杖随手丢下,稍稍抬起右手,一股青色的火焰从掌心中生出。它轻声念咒,一行怪异文字在火焰中显现。“托达阿努希尔,瓦力洛希毕达尔希斯。”它看着文字轻声念道。

它笑了笑:“我得花些时间来回忆这古怪的文字。”特什迪亚看见它的笑容,觉得同样是阿兹克的身躯,预言之灵的笑却要比阿兹克本人的笑好看一些。他想阿兹克那怪异丑陋的笑大概不是他的脸的问题,而是他笑的方式。

他趁预言之灵沉默的一会儿时间,低声安慰他的两个孙子。伊洛悄悄别出头,盯着“阿兹克”手上的青色火焰。赫特却要特什迪亚把他背在背上,他悄悄附在特什迪亚耳边说:“爷爷,那个怪人会用火啊,还是青色的。火也有青色的吗?怎么我从没有见过。爷爷你的手上也会冒火吗?”就那么一会儿,两个孩子对陌生人的恐惧就消失了,好奇心反而涌了起来。

特什迪亚伸出两只手分别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心中却在担忧孩子们的命运。

预言之灵花了好几分钟才想起那古怪文字的含义。他甩了甩右手,熄灭手中的青火,说:“阿兹克·洛瓦歌,他还真是姓洛瓦歌。”

赫特在特什迪亚的背上呆了一会儿,特什迪亚就觉得身体有些疲软。他刚从大火中逃生,虽然身体上没有伤痕,但却确确实实地受到了一些损害。他蹲下来,让赫特站到他哥哥的身旁。

“两个天资卓越的小孩子,我们该聊聊他们两个了。”预言之灵说。

特什迪亚站起来说:“你想怎么样。”

“先让我看看他们两个。”阿兹克眼中的火焰更猛烈了,两个孩子惊叫出声。特什迪亚低头一看,他的两个孩子眼中也冒出了火焰。

“你在干什么?”特什迪亚大声说道。他着急去查看自己的孙子。

“住手。”预言之灵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来自阿兹克的身体,而是来自特什迪亚的两个孙子,特什迪亚一瞬间停住了动作。

“你想要你的孙子也英年早逝吗?”那声音继续说道。

特什迪亚心中挂念两个孩子的未来,只好蹲在一旁,关注着孩子的状况。

突然,两个孩子眼中的火焰消逝,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特什迪亚忙把他们两个抱起来,分别放到身旁的两张椅子上。然后站起来问预言之灵道:“你在做什么?”

阿兹克的身躯也一下瘫倒在地上,费了费劲才站起来。他稍稍往后退几步,坐回到椅子上,说:“双生子,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各自会在同一时预见同一未来。同时附着在两个人身上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我没想到他们两个孩子是同根相连的,附着在三个人身上,让我耗尽了力气。”它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看他们两个,眼睛不再红了。”

特什迪亚依次掀开伊洛和赫特的眼皮,果然发现他们那两只红色的眼睛变成了寻常的黑色。

“这效果维持不了多久,但总比常年维持那个状态好。”

“之后该怎么办呢?”特什迪亚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让这两个孩子随我到预言者之塔,我会像治疗阿兹克一样治疗他们两个。”

特什迪亚有些犹疑。

预言之灵看出了他的犹疑。“阿兹克会慢慢和你讨论这件事。我有些累,得回去歇歇了。”它留下这句话,就从阿兹克的身躯中脱离出去了。阿兹克眼中的火焰也熄灭下来,口中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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