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陪都重庆。
沙磁区文化坝青石墓区一角,十余名身穿黑色装束的人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死者是一名歌女,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滩,曾经有点名气。
天空中下着毛毛雨,人们在黑色的雨伞下,静静得默默无语。
时下已入初冬,周遭到处是凋零的落叶。天气已经有些寒了。
风飘飘,雨潇潇。风雨中,使人不禁瑟瑟发颤。
“啷当”一声,一名身材丰满的妇人打开煤油火机,点燃一根烟,很优雅的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她旁边的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凑了过来,“啷当”一声,也燃起一根烟。
两名女子都是死者的好友,看上去已过了花蓓年华。
“兰姐,你说名哥会来吗?”
“呸。你还念着他。琪琪就是被他害死的。”
“兰姐,琪琪可至死不渝,还盼着下辈子嫁给名哥呢。”
“哼。那是她傻,就莫名”
“咔咔。”“咔咔。”一阵急速的皮鞋声从后方传来,两人一回头,一名身着黄绿军服,佩戴上校军衔的雄壮男子正疾步走来。被称为兰姐的丰满妇人嘀咕道:“这个特务!”
面容姣好的女子轻声道:“还是那么帅。”
六年后。
“嗡嗡嗡嗡。”一架C-47轰鸣着穿出云层,慢慢飞抵重庆上空。一名少校军官从驾驶舱起身,进入座舱,来到莫名身边,“啪!”敬了一礼,道:“莫处长,飞机抵达重庆上空了。”
莫名转过身,透过舷窗,向下张望。他努力寻找文化坝一带,思绪定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六年前,琪儿病亡后,每年她逝去的这一天,他若有空都会去墓前扫祭,哪怕离得再远。虽然生前没能给她一个名份,但在他心中,她一直是他的挚爱。
“处长。”一名少校副官手拿电文,急步走来。
莫名接过电文,见:
“请名兄速至青岛,协调军眷物资疏通之事。”
数月后。青岛。
民国三十八年二月。
一艘小型运输舰鸣笛后,在夜幕中,缓缓驶离码头。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啊,我为……”
一台老式的留声机正放着《夜来香》,宽敞的客舱内,莫名背靠软椅,思绪被带到了上海,飘到了三十年代。那年那月,他们相遇,记得那时,她喜欢唱《渔光曲》,他
“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点亮了黑漆漆的夜空,一片火光中,刚刚驶离的运输舰断为两截。
两个月后。南京。
天色阴沉。
黄浦路国防部第二厅本部,正在举行少将处长莫名的追悼仪式。一大批二厅、保密局、警察总署的同僚旧友、以及原军统局的特务出席。侯厅长主持仪式。郑次长也到场,送上花圈,亲笔写了挽联。
会堂内,气氛很压抑。众多身穿将校制服的军官,沉默不语,面露忧虑。这年月,各地战事不力。前线将士们的士气普遍低落。他们这些大多特务出身的人员更对将来忧心忡忡。
“奏哀乐!”
“默哀!”
“鸣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