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应该是太平从什么渠道察觉了蒋氏的阴谋,周氏是蒋氏的陪嫁丫环,是她的心腹,蒋氏做什么事她都有参与,太平要寻一个替身,不是慕芙蓉就是慕晓琴,很不幸慕晓琴中招了。
太平的原意一定是想等慕晓琴出嫁后,趁着府里人多,悄悄儿逃出去,她那个丫环鎏金就是帮凶,鎏金拿到了卖身契,成了自由之身,周氏说得隐晦,但那意思是太平似有相好,或许那男子就等在外面接应。
甚至院子起火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是掩盖太平的出逃,可是不知怎么的,最终大火却将她烧死了。
不得不说苏幕染的推理其实很接近事实真相,只不过他根本想不到太平不需要人帮忙,也不需要躲避,就能够逃离这个家,她所要的就是一个死亡的事实,她要慕太平不存于世!
案子最终就这么结了,慕府三姑娘的死成了一个定局。慕云飞和苏幕染关着门商量了一阵,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等房门打开,慕云飞一改先前维护女儿的态度,不顾慕晓琴的哭闹,将她送回了苏家。
周氏跪在书房门外一天一夜,哭得晕了过去,也没有让慕云飞改变心意,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慕晓琴已经是苏家的人了,自然要回到苏家去。
蒋氏因为一直瞒着周氏,对于慕晓琴怎么上的花轿很是怀疑,想到周氏的多次打探,她心中有了计较,但是不管如何,周氏总算是帮她除掉了太平,便也帮着求了两句情,没想到换来慕云飞一顿喝斥,他说道:“你以为我不心痛女儿嫁给一个傻子?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蒋氏愣道:“为我?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四姑娘可不是我强逼着嫁过去的!”
“那太平呢?你别说你心里一点都不清楚,这些年来,你做了些什么,当我真一点也不知道?若不是……算了!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有你父兄撑腰,就事事能够顺心的!”
慕云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蒋氏呆在原地,半晌方喃喃道:“我做了什么,你当真事事清楚?那你为何还由着我去做?”
京中的一切,太平很快就知晓了,夜融布下了眼线,不久就用飞鸽传书将信给传了回来,夜融自然一一告诉了太平。
鎏金对那只传信的鸽子很是好奇,问夜融道:“这是小起子训练出来的信鸽?没想到他果真有本事,这鸽子竟通灵性,能够千里传信,只是你不怕它被人捉了去,看到信上的内容?”
夜融淡然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将信递了过去,鎏金接过一看,信上写的哪里和夜融对太平说的有半句相同?那根本就是些乱七八糟的数字,没个规矩可言。
“这……这都写的什么?你就凭这个,就能说出那么多询息来?”鎏金瞪大了眼看向夜融,甚为不解。
太平笑着为她解惑道:“别惊讶了!你没看夜融整天拿着本书,卷不离手么,只要把这上面的字与他的书对起来,三个字一组,分别对应书的页数、列数和在一列中的第几个数,一一找到对应的字,连起来一念就知道意思了。”
“啊!原来是这样!”鎏金顿时明白,笑眯眯地说道,“难为你们能想出这个法子,当真好呢,就算被人抓到信鸽看到,也弄不清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很安全,顶多也就是收不到而已。”
夜融摇头:“除非有人刻意为之,杀光所有在天上飞的鸽子,否则就不可能送不到。”
“为什么?”鎏金问。
“因为送出信的不是一只鸽子,而是很多只,总有一只能够将信送到!”太平代夜融回答了问题,转向夜融,“这些信鸽不可能是从荆州飞来的,京城也有?小起子还在荆州吗?”
夜融说道:“老大英明,这些信鸽是京城飞出来的,小起子没在荆州了,自从你传出消息后,他就启程了,说是要看遍天下,不用担心找不到他,天下乞儿是一家,小起子人缘好着呢,嘴巴又会说,到了哪里都饿不着他,而且他一路养着信鸽走,带着一帮子小兄弟同行,等他游一圈下来,只怕是信鸽满天下,老大想要哪里的消息都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够得到。”
“是吗?”太平点了点头,“这个小起子,倒真是个人才,不做情报人员委实可惜,你可以问问他,若是他愿意,到军中来帮你和断老大,岂不更好?”
“情报人员?老大是说让他去刺探敌情吗?”夜融说道,“以前我们没朝这方面想,不过这次看来,这法子确实不错,等再和大家商量一下,也问问他自己再说,他年纪还小,我们并不想将他牵扯进来,毕竟战场是有危险的。”
“你问问他,可愿意来我身边,跟在我身边,别的不说,保他周全,这一点总该做得到。我也不拘他什么,想做什么他尽管做他的。”太平说道。
“老大是不是研制出了什么见血封喉,一沾即死的毒?这小子要是知道你要他跟着你,他准乐意,你可不知道他对老大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早就嚷着要见你,只是你怎么想起来要他跟着你?”
太平哈哈笑道:“因为他那个远大的理想啊,我们目标一致,我的愿望也是看遍天下!”
“不知是哪位兄台有此志向,请出来一见,本人亦有此愿!”
之前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刚才太平一笑,说的声音较大,被人在屋外听到了。这是一家小客栈,来来往往的商旅较多,太平也是个随意的人,听到对方口气洒脱不覊,起身开门迎了出来。
门外站着个青衣男子,广袖宽袍,长身玉立,眼中的光亮让人不敢直视,他后面跟着个面色白晳的年轻人,腰佩长剑,垂手而立,腰板挺得笔直,虽然面色略柔,倒也不失几分英气。
太平一打量,心下暗自嘀咕,怎么会是这两个?
萧子逡抱拳道:“成日里家母说沐某只知道满世界乱跑,不务正业,没想到还能在这旅途中碰到同道中人,真可谓缘份不浅,不如结伴而行,兄台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