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位,顺天府尹之女程玉夕歌舞一支。”
小妹妹,悠着点,别扭到了腰。
表演告一段落时,郑贝勒从座位上站起。
“启禀皇上、太后老佛爷,前日听闻和硕格格为了参加此次上元宴会,准备了不少才艺愿在今日与众同庆,何不请格格展示一番?”
皇上俯视众臣,长袖一挥:“准了!”
乌云珞死守的防线终于被人给攻陷了。
该死的郑贝勒,从小就跟本格格对着干,有种!今日也让你瞧瞧本格格的真本事!
于是乎,今晚的压轴人物,毓亲王爱女博和理乌云珞要为大家表演才艺了。
才艺的名字叫做顶茶碗。
乌云珞,我们大清王朝此刻最受瞩目的和硕格格,现在头顶一只大茶碗,两只胳膊伸平,左右手也各托一只茶碗,那碗大的让人心疼。
据我们格格所说,她能顶着这三只茶碗从慈宁宫走到乾清宫,再从乾清宫走到御书房,然后从御书房……总之“山路十八弯”,但茶碗却不会掉下来。
后来,又据那天随格格一起参加宫宴的多年忠仆四喜所讲,格格还是有实力的,那天虽然只撑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并不小心砸伤了额头,还漏了点血,但都不算什么。格格在家才练了三个月就出师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毓亲王府。乌云珞闺房。
乌云珞头上缠着一块纱布在床上哀嚎不已。
四喜在门外大喊:“格格,郑贝勒给您送金创药来了。”
乌云珞抚着纱布大吼:“让他滚,本格格一世英名全让他给毁了!”
繁华的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
福满楼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面摊上,一身男装的乌云珞问她身旁的四喜:“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还不来?”
“不会呀,奴才打听的可清楚了。郑贝勒每天中午都会来福满楼喝茶。”
“嗯。那个姑娘呢?可靠吗?”
“格格放心,那人绝对可靠,包准把事儿给您办利索喽,还绝不透漏您一点风儿。”
“很好,四喜,回府有赏!”
“谢格格,谢格格。哎,格格,您瞧,人来了!”
乌云珞微眯双眼,望着那由远及近的一抹人影,跟我斗,哼哼,郑渝,你小子今日有福了。
只见郑贝勒一身宝蓝锦袍,迈着矫健的步子,潇洒的走向福满楼。
一只脚刚踏进去,身后便有一红衣孱弱女子拽住了他。
“公子!不要抛弃奴家!奴家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愿意一辈子只做小,只求您为了奴家腹中的孩儿不要抛弃奴家啊!”
郑贝勒疑惑:“这位姑娘,你是谁啊?”
对面,乌云珞翘着二郎腿,捧着一大碗馄饨面外加两个荷包蛋,不急不躁的欣赏着。
“公子,您忘记奴家了吗?呜呜……”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公子,你好无情啊!”那女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好心”的对围观的众人讲到:“民女名叫马春花,今年正值二八,未想还没来得及许配人家,便被这位公子大肆追求,还说要娶民女为妻,可当民女怀了身孕,竟要把民女给抛弃了!呜呜,各位好心的叔伯婶子,你们给民女评评理,这让民女以后还怎么有脸活呀!呜呜……”
众人纷纷指责郑贝勒无情无义、风流成性、不知廉耻……
郑贝勒憋着怒气和闷气,究竟是谁要找自己的麻烦?
对面的乌云珞吃完了面,打了个饱嗝。“四喜,付钱!”
慢悠悠的走向人群,看着地上那哭泣不已的马春花,乌云珞摇摇头大声感叹道:“唉,这人哪,就是贱!得不到的时候把别人当个宝,得到的时候就把别人当根草。啧啧……”
然后看向目露“凶”光的郑贝勒抱拳作揖道:“贝勒爷,既然您有事儿,小弟就先告辞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个贝勒,怪不得敢这么大胆。
那天回到王府后,和硕格格的忠实狗腿子四喜又向她报告,郑贝勒派了几个家仆强行把那姑娘给拽开了,贝勒脸上那表情,能把满大街的人给吞喽……
“郑贝勒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乌云珞,你不要高兴地太早。”
乌云珞,你不要高兴地太早。事实证明,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那是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日子。
乌云珞的老爹毓亲王把她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珞儿啊,其实你额娘在世的时候,阿玛和她曾经给你定过一门亲,也算是指腹为婚吧。本来阿玛想遵从你的意思让你自己物色个冤大头,哦,不不,是夫君,夫君。可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没点动静,让阿玛很是着急啊!阿玛决定了,明日便去男方那边给你提亲,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嫁了!”
乌云珞的嘴巴张的能塞得下十只鹅蛋外加半只鹌鹑蛋:“阿玛,您真的不为女儿的幸福着想了吗?”
“阿玛就是为了你着想才会这么着急给你找婆家啊!儿啊,你看看这大清朝有几个格格都十八了还未定亲的呀!”
从书房出来后。
乌云珞穿上四喜的衣服,头发扎个马尾,更显得不伦不类。管不了这么多了,跑路要紧。
从狗洞钻出来的时候,奶奶的,忘了带银子。
正想返回去拿,便听到墙那边府内的管家大喊:“来几个人,把这狗洞给我堵喽!王爷说格格除了大门和后门,很有可能会从这狗洞跑了……”
第二日,毓亲王府发出寻人告示,告示上写着:王府内有一小丫鬟私逃出府,年纪二九,相貌如下,有找到并带回王府者赏银百两。
只见那画像,俨然是和硕格格乌云珞。这画师的技艺可真高明。
就在同一天,偌大的北京城里又多了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