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灿烂的微笑忽然就绽放在小龙女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小龙女说,用手轻轻拂过我的额头,“我守了你好久。你瞧着像是睡着了,可是又没有呼吸;明明就是死了,可是七八个时辰了,体温却又没有降低。我很担心你。”
小龙女的声音越说越低,听到耳朵里,甚至像带着隐隐哭声的呢喃。
看到这么好看的女生为自己伤心,正常的男生都会心软。可是在是一个“正常的男生”之前,我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看到强过自己的对手在自己黔驴技穷之后仍旧如约而来,在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下,我只觉得自己连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救命——
小龙女轻轻笑了,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正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从怀里摸出一支瓷瓶,不知从里面倒出了什么东西,投到了桌上一只极小的香炉中。这只香炉我从来没有见过,应该也是小龙女带来的。
很快,香炉中就升起了寥寥的白烟。小龙女把手伸到香炉上,悠悠的熏着。屋子里也很快弥漫起了香甜的味道。
大约是因为时间的缘故,我慢慢放松下来。“装神弄鬼,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我心里暗自琢磨。
正在此时,却意外地发现计步器的灯居然亮了。好在此刻正是白天,这光并不明显,我赶紧按住手腕,生怕小龙女看到。心跳却咚咚咚地不断加快,一个念头跳进我的脑子里,难道利用步数,还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吗?
试了好几次,我才终于发现,虽然不能像学习技能一样,消耗一万的步数去了解“对方在想什么”这种不确定的心思,但是,如果用一万步去换取“对方的行动目标”这种确定的知识,却是可以实现的。
比如,我刚刚就消耗了一万的步数了解到了小龙女来到京城的目标: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京城里有人在放牧蛇类;驱蛇杀掉雍州府长史。
如此说来,前几天第一次见面时,小龙女故意找我的碴,应该也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实现她的头一个目标;而给我十天时间去杀雍州府长史显然则是她的第二个目标。
这么理解,一切似乎就都能讲得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按照小龙女的说法,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七八个时辰,大约因为睡得太久,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几乎不能集中精力,也不能再理出什么头绪。
小龙女却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龙女吗?”
我迷迷糊糊听到她问话,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因为你长得好看。”
小龙女听了,侧头一笑。眼波流转,嘴角轻提。在她水灵灵的少女脸庞上,忽然就多出了几分成熟女性所独有的妩媚来,我一下看得懵了。
“胡说八道,”小龙女含笑,佯装生气,“因为我是驯蛇女啊。蛇又叫小龙,所以我自然就是小龙女了。”
“那只能说,还好你们家中只有你一个女孩,不然的话,难道你爸爸妈妈还要把你们姐妹分别称叫‘小龙女一号’,‘小龙女二号’吗?”
也不知道我的话让小龙女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笑容僵住,只是盯住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头问我:“你怎么会驯蛇术?”
我也转身看着她,蜜色的皮肤在窗户里洒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着金色的光芒。饱满的脸颊,晶莹的眼睛,圆润的嘴唇……我突然觉得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给他,更别说告诉她实话。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跟你学的。”
她的眼睛猛地睁圆了,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坐到了我床边,轻轻撩起自己的衣袖,一条修长的胳膊上赫然密密麻麻、不规则地排列着许多深褐色的疤痕。
这些丑陋的疤痕印子刺痛了我的心,同时却又让我深深着迷。我似乎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来,怜惜地用手覆盖住她胳膊上的疤印,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她的目标是什么,我都一定替她实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这是因为在那一瞬间,小龙女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是我走进了小龙女的手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我与小龙女四目相对,心里、脑中和鼻子里,都是满满的香甜味道。
小龙女也伸出另一只手,握在我的手上,对我说:“你知道吗?这些疤痕,都是从小学习驯蛇时被蛇咬的。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这些咬过的疤印总是褪不掉了,每逢天阴下雨,天气变化,身上也总是疼痛煎熬。
“可是我瞧着你,身上似乎却没有什么伤疤。你的驯蛇术,是怎么学到的?”
在这温柔乡中,我脑子直发热,穿越的秘密几乎已经到了舌尖上,正准备把所有的秘密都向小龙女和盘托出。
突然,房间门被人撞开了,林童像颗子弹一样冲了进来,嘴里还叫着:“木哥——”
等到看清了屋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女子,林童眼珠子分明都快掉了下来,也不知道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识趣地非礼勿视,反而站在那里嘟囔:
“今天早上罗师傅第一次去了城东和我们一起,还指导我们技艺,大伙儿可高兴了。可是我听到罗师傅说你病了,这段时间都不能和我们一起,替你担心得都忘记了高兴。没想到,哼,木哥,你重色轻友,不地道……”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来找我做什么?”
“张七来收这个月的保护费,我们的人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一下子跳下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