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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结束

“被消灭掉了吗?”谢永心望着面前的景象,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遍地的尸体残骸,有些如梦初醒般的喃喃自语道。

亲眼目睹一具尸体在自己面前爆炸,看着眼前如此骇人的情景,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恐怕都接受不了,也就只有谢永心,仿佛天生就胆识过人,加上又亲眼目睹过鬼魂,经历过许多平常人一生恐怕都不会经历的事情,身心都得到了磨练,才不至于感到害怕和恐惧。

“是啊,被消灭掉了。”谢俊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走到谢永心的身边,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望着谢永心。

或许连谢俊都未曾想到过,自己的儿子不但懂得道符之术,更能独当一面,独自一人消灭厉鬼。

望着谢永心,谢俊本想说声谢谢,感谢儿子出手相助。但是,他又担心这样会无形中给了儿子一种鼓励,鼓励儿子继续学习道符之术,甚至从此走上阴阳师的道路,越走越远。

这,是他并不希望看到的。

“你先休息一下。”谢俊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小李是吧?”谢俊对着电话那头称呼道。

“小李?”谢永心并不知道父亲打给谁,只知道了对方的称呼,但却听不到对方在电话那头和父亲在说些什么。

接着,谢永心又听到父亲把现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薛志德住所的地址告诉了对方,还让对方拿一些干净的衣物过来,但仍然还是听不到电话那头对方在说些。

“小李?为什么父亲要让他拿些干净的衣物过来?”谢永心大为不解,心中疑惑不已。

之后,父亲道了声谢谢后便挂断了电话。并将公寓外大院的大门锁上,以免被不巧经过的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惊动和麻烦。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公寓大院的门外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且听上去似乎有种特殊的规律。谢永心一听,马上便知道这是一种敲门的暗号。

对于这些,谢永心虽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

因为从小时候开始,父亲便时常让谢永心独自一人待在家里,而自己则外出工作。且临走时,还叮嘱谢永心不要离开家里,到处乱跑。除了父亲以外,不要随便开门给其他人。而识别父亲身份的方法,显然就是敲门的暗号了。

而显然,谢俊和门外敲门的人之间,也有一种独特的敲门暗号。而且对于这种暗号,谢永心并不知道。

辨别出了敲门的暗号,知道来者的身份,谢俊连忙上去打开了门。而谢永心也立即跑上前去,因为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这个被父亲称作小李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门一打开,谢永心便跑了过来。只见这门外站着三个人,穿着便装。年纪轻轻,样貌却十分普通,是那种能轻易混迹于人群之中而不被注目的类型。要说真的有出众的地方,恐怕就只有他们身上那被阳光晒出来的健康肤色了。

“不是只有小李吗?怎么会有三个人?而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谢永心的心中疑惑不已,且显得有些失望。因为这三个人不管哪个是父亲口中的小李,显然都和谢永心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看着面前这三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谢永心更加疑惑不解,完全搞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叫他们三个过来。

“你好啊,谢师傅,我们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显然是三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中为首的一个,只见他站在中间,而其余俩人则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的位置,且站得要稍微后一些。

“是啊,的确好久不见了。说实话,我也真不想麻烦你。”谢俊寒暄道。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们也是闲着。”为首的家伙面带笑容的说着。

“这就是小李?”谢永心在心中猜测道。

“这是你儿子吗?”为首的家伙突然转脸望向了谢俊身旁的谢永心。

“嗯。”谢俊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小李吗?”谢永心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对,你认识我?”小李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更加友善了。

“不认识。”谢永心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底细,只知道对方的别称,甚至连个全名都不知道。这在谢永心看来,算不上认识。

“好了,小李。先干正事吧!”说完,谢俊便让出了一条路,让小李等人进去。而谢永心见状,也十分识趣的让开了路。

“嗯,也好。”小李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公寓的大院里,而他身旁的其余俩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看上去好惨烈的样子。”小李粗略的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喃喃自语道。

“不然,也不会叫你来了。”谢俊开口说道。

“以后不管怎样,你最好都通知我们过来处理,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擅自处理。毕竟,我们才是专业的人士。”小李语气友善的开口叮嘱道。

“嗯,那以后恐怕就要经常劳烦你们了。”谢俊也是显得十分客气。

“我说过了,不劳烦。”谢俊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台疑似侦测器的玩意。拿在手中,低头看着手中侦测器上的显示屏。

谢永心虽然好奇,但却又看不清显示屏上显示的具体内容,只听到那侦测器在发出强烈的电流声。

“哇!好强的电磁波反应。你遇上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吧?”小李先先是是望着侦测器上的显示屏,随后便抬起头,惊讶的望着谢俊。

一些强大的阴煞之物,其力量之强,不但能令四周的气温急剧下降,让人感到阵阵阴凉。更能引起强大的气场波动,自然也就会引起强烈的电磁波反应。而薛志德的魂魄虽然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但其身上强大的力量和阴煞之气还是会残留不少,不会那么快就完全消散。而小李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来到现场,居然还能通过侦测器探测到电磁波反应。可想而知,这电磁波反应有多么强烈,小李怎么能不惊讶。

谢俊“嗯”了一声,然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向小李说了一遍。但在谢俊讲述的内容中,却从未提及到谢永心有出手消灭厉鬼。所有的厉鬼,都是谢俊独自一人亲手消灭。

“哇塞!你居然一次就遇上了三个厉鬼,你还真是幸运啊谢师傅。”听完谢俊的回忆,小李又再次吃惊了起来。

“现在那三个厉鬼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剩下的这些,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那些鬼不是已经被我父亲消灭了吗?”谢永心不解的问道。

“永心,我们走吧!”谢俊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想是要制止谢永心说话一般。且话一刚毕,谢俊便立即转身离去。

谢永心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自然是不想离开。可看见父亲已经转身离开了,又不得不跟了上去,和父亲一同离开。

“等等,谢师傅。”小李突然在谢永心和谢俊的身后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谢俊转过身来,望着小李。而小李则走到了谢俊的面前,把手中提着的手提箱递给了谢俊,面带笑容,十分客气的说道:“别忘了,这是您要的新衣服和裤子,刚好够你们两父子替换。”

谢俊随即也十分客气的道了声谢谢,然后便接过了箱子,打算转身离开,谁知竟又被小李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谢俊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死阴阳师】董文卿,你应该认识吧?”小李突然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不死阴阳师】”谢永心一听这名号,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

“做阴阳师的有谁会不认识他?”谢俊反问道。

“听说你们之间有些交情。”小李又再问道。

“那是过去的事了。”

“你现在没有和他联系了吗?”

“没有。只要他不希望被人找到,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小李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说道:“是吗?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他。如果你找到他了,记得通知我一声。能够替组织找到董文卿,那是立了大功,组织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组织!什么组织?”谢永心的内心又增添了几分疑惑。

“嗯,我知道了。”谢俊说完,便又打算转身离去。结果,又再次被小李叫住。

“有什么事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谢俊这次真的是不耐烦了。

“是你太性急,急着要离开而已。”小李却依旧是十分客气。

“那你快点把话一次性都说完吧。”

“好的。这次,我一定会一次性把话说完的。既然,你们已经拿到了新的衣服,那么就干脆直接换上吧。毕竟,你们现在脏兮兮的,还沾着血迹。这个样子出去实在是不好啊。”

“行了,我们知道了。”谢俊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便带着谢永心一同走进公寓里头,在换上了新的衣服后,便离开了公寓,离开了薛志德的住处。

“爸爸,那些是什么人?”谢永心和父亲走在街道上,谢永心一边走着,一边开口向身旁的父亲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这些。”谢俊一脸严肃,望都没有谢永心一眼,只是自顾自的走路。

“为什么!”谢永心突然停了下来,“我们父子之间难道还有秘密吗?”

“只是有些事情你不应该知道,就像我不希望你接触阴阳师有关的任何东西一样,你明白了吗?”

“可是..”谢永心刚想要反驳。

“好了,你应该肚子饿了吧?走!我们吃饭去。”说着,谢俊便带着谢永心开始四处寻找吃饭的地方。

的确,不知不觉原来已经是下午了,也是该吃饭,填报一下肚子的时候了。

可在谢永心看来,解决心中的疑问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于是,谢永心又连忙问道:“那父亲,刚刚那个小李提到的【不死阴阳师】是什么人?”

“都说了是【不死阴阳师】了,那当然就是一名阴阳师。”谢俊一边带着儿子寻找吃饭的地方,一边回答道。

“那他真的是不死吗?”

“嗯,可以怎么说吧。”

“哇!那么厉害?”谢永心眼睛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你要怎么找到他?”谢永心继续问道。

“找不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他了,连联系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只要他不希望被别人找到,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这样子啊.。。”谢永心若有所思的想着。

“找到了!”谢俊望着面前的饭馆,有些喜悦。

“儿子,你真的想要成为一名阴阳师吗?”在面馆里头,谢俊突然开口向谢永心问道。

“嗯。”对于父亲的突然发问,谢永心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显得十分坚定。

“为什么?”谢俊追问道。

“因为我想像父亲你一样,捉鬼除妖,降妖除魔。”谢永心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向往和兴奋。

“傻孩子,你年纪还小,所以你不知道,一旦成为了阴阳师,那你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

“上天的惩罚!不至于吧?”谢永心望着父亲,不敢相信。

“俗话说,天道不可违。而阴阳师,却恰恰是违反天道的一群人。”

“是吗?阴阳师怎么就违反天道了?”谢永心甚为不解。

天道,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而言,份量实在是太大了。而违反天道,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管是咒符之术也好,阵法之术也罢,都是借助天道的力量。而常人又怎么能使用天道的力量呢?而且阴阳师之中,还有精通卜算之术的人,可以窥探天机。但天机又且是常人可以窥探?自然,也就会遭到天谴。而五弊三缺,就是上天对阴阳师的惩罚。”

“五弊三缺?”谢永心满脸的疑惑。

“这五弊三缺中的五弊,分别是鳏、寡、孤、独、残。即无妻子为鳏;无丈夫为寡;无子女为孤;无父无母为独;身体残缺为残。至于三缺,分别就是钱、权、命。”

“不会吧?当阴阳师会失去那么多东西吗?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吧?”

“那倒不至于五弊三缺全都有,但成为阴阳师后,至少命犯其一。”

突然,谢永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妈妈的死,就是上天的惩罚吗?”

谢俊陷入了沉默,没有回答。

谢永心见父亲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没再追问下去。

“所以,我一直都不希望你接触和阴阳师有关的一切。是因为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和命运。”

“对不起,父亲。”谢永心此时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不禁愧疚不已。

“算了,你现在懂得使用的道符并不多,还不至于会遭到天谴,所以趁现在赶紧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吗,可是我现在懂的道符应该也不算少了吧。”谢永心喃喃自语道。

“道符之术博大精深,你那区区一两道道符,怎能算多?”

“其实父亲,我懂得使用的道符有不少。”

“哦,是吗?你接触道符之术有多久了?”谢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才区区两个月,你又能懂得多少道符之术?”谢俊突然有放松了下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道符我只要看一眼就不会忘记,一下子就记住了。”

“只看一眼就记住!这不是过目不忘的本领吗?怎么可能!”谢俊大吃一惊,整个人又再次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真的!我就只看了一眼而已,然后就记住了。”

“好!既然这样。”谢俊说着用手指沾了一些茶,然后用茶水快速的在桌子上画下了一道清晰而又潦草的符文。

“看到了吗?”谢俊望着儿子问道。谢永心随即低下头看了看父亲在桌子上画下的符文。

“看到了。”谢永心点了点头,回答道。

谢俊马上用手一抹,将桌子上用茶水所画的符文抹去,化成一滩水迹。

谢永心还没反应过来,谢俊便立即问道:“我刚刚画的符是怎样的?你现在就画下来。”

“我.。。”父亲突然测试自己,让谢永心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说你看一眼就能把符记住的吗?那你现在把我刚才画下的符画出来啊。”谢俊的语气一下子严厉了不少。

谢永心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父亲之前在桌子上用茶水所画下的符咒。不久,便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几分自信和坚定,也用手指沾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上画下了父亲之前所画的符文。

谢俊看着儿子在桌子上用茶水所画的符文,大吃一惊。因为这符文居然和自己所画的一模一样,且更重要的是,谢俊之前所画的符文,其实是他自己当年初学道符之术时所画错的一道道符,没有任何功效和作用,也不会有任何记载。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谢俊自己才知道。所以,除非谢永心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否则,根本不可能只看一眼就把这错误的符文给画出来。

“难道.。。难道我的儿子真的可以过目不忘?”谢俊既惊叹又疑惑。

“父亲,你之前画的符咒,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谢永心向父亲询问道。

谢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明明拥有过目不忘这样过人的天赋,却没有用在正确的地方,反而还因此踏入了阴阳师这条道路。而这一切,都是谢俊所不希望发生的。

或许,这就是命运。

这时,饭菜上桌了。

可面对面前的饭菜,谢俊却没有动筷,而是沉默不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显然,已经是没有心情动筷了。

见父亲没有起筷,谢永心也没有起筷。望着父亲,同样是沉默不语。

父子俩人的午饭,就在这样尴尬沉默的气氛中结束。

待午饭完毕后,谢永心父子俩人便乘坐汽车,前往回家的路上。

然而一路上,父子俩人都坐在车上没有说话。

期间,谢永心偶尔偷偷的转脸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父亲,却意外的发现父亲右手的十指在不停的掐算着,脸色凝重。

对于父亲奇怪的表现和举动,谢永心纳闷不已,但又不敢贸然打扰父亲。

可况,即便谢永心真的向父亲询问原因,以谢永心父亲的性格和为人,肯定也不会告诉谢永心,解答谢永心的疑惑。

早晨,一名老者走到太阳底下,气定神闲,面带笑容,样子十分惬意。且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感觉。

而老者所身处的环境也是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四周花草丛生,树木挺拔茂盛,阵阵清风吹拂在身边,清新的空气带着淡雅的花香,幽静之中却又能时而听到悦耳的鸟啼声。

如此美景,居然就深藏在当今现代化的石屎森林之中,实在是让人意外,心生向往。

这时,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走到了老者的身旁。但和老者比起来,少年身上完全没有老者那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感觉。反而是一脸的不苟言笑,眼神警惕而又带着几分凶险,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爸爸,可以了。”少年对老者恭敬的说道。

“那么我们出发吧!”老者说话时,丝毫没有平常老人的沙哑,声音反倒清脆动听,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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