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幽琴吓了一跳,那么不好对付的超级怨魂,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电网收了。
身处异地,不得不让幽琴感觉到一阵极其不踏实的恐慌。可当她看到闻一鹤脸上那怪怪地笑容时,她又觉得不太对劲了。
闻一鹤居然毫不担心,难道闻一鹤早知道如此吗?
漆黑的空间中,一张老脸探了出来。紧接着整个身体一动,就像是一个人从空间里拔出来似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竟是个佝偻的老头,虽满头黑发,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在老头身上,还有一种特别清晰的孤寂般的感觉。让人很容易想得到,这个老头在这片独特的空间里,一个人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守墓者!”
闻一鹤歪着脑袋,邪邪一笑,将幽琴拉到身边,玩味地看着老头,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意思。
“嘿……我是该叫您一声守墓者大人呢,还是该叫您一声老祖宗啊。”
幽琴虽然不知道闻一鹤何出此言,但一听话里有话,似乎闻一鹤与守墓者之间别有一层玄妙的关系。
对了,一定是有关系。记得闻一鹤屠掉木海城满城三百亿苍生,以怨气刺激上苍天命,引发天谴。不正是因为守墓者的插手,才消除掉怨气,抵消掉无比恐怖的天谴吗?
“呵呵呵”守墓者老头轻轻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中气十足,如同一股长波穿破了乌黑的云霄,洒遍诸天万界。
他佝偻的身体挺直起来,苍老的面孔如生机焕发似的,皮肤上的隐泛着一层流光,不怒而威。
“小子,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有这么跟老祖宗说话的吗?嘿嘿……当年要不是我,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站着跟我说话,上一次命祖发天谴不是我你能那么好受?”
“所以嘛……我才觉得奇怪,嘿嘿,我就是没弄明白,当初我本是必死无疑了,你为何救我,自己还搞出了一个闻仲化身,让我成了你的后代子孙。这是为啥呢?”
“没为啥!我高兴,成不?”
“那不成,你这话说得连你自己都相信不了吧”
“那你就自己去琢磨吧。”
守墓老头转身就走,又变成了佝偻的样子,步履蹒跚,就靠着拐杖拄着地面,缓缓地前行。
闻一鹤连忙拉着幽琴跟了上去,一路喋喋不休地追问。岂料,守墓老头也怪了,愣是装聋作哑,对闻一鹤的话全当没有听到似的。
惹急了闻一鹤,索性将守墓老头拦下来,大声喊道,“老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跟天上天有关系?”
守墓老头闻言,无神的双眼精光迸射,直直地瞪着闻一鹤,直让闻一鹤都感觉到发烫。
不过闻一鹤没有退缩,没有避开守墓老头的眼神,神态坚定之极,反正守墓老头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不退了。
这守墓老头当初能救他,总不会现在还杀了他吧。抱定了这个心思,闻一鹤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小子,你从哪听来天上天?让我挺意外的嘛。”
“这个您甭管,我只是想知道,您当初救我是不是与天上天有关系?”
“嘿嘿,还是那句话,你自个儿去琢磨吧。”
守墓老人又走了,闻一鹤与幽琴不死心继续跟上去。不过这一回,不管闻一鹤好说歹说,如何喋喋不休,守墓老人再也不回答闻一鹤了。搞得闻一鹤跟在他后面,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守墓老头没再说话,但走的路却很奇怪。他似乎有意引着闻一鹤与幽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一鹤与幽琴,发现来到了一处令他们极其震撼的地方。
这里遍地棺材,简直如林密布,一片棺材海洋。在另一头,是座座隆起的土堆儿,土堆儿面前还竖着石碑,石碑上刻着古老的苍廖般的文字,这些明显是坟冢。
闻一鹤仔细回想,他对天葬界为数不多的几次记忆,里面有他窥见命祖等人前来会见守墓老头的记忆。但那些记忆里,并没看到这么多的棺材与坟冢。证明当年他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看来这才是天葬界的真正面目,苍生归宿其实就在这里啊!”闻一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看幽琴,早已经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了。
“对的,这里就是苍生的归宿地。不成永生,早晚都要来这里占上几寸土地。”老头终于又搭腔了。
“永生?”闻一鹤哑然失笑。
“怎么,你不想永生?有什么好笑的。”老头玩味地问。
“我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修为,但我敢肯定你也不是永生之命!在我看来,你也不知道永生是什么样子的。”
“你说得对!所以,我早就也为我自己占了一片土地,你看那边那块空地没有嘿嘿,天葬界以那片地风水最好,我早准备了什么时候该死了,就把自己往那里一埋。”
闻一鹤大翻白眼,这个老鬼,始终讳莫如深。等这老鬼老死,都不知道是何种岁月变幻了,什么沧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了。倒是能肯定,星辰腐朽,大地腐烂,这老鬼都恐怕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您呐,自个儿偷着乐吧,反正我是没什么兴趣。我就想问问,同样归宿在这片天葬界里,为什么有人可以立碑,有人却只是以棺材横躺?”
“这个简单,你仔细一看就明白了。天葬界虽为归宿之地,注定埋葬苍生,但天葬界也不是处处可以埋人的,所谓寸土寸金,用在这里正合适。苍生在生持年代,生命留存的时候,有三六九等,在这天葬界就更是这样了。不是祖道人物,在天葬界只能空有一口棺材漂浮着。”
“敢情您也是不拿正眼瞧人啊……人都死了,你还给人分三六九等啊?”闻一鹤不屑地说。
“你知道什么?这可不是我定的,我的责任只是负责看守这些归宿了的人,不让这些已经归宿的人跑出去祸乱生灵存在的世界。那些归宿了的人,来到这片天葬界里,是躺于棺材呢,还是立坟冢,自有天葬界的一套规则去执行。”
“行行行,算我冤枉你了。知道问你具体规则从哪里来,你也不会告诉我。”
“你倒是精明。”
“那你告诉我红罗刹被封禁在哪里,情人井为何又直通天葬界总可以了吧!我想我们能来到这里,总不是意外。”
“对啊,前辈,您能不能告诉晚辈,晚辈娘亲在哪里呢?这里这么大,晚辈找不到娘亲,还请前辈指点”幽琴也急着追问。
“红罗刹那小丫头怎么是被封禁的?真是胡说八道”守墓老头撇着嘴,一脸不乐意,“这小丫头背后又乱嚼舌根了。”
“啊……前辈,我娘亲她没被封印?”幽琴一下子懵了,红罗刹没被封印,那她这是在哪呢?
“行了,小丫头,我告诉你吧。你娘亲早已经知道你来了,她也在天葬界。我告诉你她在哪,你自己去找她吧”
说着,守墓老头拐杖一挥,在空间中一触,点出微微涟漪。一扇门户开出,直接将幽琴吸了进去。
闻一鹤心头大震,大手抓去,结果慢了一拍,幽琴已经不见踪影。
“老头,你这是干什么?”
“嘿……你急什么?”守墓老头翻着白眼,拐杖落地,嘿嘿笑道,“那红罗刹可是从天上天来的,在这天葬界来去自如,那小姑娘去找她娘亲红罗刹,还需要你担心她的安危吗?”
“谁知道”
“谁知道我有没有暗施算计是不是?哼哼,别小看我老头子,我虽然只是个守墓的,整天跟这些怨魂打交道,却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闻一鹤眼神微微一亮,“这么看来,你将我单独留在这里,只怕有话要说吧。”
“瞒不住你。”老头正色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隐瞒,这件事情非常关键。”
“你说吧。”
“你当初在大天心周天,将九州归入天根时,是不是得到了一块九州碑记!?”
“你怎么知道……”闻一鹤大吃一惊,他现在的修为大都是从九州碑记的融化恢复过来的,九州碑记现在已经完全融化,他的修为因此达到了过去的极限,甚至比过去饱满一些。但这事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从来都没跟人提起九州碑记,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九州碑记的来历。
“看来真的有九州碑记!”老头似乎得到了一个十分欣喜的答案,表情明显释然,隐隐还有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激动。
“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九州碑记的来历吗,它跟九州到底是什么关系?”
“九州碑记跟九州自然有关系,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说着,老头从怀中一掏,郑重其事地将手在闻一鹤眼前摊开,只见他掌心中出现了一块古老石碑,竟然又是一块九州碑记。
闻一鹤这一惊,如同雷殛脑门,一下子就懵了,怎么又来一块九州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