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异宫之中,闻一鹤并不知道大咒城中因为他的意外遁去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不觉沉醉于“人说”之中,身上如同油灯点亮一般,燃起了蒙蒙的光辉。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仿佛消失了,独剩下与之相陪的,只有一道遍及苍生的声音。仿佛天地之间,无数之众,都陪着他一起的聆听着属于生灵最神妙的秘境之音。引领着他步入一种更加开阔的世界。
异宫之中,骤然传起了强烈的风暴,风暴猛烈却没有那种欲要将满世界都摧毁的霸烈性,而近似于一种从恒阳挂起的烈风,火热之中,带着磅礴与浩然,浩浩荡荡地。
闻一鹤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中尽是兴奋的窃喜,他张口略微一吐,就是一个符咒。一种洪亮的声音,无形无质地传开,浩荡广阔,传遍一切。
豁然件,那像是满世界都被这个声音所占据,在这个声音之下,人之生死信念,一切的一切,竟都在闻一鹤的心头化成了明净般的演示。
“生,我所说也!死亦我所说也!”
人说,定人之力!人说定生死之力!这是一种神奇而博大如天的绝学。自古有“人王”一说,可现在才发现,若不掌“人说”,所谓人王根本名不副实。
掌握了人说,闻一鹤才是货真价实的人之王,万众苍生之王!
正在闻一鹤满胸充满盖世豪情之时,忽然感觉到下的宫殿竟然在缓缓地震荡,奇妙的是,它还在移动。
移动显得无声无息,又显得急速。还没等闻一鹤回味过来,这座异宫究竟要移动到什么地方去,它有迅速停顿下来。
闻一鹤好奇地站了起来,只见原来摆放雕像的地方左边十米出,一面金碧辉煌的宫墙上浮现水波般的涟漪,紧接着开始呈现出半透明,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朦胧的宫墙之后似乎接引着一个漆黑的世界。
嗷的一声,如凄厉鬼嚎,突然响起。半透明的宫墙直接被一股强劲的黑色力量轰开,一股冰冷寒流袭来,瞬间淹没闻一鹤,使得他也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闻一鹤本能地守护,准备将四周封出一段有效的安全空间,避免再被不知名力量侵袭。
孰知,封天咒一出,马上也被这股冰冷寒流冻结,惊人的寒气竟然将封天咒的力量冻结成一个四方形的洁白空间,显露在眼前,但又马上碎裂。封天咒在寒流面前直接失去了效果。
“封天咒!罗天咒!移天咒!三咒合一!”
还是没用,依然冰冷彻骨,整个人像是要被冻成冰雕了。大开的宫墙,缓缓地变成了一道门,漆黑的门,门后是漆黑的世界,阴森的气流翻滚,不时传出凄厉的鬼嚎之声,几辈子都没听到这么凄惨的叫声,叫人心颤胆寒,毛骨悚然。
闻一鹤感觉越来越冷,以为自己是受了某种他所不了解的阴毒暗算。暗暗有些焦急了,突然脑海灵光一现。
天地神鬼人,苍言五说,人说乃人声,鬼说乃鬼声,这不正是鬼嚎的声音吗?难道这就是鬼说?
这个念想一起,就再也刹不住了。闻一鹤忍住满身冰冷与没来由升起的胆寒心思,仔细聆听起那凄厉的鬼嚎声。
还真别说,壮着胆子一听,真听到一丝玄妙来了。这一丝玄妙被察觉出来,身上的冰冷与没来由的恐惧,反倒减弱了。
“好啊!我明白了,这就是鬼说!能引起我闻一鹤恐惧心思的,天地间除了这诡异的鬼说,怕没有别的了。”
闻一鹤想不到惊喜是一环扣着一环,先得人说,再遇鬼说,这不摆明了术王留下的东西与他有缘吗?
惊喜交加之下,闻一鹤没多想,直接更进一步聆听起鬼嚎声。一边运转“人说”,利用“天地神鬼人”五说,本是一个整体相连的特性,由此及彼,相互推演,借助鬼嚎,不出多少时间,竟真让他触及到了“鬼说”的真谛门槛。
妙哉其中,除了闻一鹤这个当事人之外,外人很难再言语其中的味道。只是可以从气息上去观测,闻一鹤的修为气息以一种蓬勃有力的速度在向上推进。
“人说”“鬼说”相继成了,彻底掌控了。
异宫又一次便宜,这次倒没令闻一鹤那么意外了。又一面宫墙大开,闻一鹤三面历数神奇,竟然看到了被众位上天位老祖所追逐的代表“神说”的那张面孔。
“神说,我之无为,天地无为,我之有为,天地有为”
还是那神秘的神的声音,如同点拨天地众生智慧的光洁声音,缭绕在异宫之中,不绝于耳。
有了前面的经验,闻一鹤越来越淡定。连“神说”一起搞到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
他的心绪开始变得波澜不惊,仿佛对一切早已经有了预见,而准备完全,胸有成竹。
哪怕在之后,异宫便宜,一面宫墙开出了一片波澜壮阔的大地之时,闻一鹤身在苍莽之中,身也如昂藏山岳。
轰轰轰,大地万里震荡,用一种无限磅礴的声音,在传荡着无以伦比的地说,这一次,即便有了“人说”“鬼说”“神说”三者合力相推,闻一鹤也不知不觉沉浸在豪迈的大地声响之中很久很久。
久到闻一鹤自己都没有了时间概念,仿佛回到了过去那种自己推演道的真谛,坐关千百年。
在这片万里大地之中,没有万里霜雪飞尘,一切只有那永不停歇地震动,直到闻一鹤练就“地说”,进而看到那片无限高昂、无限广阔的天。
如意夫人的发髻已然散乱,她只说了一句话,就遭到了周围众位上天位老祖可怕的压迫。
她虽也是超级的强者,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怜玉落到了情祖手中,又让她投鼠忌器。
愤恨地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情祖给撕裂了,剥皮抽筋,叫他生不如死。
“娘亲,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他们这些人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上天位老祖,骨子里个个是畜生。你不要理我,你快走,这些畜生休想从我嘴里知道闻一鹤的下落!”
怜玉看见如意夫人为了自己而受伤,内心中的愤怒更是如天雷地火。
“情祖,你有种杀了我,但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的家族,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会被闻一鹤一一杀绝!”
情祖纵是想再装优雅也装不出来了,脸上一阵戾气闪过,“小婊子!小贱婢!你真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不会杀你?我不先给你点苦头吃,你不会绝望!”
情祖用力扣紧怜玉的脖子,一股白芒瞬间流川怜玉的娇躯,怜玉凄厉地叫了一声,如杜鹃血啼。
“住手,情祖你这个杂种!你住手,我来告诉你闻一鹤在哪!”如意夫人怒叫道。
“噢?”
情祖冷眼瞥向如意夫人,“如意夫人,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你如果知道闻一鹤在哪,还会到现在都如无头苍蝇?”
“不错,如意夫人,我看你还是劝劝你的女儿吧。这里只有你的女儿才知道闻一鹤的下落!”
百欲僧嘿然一笑,又冲着面色发白,冷汗如断线珠子滴落的怜玉喊道,“小姑娘,你也不想想,闻一鹤那贼厮本身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你错看上他了。就如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安全,竟弃之你不顾。你还有必要隐瞒他的下落吗?”
“为了所谓的情,你不值啊”
如意夫人听着周围这些个不要脸面的所谓上天位老祖你一言我一语地煽动怜玉,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鸣,一种无力的悲鸣。
人生在世,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永生之道,所要牺牲与算计的,就是这些吗?而即使如此,又何曾有人真的知道永生的真谛?哪怕是触及皮毛。
在未触及永生之前,堂堂上天位老祖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寸步难移,有力难出。
默默然的一叹,如意夫人忽然用一种悲凉的声音,说道,“女儿,咱们一切都不要了,你告诉这些畜生闻一鹤的下落吧,说完咱们离开这里,再也不离开如意城了。”
“不!我不要!”怜玉怒叫一声,“娘亲,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一个字!我死了,他们这些畜生,早晚会被闻一鹤一个个杀死!在闻一鹤眼中,他们这些人全都是猪狗之辈!猪狗之辈!”
众位老祖无比的愤怒,一个个怒火万丈,再好的耐性也彻底消失了。百欲僧更是无比邪恶地喊道,“情祖,既然这样你将这贱婢剥光了,当中鱼水一回,就不信那闻一鹤还不出来!”
说着,百欲僧还大吼一声,声传千万里,“闻一鹤,我知道你在看着,滚出来,不然你就躲着看你的女人如何被情祖挞伐吧”
如意夫人悲凉的眼神中忽然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绿光,死死地盯住了百欲僧,一种近乎于失去理智的狂暴一瞬之间,犹如天地大爆破一般汹涌地爆破出来。
“百欲僧,我要你死!”
如意夫人扑了出去,扑出之时,她的身上燃起了一种充满死气的绿色火焰,当众祖看到这绿焰之时,无不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