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初冬,天地间散发着一股微寒,冬风拂过,吹起了应炎的头发。
眼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软甲,似乎是一个军人。
这人是天心院的侍卫总管,管着与学院有关的所有安定,更拥有化境中期的实力,从那人出现到站定,应炎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这危险就是实力的差距,应炎知道,自己不过入门后期,怎么也打不过化境的人。
应炎在寒潭边从入门到精进,只花了几天时间,便达到了入门后期,这要是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被当做笑话,应为这根本不可能。
可是应炎是圣阳体,阳鼎本就拥有恐怖的能量,虽然十四乃破,但那些残余的能量恰好达到了目前身体的最大承受范围,就算现在应炎用特殊的方式将阳鼎中的玄气全部引出,身体也能勉强承受,绝对不会像破体时那样燃烧起来。所以在能量这一方面,应炎暂时可以不用接引天地玄气就能直接跨越到化境,此时却只能调用入门后期的能量,阳鼎中还有很多的能量处于静止阶段。
另外圣阳体阳鼎天成,心神稳固,而身体接受了十四年阳破的冲撞洗礼和茅屋前那片风雪的锤炼,再加上去年阳破对身体很大程度上的摧毁,而后又愈合,所以现在,不管是肌肤还是经脉都更加强韧,在如此多的优势下,应炎数天就达到了入门后期,倒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从圣阳经上的记载来看,有些悟性特别突出的人甚至能在短时间直接化境,实力达到一番新天地,但应炎才修行数天,即便自己悟性不错,但只是达到了后期而已。
在修行上,他根本就不用去淬炼心神的强弱,也跳过了阳鼎这一步,更不需要去慢慢温润稳固经脉,因为他的身体本就是化境的身体,只是对于调用玄气还停留在入门后期而已。
一个人能展露力量的多少才是境界的关键,这也是应炎在十四年中,虽然身负恐怖能量却连修者都算不上的原因。
就像一个出纳,每天管着无数的钱,却不能唯己所用,所以他还是出纳,不是富豪,只是他拥有了富豪使用财富的体验和经验。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应炎眉头微皱,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本就是对方无理取闹,现在还怪自己伤了人。
应炎若不伤人,就会被海岩一直纠缠,而且应炎本来就不爽,难道要忍耐吗,可海岩也不是一个足以让应炎忍耐的人,至少在实力上,应炎不会输给海岩。
中年男子看着应炎,虽然应炎眉头微皱,但绝对不是表现出害怕,反而是在嫌麻烦。
这只是少年,怎么会心境如此镇定,中年男子紧了紧眼睛,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眼前的应炎依然镇定,双眼认真的看着中年,却没说话。
中年看了看被门侍扶在一旁的海岩,眼神渐冷。
海岩是院长的小儿子,而且一直很受宠,再加上院长大人本来就很护短,即便今天的事情时海岩挑起的,但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而且今天这事肯定是海岩挑起的,因为中年在应炎的脸上看不到得意,看不到恐惧,甚至看不到表情。
“我知道了...”中年带着一声无奈说了一句,这些年来,他处理了多少无理的闹剧,而且总是海岩无理挑事,对方受责罚,这已经违背了他的内心,但碍于天心院长护短,碍于自己的职责,又不得不为之。
“这样吧,你随我去见院长。”中年说完转身往里走去,他相信应炎肯定会跟着去的。
应炎低着眼看了看地面,这中年还算个明事理的人,那就走一趟吧,反正终究都要去天心院找林渊的,若自己不去,岂不是辜负了这个明事理的中年的一片信任,应炎对讲理的人总是很有好感。
天心院看起来很一般,并不大,也不宽,就像一个豪门大宅而已。
应炎跟着中年,穿过了院落,来到了后院。
这时,应炎才猛然明白,原来天心院还是很大的。
后院的院墙很高,就像城墙一般厚重,那墙面上开着一个十余丈的空门,空门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场,应该是天心院的武场。
走过那武场,才看到了远处有山水的画面,应炎回头一看,刚才的院墙真的就是南都的城墙,难怪那么厚重笔直。
而天心院的真身是在南都之外,这里山水依然,只是很多山水被修葺成了广场,有些被房屋楼阁填充...
在经过了很多楼阁之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院长所在的楼阁。
中年走到了楼上,应该是去找院长来处理这件事。
不多时,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但面容年轻的人,应炎不知道是算老人还是年少白发,只有这么看着,等着那人来到。
来人端详着应炎,看的很认真。
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是天心院海正长老,你为何伤害我侄孙儿。”
原来来人不是年少,而是老年了。海正长老一袭银丝披在背上,眉宇间带着一股浩瀚之气,相貌很是端正,就像一个守正的老翁。
应炎知道海正与海岩的关系,但海正带着一身正气,还是微微弯身行礼道:“他有病!”
应炎没有细说,直接说海岩有病,因为海岩像个神经病一般问应炎知不知道他是谁,还无端逼他道歉...
海正闻言一愣,旋即一笑,道:“岩儿的确生性顽劣,若得罪了你,还请担待...只是你不该把他打晕过去,这下手未免有些重。”
“那我该怎么做?”应炎之所以打晕了海岩,就是因为海岩要一剑穿心,要取性命。
海正眉头皱了皱,的确,海岩如此顽劣,不打晕就等于要吃亏,只是海岩不知道应炎要吃怎样的亏。
一阵破风之声响起,自身前的楼阁顶跃下一个人,那人一跃而下,带着狂风,也带着一股怒意。
应炎知道来者不善,但既然来了这天心院深处,就要稳住。
“你个小子,伤我孙儿,还辱骂他有病,你真的是找死。”来人正是海正的大哥,海鹫,也是天心院的院长。
海鹫很护短,也特别偏爱海岩,所以海岩才养成了一副顽劣性格,而且还有些残暴。
海鹫怒相横生,一双眼睛漠然的看着应炎,这个小子在他海鹫的眼力,就像一根稻草,毫不在意。
“大哥,岩儿本就顽劣,他现在都十六岁了,你还放任他胡闹,早晚会对他不好...”
海正还没有说完,一手袖袍舞动,一股巨力油然而生,直扑应炎。
应炎想挡,却发觉来势凶猛,而且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巨力撞的连连后退,就像一个皮球,滚了很远。
“哼,教习岩儿是他老子的事情,我自然会质问他,只是岩儿被人打晕,你却无所表示,你究竟姓不姓海。”海鹫听着海正的话勃然一怒,直接把应炎推到了十米开外,正瞪眼看着海正。
应炎被巨力所袭,一股恐怖的气息把应炎包裹着,侵蚀着心神,摇晃着识海。
眼前直冒金星,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擦破了皮,即便是圣阳体,还是被巨力打伤,而且应炎知道,对面并没有动用多少力量,只是惩戒而已。
应炎咳嗽了两声,嘴中吐出鲜血,手掌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天心院不过如此...”从来到天心院门前开始,应炎第一次主动和海家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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