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里无端又生出楚姓小子的一份情痴,这是你无心种下的果,倘若他能放得下倒也罢了,若执念深种于心,必求与你结缘,恐怕这三世之外,又要多出一世了,全是本仙一时疏忽。”
曲易水摇头,与云飞三世她已经非常满足,不想再多生枝节。下意识中她紧紧抓住陆云飞为她编的红线,这是她最珍爱的东西,她一定要带它一起。终于,触到崖底了,没有疼痛,只感到身躯消逝、消逝,终于化为无形……
看到信息的陆云飞坐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手机啪的滑落到地上,所有意识在大脑中抽离,甚至感受不到心碎的痛楚。时间一秒秒过去,醒过来的他疯了似的拨打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边打边跌跌撞撞向外跑去,完全无视那些惊愕的眼神,一遍一遍,电话那头“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的甜美声音像个魔咒一样啃噬的他几欲昏厥……
陆云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三生崖,此时的他胡子拉茬、眼里布满血丝、憔悴的几乎看不出他本来面目,短短时间内仿佛一下老去几岁。他看到了曲易水那部精雅的黑色手机了,拿起来放在掌中轻轻抚摩,一下一下,如抚伊人!山崖下没有找到曲易水的尸骨,那当然是找不到的!但是他就是知道在这一世里她已经离开他了!经过许多人的细细搜寻,只找到了一个项坠,那是陆云飞送给曲易水红线时加上的,一直被她认为是画蛇添足的那个项坠。
当人们搀扶起像失去知觉一样傻傻坐在山崖上的陆云飞时,他,几乎快被冻僵了!
楚天也终于知道那天曲易水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他生命的亮度一下暗了……
(十)
一百五十四年后,小兴安岭特意开辟出的一块草坪上,一架小飞艇降落,走下一身利落装束的女子,深灰色防护旅游帽,黑色休闲背包,俊俏容颜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顾盼生辉。她叫易红线。草坪上已停了不少私人飞艇和几辆汽动越野机车,草坪四周便是古木参天的森林、灌木丛生的山岭和溪流点睛的山谷。小兴安岭经过政府大力倡导环保政策的扶持下,已成为原始气息浓郁的纯自然风光旅游胜地。她打开背包拿出微型定位仪,向着山林深处行去。
下午近三点,易红线出现在了三生崖上,岭上除了几只悠然经过的野生动物,竟然还有人在。是一位面向山崖,在画板前作画的男子。她好奇的走近去看,画板上是一匹立于山崖上的狼,竟是十分传神。男子只是专注于完美画作,并不理会来人。等到完成最后一笔,易红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画家吗?”
男子转过头来,这是一张非常个性的脸,浓眉似剑、目如朗星、嘴巴温润有型。看着易红线,他嘴角轻扬,微笑道:“不,我只会画狼,也只喜欢画狼,女孩子孤身一人入山岭游玩的可不多噢,你胆量真不小!”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啊?动物跟人的关系这么和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啦。你画的真好,拿出去说是出自名家手笔人家肯定相信。”
“呵呵……谢谢!你过奖了!毕竟画了那么多年了。”
“你常到这里来画狼吗?”
“冬天不会,山岭中的冬天太冷了,防寒服还是抵挡不住这里的严寒。”
易红线转头看向山崖,一种异常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喃喃自语:“真不敢相信,我会是第一次来这里!”
“什么?”
“哦,没什么!天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出岭啊?”
“好啊,不过我的‘小鸟’停在岭外的酒店了,咱们走出去恐怕天也要擦黑了噢。”
“正好,我的停在下面草坪了,我带你出去。”
“谢谢啦!”
两个人收拾好自动收缩画板,向草坪方向走去。
男子打破沉默率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常独自一人到这样的地方旅行吗?”
“跟文字打交道的,也不是经常啦,想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可能就会跑去了。你呢?”
“呵呵……跟数字打交道的,我不太热中于旅游,也只是来这里多些而已。”
“那你家应该离兴安岭不远喽?”
“是啊,就在H城。”
“这么巧!我家也是H城噢。”
“哈哈,那巧了,今天不住酒店了,咱们结伴飞回去怎么样?”
“好啊,没意见!呵呵……”
……
上了飞艇,易红线将帽子和防护服取下,生动的脸蛋在素白休闲T恤映衬下别具风采。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子!”
易红线操控着方向仪,没有说话,嘴角上翘微挑眉梢表示疑问。男子只是笑笑,没做正面回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梦狼,你怎么称呼?”
“哦,难怪这么爱画狼的,连名字都不离狼!我是易红线”
“易红线,哈哈,不会是因为你叫红线,所以,脖子里才别出心裁的系根红线的吧?从来没见过有女孩子只以一根红线做饰品的。”
“嘿嘿……你猜错了,这红线是从娘胎跟我一起来到这世上的,应该说因它而取红线名,而不是因名而好戴红线。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是啊,懂事之后我曾尝试着解下来,但取不下来,妈妈说既然是生而带来的东西,就是天赐的,不应该除去。其实,时间久了,反而对它有感情了,也根本不舍得往下弄了。”
“你妈妈说的对,看来咱们的爸爸妈妈都是懒人一族噢,不爱多花心思的,临生我之前就因为妈妈梦到一匹白狼,我的名字也就取为梦狼了,不过,从小我倒是打心里喜欢狼,尤其是洁白皮毛的。”
“虽然是不花心思得来的名字,不过蛮别致,嘿嘿……司徒梦狼!”
“易红线!”
“呵呵……”
“哈哈……”
在笑声里他们飞向回程的路,那里也是缔结第三世情缘的方向……
暖冬,我想养只狗,叫它普普
挎上红色的旅行包,我,一个人,走走停停。
有风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捧一杯热巧克力,用两手捂着,温暖,便是这样来临的。
[再见,时光]
卡卡在火车站给我打电话,说:拉达,拉达,我就到了。
然后听到了火车呼啸而过的风声。
是想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找寻一点温暖吧。
看到过路的人牵着一只大大的哈士奇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有那么些冲动,想养只狗,我想养只很大很大的狗,我要给它起名,叫“普普”。
[借我你的手]
似是而非的错觉,我在码格子的时候你走进来,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我身边。
你唤我拉达,拉达。
我唤你普普,普普。
然后相视一笑,继续静坐。
你盯着电脑屏幕,那些你所钟爱的紫色字体出现在你的眼里,我发觉你是笑了的。
码格子码了好久,累了,微微侧头,靠在你肩上。
我说,普普,借我你的手。
呵呵,拿去。
你爽快地把手掌放在我的手里,是暖的。
我喜欢的男子应该有这样的温度,以陪伴我度过严冬。
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你为我整理了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稿件,并如数放在了资料夹里。
普普,普普,我该怎么感谢你。
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糖果,水果味的,你是知道的,拉达心情好的时候嘴里是爱嚼着糖果的。
所以你一如既往地将这一大堆糖果塞进床头的玻璃瓶里,五彩的,很好看。
然后你转头看向我,我笑了。
[逼自己让你心安]
最近胃里老不舒服,常常在半夜醒来。感觉有东西在嗓子里,却咳不出来。
树叶子打着转儿落下了。
普普,普普,你现在过的好么?
记起你白净的手指在冬日布满水汽的窗户上写下拉达和普普的名字。你说就算水汽干了,呵一口气我和你的名字仍在一起,赫然的,清晰的。
记起你工作一天回家后会悄悄地放一张披头士的CD,老旧的金属质感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然后你会端一杯热茶,送到坐了一整天电脑前的我的手里,那样的温度抵达心尖。
普普,普普,这里的天气好冷,我想起你了。
普普,普普,我会逼着自己,让你心安。
[旧电影。小心事。]
辰光尚早。
蛰伏了一整个夏季的冷情调在暖冬里化开。我想我该是释然了的。
和卡卡在老旧的电影院里互相依偎着看默片,脸上同是专注的神情,只是心里想着的未必便是相同的。那些小小的心事没有缘由地冒出泡沫,翻滚,然后泛滥。
认识卡卡的时候,普普还在我身边。
不要问我为什么又和卡卡在了一起。
我只知道是流光抛弃了谁。
同样是冬日,普普早早出门上班去了。
在床上躺了会儿,披了件衣服站到阳台上晒太阳。阳光很好,是适度的暖。
阳台上摆满了干燥花,不用浇水的花朵,永不枯萎。它们都是普普买回的。
普普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家里的一切他都打点得很好。他喜欢我穿白色的衣物,所以我把衣橱里的一切衣物都换成了白色。素净的。在阳光下却是刺痛眼睛的。
翻箱倒柜,我把所有的大件衣物拿到阳台上晒。
那个叫卡卡的,牵着他的狗在楼下经过的时候,我探头,那是一只金毛犬,阳光照着它的时候,是泛着暖暖的黄光的。
兴许,我是在那一刻没有缘由的笑了。
而后的几天,同样的时间,我等在窗口,看着卡卡和他的狗一起散步。有时候会偶尔的想想,狗的主人应该也是一个谦和心细的男子。
普普在冬天的时候变得沉默。
2007年冬,发现普普开始吃很多的药。
他一再的掩饰,却因为某日的粗心忘记了封锁抽屉。无意中的打开让我不知所措。然后逼着自己不要难过,不要让普普觉察到丝毫的不对劲。
终究还是被普普发现了,他抹掉我的眼泪,然后他坐起在床头,很反常的从抽屉拿出了烟。
亲爱的普普从不抽烟。
最后普普离开了。没有留给我任何的话语,我仍然可以想起普普离开之前的面容,是惨白的,让人心疼。
亲爱的普普,你去了哪里。
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看见了卡卡。他抬头看向我,淡淡的笑了。
下午在公园看书,书上的那句直白的话让我感动了很久很久:Findyou,loveyou,marryyou,andlivewithoutshame。
既而又想起了普普。只是脑子里有关他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像在上演着一台蹩脚的舞台剧:时间,地点,事件,人物,统统错位。
[一个侧脸]
卡卡在2007年岁末的时候在我身边。
他是个摄影师。喜欢拍植物。偏爱向阳的植物。
卡卡到处行走,一直带着他的狗——K。
夏天的时候,他不爱待在家里。时常是跑到乡下,拍高大的向日葵。灿烂的颜色,真是叫人欣喜。
他不带我去。我和他,似乎永远都无法坦然相对我们彼此的以往。只是莫名其妙的,竟然会在一起。没有丝毫的顾忌,不去想对方的过去。
这样,是不是,也很好。
2008年夏末,他回来,在火车站,他没有把K带回来。
卡卡看见我后亲切地喊:拉达拉达,我拍到了向日葵的组图,它们是很美好的样子。
躺在沙发上看卡卡拍的相片,的确,那些向阳的植物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
然后是一组的人物组图,记忆中的卡卡很少拍人物。
白色房屋,美好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折射的是七彩的糖果色。空旷的天空背景,一个男子坐在矮矮的板凳上,侧脸是白净的,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指是素净纤长的模样。坐在他身边的,是——K,温顺的样子。
然后我哭了……
[左岸右岸,寻找你的温暖]
盛大的繁华之后,终究落寞。
我最初的记忆停留在左岸。右岸的辰光还未拉开。
卡卡在九月去了新加坡。
走的时候,他说,拉达拉达,如果卡卡不回来,你会好好的吧?
恩。你去吧。拉达会照顾好自己。
挥挥手,就此作别。
十月,卡卡在新加坡给我打长途,他说,拉达拉达,在下个月我要去柬埔寨了。
恩。知道了。
那时候的我,正站在那组相片上的白色房屋前,看见了K。
还有,普普,我亲爱的普普,他还在,一直都在。
那一刻,我想我是笑了的。
[暖冬]
K在十月中旬死去。它活了九年。
坐在街上的长椅上的时候,接到了卡卡的电话。
他说,拉达拉达,卡卡我回来了,在上海。
我说,那卡卡,来看我吧。我在苏州,和普普一起。
他说,好,卡卡来看你们了。
[普普]
普普,普普,我想养只狗,也叫它普普,好吗?
呵呵,好。
(终。请祝福普普和拉达。)
网恋你得到的是情还是泪
有人说,网恋,你玩得起么?玩得起,继续;玩不起,麻烦你出局!也许到最后谁也玩不起,出局只是早晚的事。有人说,网络真真假假、对对错错,网恋最重要的是要看你的运气,运气好的话,你可以遇到一个值得相信的人,运气不好,那么你就自认倒霉吧。有人说,网恋就是借助网络这一通讯联系方式交流情感,没有好坏可言,就像以前通过写信传情一样,只是方式不同。有人说,网恋就是游戏,别太在意,网恋就只是对网络的依恋,不是对个人的了。我们不认识,也不了解,单凭一个ID就点开了彼此,只凭文字就欣赏了彼此,只凭文字就恋上了彼此,关了机,谁都不认识谁。
听过太多人在讨论网恋是对还是错这话题,我也已分不清网恋是对还是错,也许网络是假的,可人却是真的、那些情感是真的,那是他/她感情寄托的一种方式。也许对方是网络爱情猎手,毕竟他也曾给你带来一个梦境、一个你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梦境,尽管它给你带来伤痛,可不要忘了它也曾给你的美妙。曾听一个朋友说过,上网的人没经历过网恋是奇迹,笑着问他,你有过吗?换来他一阵沉默,看着他那黯淡的表情知道一切都在不言中。
网恋是真对是错这问题,你问他/她时,他/她的答案是错,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她却忽略掉这答案。网恋的错与对是很难说的,要看你自己怎样去把握。但网络就是网络,罩住了心、套住了情,当关机下线,留住的只是对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