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响的痕迹。难道他有了新欢?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可以帮他解决寂寞的女子?她发现自己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心在痛了,她爱上他了吗?可是他们的游戏是说好不谈感情的,他不会给她任何的承诺的!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一个人而神伤?
电话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她以为他终于打电话来了,扑了过去,接起来时,却在耳边清楚的听到是朋友的声音,小茹,不要老待在家里,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吧,今天我有聚会!她本来想拒绝,可是再想想一个人在家里,只会对着玻璃镜发呆,还不如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莹是她在刚刚进入公司时唯一对她好的人,后来她们虽然没有在一起工作,可是友谊却保存了下来。莹知道她的所有的事情,所以也希望能够帮助她,能够尽快的走出来,她也经常劝茹,要她不要为这样的精神恋爱伤透脑筋。当茹来到莹说给她的地址后,她们一起走进了“诺曼底酒吧”。
莹拉着她走到了辉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笑着说,辉,要好好的照顾茹哦。茹对于这样的环境有点不适应,一直都是默默的坐着喝酒。其实她并不爱嘴上喝的这款酒,太甜,不适合她。所以,她像喝白开水一样的往下罐酒。可是她不知道,这款“美丽少妇”的后劲很足,那晚她醉得一塌糊涂,因为是坐在辉的旁边,所以大家起哄要他带她回家。
当他一手环住她的腰时,他震撼了,她是那么柔弱,那么纤细,忍不住的让人想要疼惜。他送她回家时,莹也在一边,因为只有她知道茹住在哪里。莹把辉对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辉对茹动心了。辉和她是多年的大学同学,大家都知道莹喜欢辉,可是辉却一直都是木木的,没有回应。其实,辉不是木,只是他有所保留,他一直在等他喜欢的人,愿意在一起的人。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辉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茹的面前,茹知道辉和自己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她能够感觉到莹对辉的爱意,她在犹豫着。可是她更加害怕寂寞,只是在等他,想他的夜里,她答应了辉的约会,然后开始了和辉的恋爱。只是他们爱的若隐若现,辉觉得茹一直是在不确定中,她对他总是若近若离的样子,他不知道他还有哪里做的不好,他紧张着。也许只有艰苦得到的东西才会懂得去珍惜。
辉约如去了B市,正值郁金香旺的厉害的时候,辉给茹买了大捧的郁金香,茹没有接,只是笑了,笑中有晶莹的东西。辉紧张的看着茹,以为她不接受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他。茹却在想他,曾经不止一才的电话里说喜欢郁金香,可是他从来没有买给她过,现在整束的放在她面前,可他不是他,他是辉!电话铃声响了,是莹打来的。
在哪里?
在外面,要过几天回去。
那好,要过的开心哦!
茹挂掉电话的时候有点不忍,毕竟她和莹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感到有点内疚。夜里,他们还是连夜回了A市。辉暗示着想留下来,可茹却还是坚持了。当属于自己的黑夜来临时,她还是在想他。电话来了,真的是他打来的电话,在她以为他真的放弃她的时候。
他还是向以前一样每晚打来电话,他说他要和茹重新开始。就如此简单而已,茹彻底的和辉说“GOODBYE”,她知道辉对她好,所以她只能够流着泪和他说再见,和他说对不起!原来伤害一个人,自己也是这样的难受,可是他好象从来就不会因为她难受而难受。
他对茹永远是那么冰冷,可是辉却是温暖了她的整颗心。但是她似乎就像是爱上了冬天的动物一样,还是选择靠近了寒冷,她放弃了辉。终于辉和莹结婚了,当通红的喜帖交到茹手上时,茹还是哭了。
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后来,她才知道,是莹找到了他,给了他一比钱,要他继续和茹通电话。
他对她说,值钱的不是你,而是给我钱的那个人的幸福。
原来,自己的幸福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别人用钱买走了。茹抱住头,哭了。
逝
(一)
机场里依旧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西装革履。面无表情。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显示的时间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一周之内飞了十九次,对时差已没有什么概念了。拎着小型行李袋,等待我的将是第二十次飞行。航空公司的美丽的空姐们对我这个空中飞人印象深刻。看见我就像见了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打招呼。羡煞旁人。
机长沉稳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我侧过头,刚好看见天空的伤痕。隔壁的小孩应该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劲很足。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今天会遇见哪位空姐呢?无所事事的我开始胡思乱想。
“小朋友,想要什么饮料呢?”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很陌生的声音。却又似曾相识。
我回过头,看见她七分之一的侧脸。小孩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直起身子。孩子的妈妈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让孩子放开她的手。转过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跌入眼帘。我立马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她似乎没有认出我来,保持着笑脸,神情没变,语调没变。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她见我没反应,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语林,你是语林吗?”我抓紧她的手腕,生怕一松手她又像上次那样不见了。
“泽晨,我在上班。请你放手,好吗?”
“我不放。”音量之大。周围的乘客都往这边张望。
“泽晨,有什么等降落后再说,好吗?”她扭动着被桎梏的右手,表情有些痛苦。可我还是不愿松开手。
“泽晨,疼。”她微蹙着眉,嘴角向后拉,黑亮的双眸看着我,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即将夺眶而出。我像触电般松开手。我一直拿她的这副表情没办法。而她,也很清楚这点。右手手腕红了一圈,血管清楚地显现出来。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这次,你不会逃了吧?”
嘴角扯起勉强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不安感在全身蔓延。
(二)
这五个小时的飞行注定不平静。视线右调三十度,定格在缠绕的云层里。
记忆沉淀。
两年前,在机场。我像疯子一样在明亮繁闹的空间里跌跌撞撞地跑着。四处张望,大声叫喊她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连回声也被吞噬在机场的广播中。离境处空空荡荡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飞往的意大利的飞机在三分钟前已起飞。我连最后一次挽留的机会也失去了。
四年的感情,敌不过一次恶意中伤的谣言。凭空冒出来的第三者,就这么硬生生地在我们之间建起一道不可跨越的围墙。她说,泽晨,放过我,好吗?我放过她。我成了有求必应的上帝。谁来打救我呢?她喜欢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话,每次都会问我“好吗”。其实一切都是骗局。她的“好吗”是问她自己的。她说好就好。外人没有否定的权利。她的世界,只有她是主宰。而我,则扮演了一个停留较久的过路人的角色。
恨她的自以为是。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残忍。恨她的决绝。可是,只要看见她的笑容,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我喜欢她的笑容,舍不得看见她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受委屈的表情。那时,她哭着对我说,泽晨,放过我,好吗?我立刻弃械投降,点头答应。一转身,她就飞往了遥远的白人国度。毅然决然,无声无息,是她一贯的作风。
在机场无目的地走到凌晨,颓然地回到家。等待我的是母亲一双愤怒的眼睛。她狠狠地骂着我,也骂着她。我抬起头,说,妈,你可以骂我,但不能骂她。响亮的声音在灯光笼罩的昏黄的空间里响起。左颊的疼痛像火烧一般蔓延开来。母亲还在骂。我立在原地,任由她发泄。这次,是我错了。认识了她以后,我做了很多错事。母亲抱着我。灼热的液体沿着我的脖子流入衣襟。儿子,让她走吧。我们家的窝太小,容不下像她那样的大小姐。我默默地替母亲擦着泪。从小到大,我都是母亲的骄傲。可这次,我让母亲失望了,也让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失望了。
收拾好心情,隐藏起伤口。继续正常的生活。母亲笑了。
只是,在夜深时,独自靠在窗前,特别地想念某人。
(三)
“能给我一杯水吗?”按捺不住重逢后激动的心情,我起身去找她。
“给。”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粒的药片,她问:“你生病了吗?”为什么听不出焦急的情绪,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维他命而已。”
“注意身体。别太拼命工作了。”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自嘲的语气。
“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上海,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发我走吗?”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还是记忆中那么纤细。好像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不是说好了等飞机降落的时候再说吗?”
我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好。”
回到座位,我继续嘲笑自己。我一定是疯了。等飞机降落后,她还会旅行承诺吗?恐怕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我还在期盼什么?
(四)
上海的机场,很是气派。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出口,眼睛不自觉地自动张望。不见踪影。果然如预想中的一样。
“泽晨。”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奇地转过身,难以置信的表情浮上脸颊。她站在离我十步远的地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你……”该死,竟然口吃。
“你以为我又逃了吗?”训练过的笑容无懈可击,“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伯母好吗?”
“她很好。”
“我走后,她的心情一定好了不少吧?”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当了空姐?”
“我喜欢这份职业啊。”她的回答很是简单。“你现在是副总裁了,忙得不可开交的。肯定没时间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吧。伯母是不是整天游说你去相亲啊?”三言两语,把我的近况说得八九不离十。
想起母亲那着急的模样,我笑着点点头。很想如母亲的愿,可掏空的心怎样才能填满呢?
“你要求也别太高了。你是要找个陪你过日子的人,不是找炫耀物。”
“没有遇到合适的罢了。”
“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找到那个人的。”她的手搭上我的肩。无名指上的戒指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结婚了吗?”花了很大的力气,尽量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嗯。半年前的事了。他是一名心脏科医生。有点洁癖。”说起自己的另一半,她的眼睛里融入真诚的笑意。这种笑容,很久之前,我见过。只不过,对象不一样。她以前是为我而笑。
“你会祝我幸福的,对吗?”
点点头。上前一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祝你幸福。然后放开。在失控之前。
她带着笑容和我告别。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交集了。
没有说出的一句话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祝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五)
又过了两年。我的家庭增加了两名成员。四个人的世界充满温馨。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我的妻子是以前大学的校友。那时候,她喜欢我,默默地守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的全部心思摆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一个无风的夜晚。母亲去接儿子回家,我和妻子则留在家中准备晚餐。
“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嫁给了你。”妻子突然说。
“为什么说‘竟然’?”
“我暗恋你的那会,整天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嫁给你就好了。现在,梦想成真了。”妻子的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很好看。大概每个暗恋的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吧。
“可惜你当时眼里心里就只有语林,我真的好嫉妒她。”妻子低下头,叹了口气,“可惜,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上帝怎么舍得这么残忍。”
“她怎么了?”自从上次机场分别后,我和语林没联系过。妻子的一句话却令我的心悬起来。无论年龄怎么增长,有些习惯永远改变不了。比如说,任何有关语林的消息都可以触动我心底那根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她去世了。”妻子的声音很低很轻。
去世了?我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叫去世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抓着妻子的双肩,近乎歇斯底里地摇晃着她。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是,一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恶化了。然后,就……就……”泪水滴下,在妻子脸上划过。
先天性心脏病,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有这个病。我对她竟那么地不了解。我干笑着,像只濒临死路的野兽。眼圈发红,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让你知道。她说,她不想在你的记忆中再留下一抹痛苦的痕迹。”妻子说完,蹲下身,脸埋在膝盖上,痛哭不已。
我靠在流理台边,不让身躯滑下去。语林,你还真是够狠。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的事我竟然是从外人口中听来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谁了?
扶起妻子,仔细地替她擦干眼泪。“我们这个样子会吓坏老人和孩子的。”
妻子点点头,收起泪水。她一向很听我的话。
(六)
趁着出差的机会,我去看了看语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她。
朴素的墓碑上贴着她的照片。还是短发时候的模样。笑起来俏皮地撅起小嘴。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这是她和我在一起时候的模样。她说过,这是汪泽晨独家注册的商标符号,其他人都不能拥有或盗用。可是,现在那随风飘扬的发丝凝固在相片里,失去了灵动的生气。
把带来的三朵蓝色妖姬放在她的墓前。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儿,美丽、脆弱,摄人心魄。手指颤抖地拂过照片中美丽的脸颊,“语林,你欠我的,下辈子我一定会要回来。”
站在她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去。即使放手,我也会一直守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