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池阳俊搬出去了?怎么这么突然?都没有和我说……”回到家里的木笙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怔住了。
李伯也有些无奈,说池阳俊其实本就在一家酒店的豪华套房交够了一年房钱,来木笙家里只是想探望一下姐姐,现在觉得打扰了,所以就搬走了。
木笙一脸黑线,什么打扰了,他还知道打扰?不过也好,搬出去了了解自己一心结,免得每天回来就要面对尴尬……
而刚刚住进酒店的池阳俊却被窗外树梢上的娄可儿瞧见了,真是无独有偶,这家伙住的酒店,就是熊宝妮当初和乔旭约炮的同家酒店。只是如此豪气的一口气交一年房钱,还真是没谁了。
娄可儿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观察着酒店。今日好像没什么工作了,整栋楼都没妖气……哎,还是早早回家睡觉吧!不过这次竟没遇见那阴魂不散的牟亦杰,怎就心里有一点小失落呢?
躺在床上的木笙突然想起刚才泳池的事情,忽然间便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对那神秘男子的各种猜想。他会是个什么什么妖怪呢?为什么不能让人类知道?司寇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不过他是魔王,了解是肯定的……
想着想着,木笙不自觉便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到了教室,木笙一进教室便撞上了司寇的目光,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木笙立马低着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可是刚在位置上坐下来,便迎来了周青梅的穷追猛打。
“你老实交代,现在和司寇羽发展到哪个地步了?嗯?”周青梅眯着眼,鸣着嘴唇,指着木笙的鼻子质问道。
木笙躲闪着她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一个谎话则需要两个、三个乃至更多的谎话去圆……不过这倒不算是谎话,最后司寇确实是来接自己了,只是情况有点特别……
“哎呀,连我都不说?都什么年代了,还不好意思讲嘛!”周青梅噘着嘴,皱着眉,做出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木笙内心几近崩溃,不是不讲,是本来就没有嘛!小姐妹儿体内的八卦之力太强了,女人真是个恐怖的生物……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恰巧上课铃声响了起来,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上课铃声感到慕名的兴奋啊!
整整一个上午,基本每次下课,周青梅都要缠着木笙问,搞得木笙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到中午放学,周青梅也扯着木笙的衣袖跟出了教室。
“我们两真没什么!”木笙将周青梅的手从胳膊上推了上去。正巧此时彭子阳从身边走过,周青梅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毕竟那乱糟糟的装扮,走路急冲冲的模样,估计整个年级乃至全校都难找出第二个来吧!
“竟然会在这看见这个人!真是倒霉!”周青梅冲着彭子阳的背影怒气冲冲地叫喊道。
“哼,对我们班的人不满么?”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出现,虽声音寻去,竟是付晴瑶。
只见她一手叉腰,眼神略带一丝鄙薄,那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已不是昨日湿漉漉的样子,蓬松的感觉倒是给人一种舒适。只是穿着麻袋似得校服显得她像个假小子,加上这强硬的性格,又不经意间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周青梅一见到付晴瑶,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不过看着彭子阳走进隔壁班,难不成自己的最大敌人,就是兄弟班里的?!
“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周青梅白了一眼付晴瑶,没好气地丢了一句。
木笙眨眨眼,感觉平静中弥漫着一股潜在的硝烟味道,如若谁先点火,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于是木笙赶紧拉了拉周青梅,示意她还是干净走了。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即使是中午时分,也显得没那么热了。时不时还有几阵清风拂过,树梢上的叶松了脚跟儿,风一吹,几片来不及站稳的家伙便随这风儿飘落,落在沉殇的店门前。
忽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门前的落叶被这脚步带着的一阵风卷进了店内。
曹功铎一惊,抬起头来,眯着眼,看着这进门来的少年。
这男孩长得矮矮小小,看上去不像是个高中生,他穿着简洁的白衬衫,一条七分的牛仔裤,帆布鞋,肩上挎着个单肩挎吧,两只手紧紧捏着包带。他皱着眉头,双唇微张,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一时半会没能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镶嵌着两只深棕色的瞳子,蓬松的发被一阵阵的风吹得有些凌乱。
可他也未理会,就这样看着曹功铎。
曹功铎愣了一会,接着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他捋了捋男孩的发,没想男孩警觉地后退了两步,双手仍紧紧拽着背包带子,掌心的汗渗进布里显出一块深色。
“小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曹功铎撑在柜台上,温柔地问道。
男孩深吸一口气,可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看了看柜台上那两盏烛台,接着很快的闪动着眸子看向曹功铎,脚尖在地上转了两下,可仍旧没能说明来意。
曹功铎呵呵地笑了笑,转身要到柜台前来,男孩一见曹功铎要过来,竟头也没回地转身跑掉了。
一阵风又刮来,卷走了店里那几片落叶,曹功铎望着男孩在风中凌乱的身影渐渐远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男孩拽着背包,一口气跑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面包店门外,他喘着粗气,依着橱窗蹲了下来,还时不时地望向马路对面的沉殇。
休息了好一会,男孩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不过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糕点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真是个馋嘴的年龄,爱吃是孩子的天性。犹豫了一会,他抿了抿嘴,将手伸进裤兜里掏了好一会,才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和三个硬币。
男孩叹了口气,还是走进了这家面包店,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面包。
他出了店门,又看了一眼沉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跑走了。
又一阵风吹过,扬起了男孩额前的发。
“哎哟!”男孩只顾跑着,却不想撞上了一个人,一屁股摔在地上。
“啊呀呀!小朋友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你别给你爸妈讲啊!哥哥没钱赔不起……”这撞到男孩的少年赶紧上前来扶他。
男孩一抬头,原来是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哥哥,他盯着少年的眼睛好一会儿,忽然眸子一怔,爬将起来,撒腿又跑远了。
“哟,不是碰瓷,是个通灵人。”少年咧开嘴笑笑,又将兜里的一块红山玉猪龙拿在手里翻看一番,“还好我的玉没事。”说完,便转身走向另一边,消失在风中的路口。
“哎妈呀!这风,一阵阵的,吹得我头发都成杂草堆了!”木笙一边走在上学的路上,一边不耐烦的捋着头发。
这风不定方向,来来回回地吹,将木笙的长发是吹得四面乱舞。突然,一双手从背后将木笙的发一下抹向脑后,然后拿着发绳就这么随意的圈了一下。随意的低马尾,无疑同这随意的风最配。
还没等木笙回头,身后那人便走到了她身边。果然是司寇。
最后扬起嘴角偷笑了一下,然后转脸过去看着司寇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还会扎头发,好多男生连怎么绕头绳都不知道。”
司寇望着远处的风,深吸一口气说:“我活了两千年,有什么不会的。”
木笙垂下脸来,又美美地偷笑了一番。
这番情景真是好美,不那么灼热的阳,没什么规律的风,还有个,大概是有点喜欢的人吧……这条路好像变得长了,时间也被风吹乱了节奏,这么好的时光,不去定格它,就令它这么行走着,自己也跟着它走着,经历才是最美好。
“偷笑什么呢?”司寇戳了戳木笙的脸蛋,一下子将木笙心中构建的完美意境全给搅和了。
木笙皱了皱眉,拍打着司寇的手背,白了一眼他,转脸看向一边。
司寇噗呲一笑:“这么好的天气,某人下午又得睡一下午吧?”
木笙一听,挥起手来就往司寇后背上一拍:“有完没完!”
那个买面包的男孩也出了家门,原来,他家住在郊区,是个小庭院。他手里拽着中午买的另一只面包,走向家后一间废弃的仓库,进了仓库,下了地下室,没有开灯。
他走到一个浴缸旁边,将手里的面包递给浴缸里的某个东西。
“河神,你凑合着吃吧,我买不起鱼肉,又不敢问爸爸妈妈要钱,我还得存钱给你买消毒液……你的伤口好些了么?我要去上学了,晚上爸爸妈妈就回来了,我明天中午再来看你。”
浴缸里的那东西没有说话,伸手接过了男孩手里的面包,男孩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个他称作河神的人,然后转身出了地下室,将门锁上,又拽上背包,跑进那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