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涩校园

你问我怎么不往远走？我那时才十多岁，对我来说，外面的世界也就是山山相连，碧海蓝天漂着几朵白云，山涧缠绕着母亲河，鸟儿在山腰处盘旋飞翔。望着天空望着远山望着轻轻流淌的河……，当然了，还知道伟大首都北京，但也只是知道北京在北边而已。

我和弟弟一起上的中学，乡中学就是比小学大，大到有了个操场，离我家有二十里的山路，路可以用羊肠小道来形容，中间还要趟河，碰上刮风下雨就更难了，很多学生选择了住宿，只有我一个人坚持天天回家，不管放学时候天有多黑，带着一把柴刀就往家里跑，这也是变相锻炼身体。不过到了去县城上高中之后，就变成弟弟一个人去了，我嘛这回不是出家也不是离家而是回家，家里只靠爸爸一个人打工，山沟里出产的东西，因为运输成本就变得不怎么值钱，出于家里的经济问题，选择了让学习好的继续念书，这也算优胜劣汰吧！而我就是被淘汰者。

退学就退学吧！也省得拼命学了，说起我拼命学习的‘伟岸事迹’，那也是和弟弟发生过的无数次‘冲突碰撞’后，火山喷发最严重的一次事件有关。那是起源于我的一次得意后的忘形。刚升初三时，学校的教导主任找我到办公室谈话。对于办公室我是十分熟悉的，常来常往，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教导主任神情庄重的说：“楚晴同学，这个好汉护三村，好，好，好……这个是吧！……”

“咦？！我们的教导主任平时讲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今儿怎么结巴了？不就是想说好狗护三邻，想说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又不是咬文嚼字的人，这样吞吞吐吐的，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我希望你能利用你在校内外的影响，保证咱校初三的尖子班学生，免受一些不必要的骚扰，让他们有个良好的学习环境，都争取考出好成绩。”

我当时愣头青的鸡叨米的点着头，因为觉得能为学校做点正能量的事，也是件挺骄傲的事情，再说弟弟也在尖子班，公私两顾，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当我向弟弟炫耀自己被学校重用的时候，弟弟听后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接着狠唾一口，口水就从我脸边飞过砸落在地上。再接着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咆哮：“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浑身上下哪一点像个女生，一天你除了打架还会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年你吃了那么多的粮食，你除了长个，就不能长长智商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个丢人的姐姐。”

这就是我弟，他不仅不管我叫姐，而且还总爱劈头盖脸的数落我。我给他当姐怎么了？那是老天爷安排的，他凭什么反对？反对也是无效。这么多年了，看着人家当姐的，对弟弟哟五喝六的，怎么到我这全都倒过来了啊！平时我不愿意招惹弟弟，因为官司打到家里总是我输，这回我也急了，他对我咆哮，我也大吼着：“个子高怎么了？个子高就智商低吗？姚明个子还高呢！”

弟弟马上反唇相讥：“你能长姚明那么高吗？就你这身高，打篮球都不要你，你还跟姚明比，呸！”

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斗嘴我还真不是弟弟的对手。弟弟见我没了词，嘴上更是来了劲，他更加嚣张的教训我：“你就不能把打架的劲头用到学习上嘛？学习好将来才能找到好工作，打架好能干什么？去街头当混混嘛？！”

弟弟的话太伤我的自尊了，我的眼泪围着眼圈直打转，我愤怒的大吼一声：“不就是比学习嘛！谁怕谁呀！”

让自己的弟弟给如此教训，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学！别看我不是尖子班的学生，可我也不是太差，没有像他们那样拼命学习，我的学习成绩还能保持中等，咬牙发狠之后，我对自己充满信心。我用最笨的方法，来解决最难的题，古文，死记硬背。政治，死记硬背。英语单词死记硬背。尤其是英语，初二时根本就是混，这回我在学初三英语的同时，掉过头又背初二的英语单词，连英语老师都知道我苦背单词的事，他不相信我能把英语学得那么好，在课堂上还有意考了我一回，结果我赢了一个满堂彩。

连英语老师都看得发了傻。英语老师发傻，很多同学也发傻，发傻之后是不甘心，连打架大王都学得这么好，我们凭什么不如她呢？打架打不过她可以，学习再输给她，这也太丢人了。

学！越是苦学越觉得时间不够用，连在等人进行体育对抗时的那点空档，也要把学习笔记带在身上。班主任经常表扬我：“看看人家楚晴同学，打架学习两不误，不过我真诚的希望楚晴同学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保持打架第一好成绩的同时，学习也能迎头赶上。”

知道我拼命学习后，那帮捣蛋鬼也不找我来较量了，偶尔碰上了，也是对我说：“中考完了之后咱们再算总账。”

一番辛苦总算换来收获，虽然是个尾巴，可好歹也是县重点高中，至于最终没有走进高中大门，是家里的事，和我没关系。对于家里的决定，我也没有任何抱怨，只是那天爸爸一天没和我说话，还尽量躲着我，妈妈也偷偷抹眼泪，一向不叫我姐姐的弟弟，也终于叫我姐姐了，还眼泪汪汪的，弄得我鼻子直酸酸的。奶奶倒没说什么，只是把她的绝招都教了我。

那一年我才十六岁，出去打工显然还不够年龄，家里人也不放心让我出去，死活拦着，再说还有伯雅哥，他对我的退学不反对，对我想出去打工却一百二十个反对。没办法，先在家里干农活吧！干农活可不像学习，我有力气没耐心，爸爸总数落我不像个山里的人，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农闲时便钻进林子里打猎挖药材，国家有法律，珍稀的动物咱不碰，用弓弩射个野鸡野兔一类的，打到了自己是舍不得吃，到集市上换几个钱补贴家用。

不过这几年野鸡野兔都给打贼了，也越来越不好打了。挖药材的人都快比药材多了，药材都快绝种了，只有我仗着艺高胆大，钻进大山深处，才会有些收获，后来我也不挖了，给野生药材一条活路吧！实在什么也打不到的时候，我还抓过蛇，那蛇学名叫尖吻腹蛇，我们当地叫它五步蛇，外号叫饭铲头，听它这外号，就知道它的模样和德行，不过我喜欢，这家伙值钱，但是妈妈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抓蛇，一是怕危险，二是怕我嫁不出去，说我的手如果总抓毒蛇，男人们会忌讳的。对于妈妈讲的这些理由，我开始并不赞同，可是当我背着装蛇的袋子，在村子里招摇过市，所有人在和我打招呼的同时，都用异样的眼睛看我，有的还躲得远远的，才知道妈妈是对的，有些活是不应该女孩子插手，一个女孩子，身背几条蛇，真不是个好形象。

渐渐的我也长成大姑娘了，没事对着镜子照自己，镜子里的女孩细长的眉毛直入鬓角，眼睛也算水汪汪的，虽然不是特别大，可也不算小，怎么看也算上个美女。姑娘十八一朵花，一点都不假，连一向对我不敬的弟弟，也总说我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刚开始还以为是在夸赞我，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用心不良加居心险恶，拐弯抹角的说我小时候长得丑。只是我的头发太短了，属于那种假小子发型，记得刚剪成这种头型时，家里是一片反对声，差一点就要动手教训我了，男同学却对我点赞，说这样更显得有阳刚之气，女同学也点赞，说这样更显得巾帼不让须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