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诺基开了一会忽然靠边停了下来,岳柯也没说话就下了车,楚晴以为到了二丫那里,忙从另一面下了车。
早春的夜晚凉气袭人,让楚晴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抬眼望去,这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在路灯的远处是一片昏暗,偶有经过的行人,表明这里远离了闹市区,街道两边的建筑应该是住宅楼,不少窗户里亮着灯光。而岳柯正朝路对面走去。
对面是个自动取款室,那里亮着灯,岳柯是去了那。楚晴想了一下,没有跟过去,一个人在车头处站着。一个男人悄然的出现在取款室的附近,他先是偷眼望了一下里面的岳柯,然后又看了一下路对面的切诺基,便停住脚步,这个男人穿着件银灰色的休闲装,衣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脑袋和身体都在晃动,好像在听音乐。楚晴与他对视一眼,那个男人马上扭过脸去,楚晴想当然的觉得这也是个来取钱的,便没去理会。
岳柯的确在取钱,先后用了三张卡取了六万元钱,装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塑料袋里,右手拎着就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那个男人见岳柯出来,先是看了岳柯手里的塑料袋,然后便走向自动取款机,只是在与岳柯一错身的当口,猛然转过身来,右手也飞快地从衣袋里掏了出来…。
一直低头想事的楚晴忽的抬头,眼前显现出刚才那个男人右手抡起半块砖头,狠狠地拍向岳柯的脑袋…。
“嗨!”楚晴很是担心的一声喊喝来提醒岳柯,这么个距离,自己动作再快也来不及了,除了喊一嗓子外,剩下的只能祈祷岳柯脑袋够硬了。
恶风扑来岳柯猛一扭头,砖头正拍在脑门上。
“啪!”砖头碎了,脑袋没事,只见岳柯对那个板砖男咧嘴一笑。笑容还没收回,板砖男右手一抖袖子,一把水果刀已经攥在手里,左手伸手去抢岳柯手里的塑料袋,右手挥刀就捅。
岳柯右腿陡起,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板砖男被踹得撒手扔刀,躺在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赶过来准备帮忙的楚晴惊愕的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岳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出手这么干净利落,看这个板砖男的动作,也像在哪个武校学过两天的人,又舞舞咋咋的拿把刀,怎么让他一脚就给解决啦?这个板砖男不学好不说,还打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w公子哥,真是废物到家了,要是换成自己,哼!
一脸得胜尊容的岳柯,还牛气冲天的摆了个大杀四方的造型,楚晴白了他一眼,心下说他真的有些得瑟,不就是打倒一个小贼嘛!至于神气得嫌地球小吗?还好岳柯很快恢复了常态,他也没有看楚晴,右手往外一抛,那个塑料袋准确的飞进楚晴的怀里,随后用手掸了一下头发上的砖头渣子,过来一脚把板砖男踩在脚下,丝毫不介意让正在痛苦的板砖男更增加些痛苦,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喂!三哥,赶快到XX路XX储蓄所来,什么事?好事,送你一个大美女,快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啦!”
楚晴猜他这时候打电话应该是在叫警察,只是他怎么报警也与人称兄道弟的,至于他嘴里的那个大美女,楚晴当然不会往自己身上联系,这点自知之明,自己还是有的。
接下来就是等待,楚晴双手把钱袋子抱在胸前,双眼看着自己的鞋尖,岳柯见自己的神勇丝毫引不起眼前这个女孩的欣赏,也有些垂头丧气,把那点不爽转移到它处。脚下的板砖男则开始倒霉,因为岳柯不时用脚狠踩他一下,让他始终处于痛苦状态,不让他做垂死挣扎之想。
一对搂搂抱抱的青年男女走了过来,男孩子想凑过来看热闹,女孩儿拉住他小声的嘀咕:“赶紧走吧!一看就是争风吃醋刚打完仗。”男孩子虽然一肚子好奇,但见岳柯的脸色很凶,也就听从了女友的劝告,只是十分肯定的对女孩子说:“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女孩惹的祸。”说完看向楚晴,恰好楚晴也正怒视着他,路灯下尽管看不清楚晴的眼神,可男孩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男孩子觉得自己栽了面,想要用目光挑衅,被女孩子狠狠地打了一下,推着他走了。
岳柯看了一眼楚晴:“外面凉,你上车里呆着吧!”楚晴没说话,只是不领情的摇摇头。
过了足有二十多分钟,一辆警车才风一样的开了过来,到了岳柯跟前来了一个急刹车,车门一开,一个男人跳下车,这个男人比岳柯矮一些,一米七五左右,身体结实健壮,浓眉毛大眼睛,一张国字脸,眉宇间透着睿智和机警,因为长得很帅,所以脸上还带着自我良好的感觉,上身一件酱紫色夹克,下身一条蓝黑色警裤。下了车先习惯性的环视四周一下,这才来到岳柯身边,
他先拍了下岳柯的肩膀:“行,干得不错,明天我请你吃饭。”
岳柯呸了一口:“不去,说是你请我,哪一回不是我买单。”
那个男人一脸的不屑:“应该的,你有钱嘛!再说三哥现在不是恋着的嘛!工资不够花。”
岳柯不再纠缠饭的事,而是指着脚下:“赶紧的,我还有事呢!”
那个三哥蹲下身去,用手拍拍板砖男的脸蛋:“小贼,你也真不开眼,竟往枪口上撞。”
板砖男缓过口气,开始央求着:“大哥,我错了,念在我这是头一回,家里还有个老妈没人养活呢!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干了。”
三哥仰起头戏谑的问岳柯:“哟!挺可怜呢!怎么办?”
“持刀抢劫,你看着办。”岳柯回道。
楚晴在旁看着,觉得板砖男是有些可怜,岳柯手狠心硬,怎么也应该是给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嘛!就在这时,那个三哥突然脸色一寒,从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麻利的把板砖男给铐住,嘴里骂道:“你大爷的,现在装可怜,动刀的时候你咋不想呢!晚了。”然后毫不费劲的拎起板砖男那一百五六十斤,走到警车后面,一脚踢开后车门,就把板砖男给扔了进去,再哐的一声,把车门关上。把一旁的楚晴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三哥转过身来,又从车里拿出个公事包,从里面掏出个白手巾,小心的把板砖男掉到地上的那把刀捡起来,装进包里,然后瞧着岳柯:“你说怎么就你招贼呢?这是我怎么就碰不上呢!”
“哪个贼能笨到去打劫警察?”岳柯懒得和他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白了他一眼就要走。
三哥忙拦住他:“得去做个笔录。”
岳柯不耐烦的说:“现在肯定不行,有需要明天再说。”
三哥这才又仔细打量一下楚晴,伸手拉住岳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你就作孽吧!学生妹你也下得去手。”
岳柯气得用右肘把他撞到一边,然后走向切诺基,楚晴眼睛转了几转,想让警察帮忙找二丫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选择了跟岳柯走,三步并两步,随着岳柯也钻进车里。
岳柯见她上来开车就走,总觉得今天自从遇上这个丫头就不顺,难道今天会输?想到这里,由不得又瞪了楚晴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右手鼓捣几下,铿锵雄壮得近乎夸张的前苏联军乐曲开始在车内唱响。楚晴在旁边小心的坐着,别说现在他放军乐曲,就是他放女鬼嚎歌,自己现在也不敢提任何抗议,但求他把自己送到二丫那里。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坚毅起来,楚晴不明白岳柯没来由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什么,又不是上战场,毛病?!
车越开越快,楚晴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外面的建筑渐渐稀少,也越来越暗,终于楚晴憋不住了问道:“你这是要送我去哪里呀?”
岳柯这才想起车里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呢,他坏笑着说:“去找人贩子,把你给卖了。”
谁知道楚晴听后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撇撇嘴:“脑残的谎言,你听这样的音乐,肯定不是去干坏事。”嘴上虽然说的坚定,心里其实也在敲鼓,军乐曲与干坏事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关系,自己只是往好处想而已。
岳柯笑了一下,拉着长声说:“知音哪!”楚晴没有吭声,心说我可不需要你来当知音。正想着,切诺基已经减速停下。
俩个人先后下车,黑暗中几个人站在车前面,人的后面影影绰绰还有几辆车。
岳柯走过去招呼道:“怎么弄得这么黑呀?”
对面一个人回答:“开灯了怕吓着你。”
“靠,没睡醒吧!今天你们谁上?”岳柯满不在乎的问道。(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