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不值得,”青月痕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踱到我面前,“青暮却值得。”
你不值得,青暮却值得。
青月痕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温文尔雅,眼底却尽是一片阴霾。
相较于流絮于我纯粹的恨,他起的杀心要功利得多。不单单于我,青月痕的目的恐怕是利用我引出暮,永绝后患。
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引了火把上前递到青月痕手里。他拿着火把一步步逼近,往常如玉的脸孔狰狞得很陌生。火光在他的眼里闪烁,染红了双眸,点燃眼底兴奋。
“青月痕!”流絮松开手挡住了我的视线,“这祭风教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
“不是已经说好这件事我来处理么?”
“我没答应你杀了楚昕舞!她的命,我会亲自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青月痕冷笑一声,将火把递到流絮面前,道:“有劳教主。”
流絮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是未曾料到青月痕会作此反应,望向我的眼有些迷离。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看台之下,流絮静默了几秒,还是伸手接过火把。他的指尖很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因为紧握这粗糙的火把木柄被挤出几缕红晕,一如他抿得死紧的唇。
活祭妖女,以谢凤神!为兄弟报仇!烧死她!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叫了出来,片刻间台下炸开了锅,新仇旧恨,以及人类对血腥本能的渴望一并爆发出来,纷纷攘攘的祭风教众似乎是将压抑很久的怒火点燃了。
流絮却一动不动地瞪着火把发愣。
“怎么,流教主下不了手?”我揶揄道。能想出那么多法子折磨冥的流絮,我落在他手里那么多次居然没一次要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有意手下留情,就是我的命真的贱到了一定程度。
“若不是要钓的鱼还没上钩,你早就该死了!我……”流絮还想讲什么,却突然刹住,静了下来。
“我来了,如何?”
我来了,如何?
不重的声音,不知是巧合还是靠内力传送,硬生生地在人声喧闹的空隙里飘了进来,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晰得很,放眼望去,那人却还在百米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