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今年十七岁,一名高二学生,蓝翔高中赫赫有名的校霸,时常领着一帮小弟收保护费、常年混迹于酒吧网吧夜店。
在这群青春期少男有限的认知和经历中,想当然的认为,作为一名校霸,一言不合拎起酒瓶子干仗,为朋友为兄弟两肋插刀,染黄头发纹身拉帮结派,抽烟喝酒出入娱乐场合,溜鸡斗狗骑飞车是一件极其值得炫耀的事情。
蓝翔高中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其学生多是有权有势之辈,利益权势错综复杂,谢随带领他的小团体成为其中一霸,以上自然全占了个遍。
谢随的座驾是辆德国造边三轮摩托,平常宝贝得紧,轻易不舍得骑,上下学骑的是另一辆平价摩托车。
说是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车,为了表达对温暖的敬意,今天特地把宝贝车从车库里拖出来,给温暖去去霉气。
温暖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感动。
坐上机车,风“呼呼呼”刮在脸上,柏油路两边的高楼、绿化“哗哗哗”地倒退,温暖新奇的四处张望,眼里不住地闪现惊叹。
蓝翔高中离温暖所住的医院很近,谢随和兄弟几个合伙在学校不远处开了一家酒吧,平常吃住都在酒吧。
一路走谢随一边给温暖介绍。机车性能好,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吧门口,另一个人的座驾稍次些,落在后边一小段距离。
那个小弟之前温暖并没有见过,不过应该有些害羞,在医院里温暖朝他微笑的时候,温暖眼尖的发现小兄弟耳朵和脖子根全红了。
此刻是大白天,酒吧不营业,谢随一帮兄弟全到场了,都站在酒吧门口麻溜排成一排,说要迎接温暖。
温暖一下车就注意到了,毕竟太醒目了,周围空荡荡的,不知为什么,曾经练兵时的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眉头狠狠一皱。
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却教旁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她脸色的谢随小心肝抖了又抖。
女孩平时瞧着温温柔柔,温和有礼,娇娇柔柔的,谢随可忘不了那天晚上女孩顶着重伤之躯一言不发把所有人撂倒在地的情景,说实话,谢随崇拜并怕着温暖。
瞧见温暖皱眉,介绍的话轻了好几个度,其他兄弟几个欢迎的话也成功咽在嗓子里。
温暖简单扫视一眼,说是小团体,真的不大,也就五个人,加上谢随和后面给她拿行李的统共七个人,都和谢随差不多的打扮,一头非主流杀马特的头发,皮衣皮裤,一眼就知道隶属于社会不良小青年,都是这几天在医院里见过的,不陌生。
既来之则安之,温暖也不扭捏客气,直接开口,“我们进去说吧。”,跟这几日里,是一贯的语气,神情温和却让人无法忽略。
温暖一边跟着谢随的脚步往里走,一边暗自观察。
酒吧格局与网上其他的酒吧大致相同,进门就是吧台,吧台后边架子上摆满酒杯和酒瓶子,左边有个小小的舞台,边上随地搁着些音响设备。底下摆了七八张透明桌子,每张桌子三方都有沙发围着,桌与桌之间半人高的玻璃隔开。
四下里很干净,看出来是特意打扫过的;想到大家站门口迎接自己,形式不对,但心是好的,她领这个情。
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道,“大家都坐吧!”,嗯,大佬的调调,早已经深入骨髓的东西和气势,一时之间难以改掉。
罢了罢了,她就不是能够迁就别人、伏低做小的人,顺其自然吧。
想罢,嘴角微扯出一抹淡笑,“你们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温暖,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这幅身子容貌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前世风吹雨打,皮肤粗糙,略显硬朗和英气,如今却肤如凝脂,加上伤初愈,身子微虚,反倒显出一副西子般病态娇弱的美,微微一笑,如一副淡淡展开的山水画卷,众人一时间有点儿呆。
被几个少年人模样逗笑,轻笑一声,“呵呵,回魂了!”
满场尴尬和萦绕几人之间的陌生刹那间消失无踪。
谢随坐在一旁也笑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和屌气儿,抬腿朝边上的厉坤踢了一脚,“好了好了,早都见过了,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的,还学会害羞了!”
“好嘞,小的谨遵随哥教诲!”厉坤向来猴精猴精的,顺竿爬的本事他要是称第二,怕是在座也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这几天去医院送饭的短暂时间,温暖已经把几个人的性格摸了个透。
虽然年龄不大,到底见识和普通人家不一样,有人活跃气氛,其他人也不拘束着傻呆呆的傻坐着了,开设备的开设备,调酒的调酒,都动起来,嘴里浑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温暖听着,竟莫名觉得亲切,行伍中人,这些荤段子、骚话都是她当年听剩下的。
“老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酒吧怎么样?”,谢随老早就想跟温暖介绍了,他的酒吧可是附近有名。
少年人啊,心思纯良,一旦接纳了某个人,不管平时多清冷淡然一个人,在那个人面前都会不自觉变得孩子气,取得一点点小成绩都恨不得翻来覆去的拿来说。
也好,温暖早就在好奇了。
不过,“小随,既然以后是兄弟,那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和你们都一样。”
“啊!诶,诶,好嘞!”
“温,温暖?”,说是做兄弟,其实哪那么容易一下子就像兄弟一样相处呢!对方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从小到大,第一个撂倒自己的人呢,意义可不一样着呢。
不过,“为什么总叫我小随啊?”
“哥这不管怎么看也比你这小豆芽菜大吧?怎么在你嘴里就跟一小孩一样呢?”
“哥这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一方校霸,附近响当当的大人物,小孩子见了绕道走那是常事。哎,你这么一叫,哥的面儿往哪放,啊?”
谢随可早可早就对这称呼不满了,奈何女孩气场太强,不敢反抗,好不容易抓着这样一大好的机会,他要是还不懂得好好利用,那他还混啥啊,回家种地得了!
温暖想,可不是小孩儿,两世的生理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当你娘亲了。
不过,这可不能说,不然这小孩儿估计得炸!书上说,对付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儿,得顺毛捋,但,“那叫你啥好呢,小谢随?谢小随?或者,小随随?”
“好啊温暖,这都什么破名字呀,还小随随!”
“你站住,温暖你有种你别跑。看小爷不挠死你!”
但是,她就喜欢看这些个沙雕少年顶着一撮呆毛炸毛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林余舟和厉坤正在调酒,听着温暖的话,笑得直打跌,“哈哈哈,小随随?小随随!”
“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威武霸气的称呼,没有之一!”
“哈哈哈…”
厉坤整个身子倚靠着吧台,笑的直不起腰来,“真是太好玩了,不行舟舟,我得拿手机录下来,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欣赏欣赏。”
半天等不到林余舟回答,抬头发现,“舟哥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靠,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他羊癫疯有没有发作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羊癫疯肯定是发作了!”
声音咬牙切齿,扑面而来的杀气,这,这这这,这是他随哥的声音!
“随,随哥,误会啊随哥!”
谢随是这么好糊弄的吗,当然是,不可能,“小随随?录下来?嗯?”
厉坤听着他随哥的声音,想起他随哥以前那变态手段,两股战战,都快哭了,“随哥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放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小的什么都说!”
“是吗?”
“随哥,你肯定听错了,这都是舟哥说的,他还说,还说要用手机录下来,时时拿出来欣赏欣赏呢!”
好兄弟,有祸一起扛,有锅一起背,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舟哥,对不住啦!
谢随头一偏,“你刚才这么说的?”
林余舟苦着一张脸,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果然不能看热闹。
“随哥,你听错了,绝对没有。”
“真的随哥,随哥在我心里,那就是九天上的天神,集威武霸气帅于一身,我对您的敬佩,如滔滔不绝的长江水,怎么会叫您小随随呢!”
谢随听着“小随随”三个字从自家兄弟口中说出来,脸色又青了一个度,黑如墨汁。
明显已经失去继续听下去的耐性:“你们两个,老规矩!”
“随哥,我们错了!”
谢随轻“哼”一声,气哼哼回到沙发上坐下。
温暖在一旁看的发笑。
“随哥,这些东西放哪啊?”这时周清让停好车拎着温暖的行李走到谢随跟前轻声问。
谢随这才想起来,还没带温暖去看她的房间呢。
“不急,先放边上吧,玩会再去。”
“温暖,你还不知道他名字吧,这是周清让!”
“阿让,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你暖姐。”
小伙子名字和人一样秀气,面对温暖的视线,竟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