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城门口前,人潮如织。
“你听说了吗,这次温将军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北晋军队被打得屁滚尿流,听说温将军带领温家军直接杀到了他们北晋国的都城城门下,他们的首领蒙哈尔皇直接跪在城门口请求温将军撤兵呢!”这是街道边上一个小贩的声音。
旁边一个同样商贩打扮的人答道:“听说了听说了,打的好,呸,谁让他北晋不安分,时不时的就来边境骚扰一下,真以为我们北齐好欺负呢,活该!要我说呀,就应该一举把北晋给灭了,省得他们不死心。”
“唉!谁说不是呢!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啊,我听说呐,温将军本来是打算直接攻进北晋都城的,但是中途接到命令,说是上面让撤军。”
“真的吗?这是谁的命令啊?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不让温将军攻下来呢?攻下北晋,这可是可以彪炳史册的大事,不仅可以扩充领土,边境人民也能安安生生生活呀?”
“还能是什么,除了那两位斗法还能有什么呢?”说着,伸出手指虚虚指了指东边的天。
“唉!”另一人无奈的叹叹气。
话语渐歇,旁边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你们知道吗,据说温将军这次回京除了述职和封赏,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地进京挑选夫婿的。”
是三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其中一人惊讶道:“真的吗?”
另一个人,手执羽扇,道,“确实如此,我有一个亲戚在朝廷里边做官,有幸结识几位大人,听几位大人说这是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说的,说是呀,温将军一家满门忠烈,温将军更是小小年纪进入军营,战功赫赫,巾帼不让须眉!早些年因为边关战事迟迟没能成亲,如今四方安定,是时候安家了。”
先头说话的人脸上现出崇拜和向往:“也不知道,谁能够这么幸运,能够得到温将军的青睐!”
其它两人赞同的点头。
的确,温暖虽为一介女流,却战功赫赫,为北齐立下汗马功劳。
北齐人崇拜强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你有能力,你强,你就能够得到人们的尊敬。
温暖十二岁抛弃女子身份,入军营,率领温家军北击匈奴,东抵羌笛,南平夷乱,西攻北晋……是北齐人眼中、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
然而战神如今已经双十年华,却仍然没有“娶妻”,这可愁坏了北齐上下。
如今北齐皇帝借着这个机会解决温将军的人生大事,全北齐上下都在旁边等着看,谁能有幸能够摘得这朵高岭之花。
今天正是温将军抵达京师的日子,大家都堵在城门口,等着一睹温将军的风姿。
所以城门口才这般热闹。
……
众人一心等待着只为一睹芳容的温暖,此时却坐在马背上,脑袋晃过来晃过去,光明正大打着瞌睡。
唉!
接到班师回朝的圣旨的那一刻,温暖就感觉要出事。狗皇帝,闲得慌,竟然让她去相亲!
妈的,临门一脚,再给她几个时辰,说不得就能把北晋都城攻下来,然后一鼓作气,联合驻扎在北岭的十万厢军,一举踏平北晋是轻而易举的事。
狗皇帝荒唐得很,时常想一着是一着。此去京师,必定宴无好宴,不知还有什么腥风血雨等着自己,回去还要集中精力对付狗皇帝,想想就觉得烦躁,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疑心病重的皇帝。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一个时刻想着和狗皇帝争权夺利的太皇太后,真是搞不懂,每次看两母子为了一个决策争来争去,温暖就觉得烦躁死了,真是搞不懂啊喂,不管怎么做,这天下不还都是你们母子的吗,这样有意思吗,啊?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多管人家母子之间的家事了,还是先想想,狗皇帝这次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不知道这次是想要微服私访呢,还是想要御驾亲征,我的天,想想就头疼,自己咋这个倒霉催的,怎么摊上这么一主子,跳脱的像只疯兔子。
温暖还不知道京师的传闻,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狗皇帝,此时正磨刀霍霍安排她的相亲事宜。
虽然她接到的旨意就是这样的,但是她是坚决不会上当的,她打赢胜仗,他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心里不定憋着什么样的大招和坏水呢!
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狗皇帝跟她玩真的,而且相亲的对象还是狗皇帝本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生征战沙场,大小军功无数,什么明争暗斗、阴谋诡计都见识过,最后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眼瞧着队伍距离京师越来越近,坐在马上已经能望见京城隐隐约约的城楼轮廓。温暖陷在梦里,无法自拔。等到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意识被困在身体里,只能在旁边干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咔嚓!”深切的剧痛传入四肢百骸,灵魂和身体生生剥离,比之剜肤切骨之痛更甚百倍。
虚虚飘在马背旁边,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安然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仿若陷入了深眠。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朝自己袭来,一片昏暗,灵魂也失去了意识。
……
“快,打她,打她!”一道稚嫩娇蛮的声音传入耳中,来不及思考和反应,另一道声音接着传来“打的好,对对,加油,给我使劲打,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先前开口的那道声音又一次在温暖耳边响起:“打,打!给我狠狠地打!”
紧接着,四肢百骸的疼痛汇入脑海,疾风骤雨的拳头、脚踢、棍打从身上各处传来。
温暖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这不妨碍她满腔的怒火和杀气。草,士可杀不可辱,她温暖堂堂一品大将军,除了小时候练功那会子,都是她打杀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围殴过。
居然还想弄死自己个,妈的,当她泥捏的不成!胸口溢满无法熄灭的怒火,一把掀开身上的手脚,温暖颤巍巍的站起来,靠,真他妈疼,小腿不受控制的在打颤,身体各处都受了伤,情况很糟糕。
温暖努力睁大眼睛,结果眼睛肿得像核桃,用了老大劲竟也只能撑开一条小小的缝,只模模糊糊瞧见几个黑影。
这是下了多大的黑手,对她用了什么刑啊!多少年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真当她温暖好欺负不成。
满身的戾气咕咕咕地往外冒,仿佛杀神临世,一时间众人竟被唬住,不自觉停止殴打站在边上看着,沈意一看这情景,那怎么得了,当即就炸了:“怎么,还想还手啊?”,“还有你们,都给我打啊,听到没有,我让你们打,使劲打,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这次不等众人动手,温暖先动了。
妈的,对方想要自己命,不动手等着被打死吗!
几个人不过是街头小混混,怎么会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的对手,即便现在温暖身上受了伤,那满身的杀气戾气和凛冽的杀招也不是盖的。不过几分钟时间,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大片,可惜身体伤的严重,叫那个罪魁祸首给跑了。
不过不急,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她温暖也有的是办法叫她血债血偿。
眼神扫过地上的一拨人,离得近了,还是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从逃走的那个女孩口中,温暖不难猜出,这些人都是她叫来的,擒贼擒王,捉贼捉脏,总有一日,她会叫她原原本本的都还回来。
现在,她还需要这些人给自己跑腿。
动手的时候,温暖已经大致摸清了自己的处境,身体多处受伤,骨折,眼睛更是肿得很,路都看不太清,身无分文。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但是一切可以容后再议,她的身体却必须尽快得到治疗。“你们几个,把身上的银子都给我拿出来,然后,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赶紧的,否则我不介意手上粘点鲜血。”说完不忘握了握拳,没时间废话,温暖直接赤裸裸地威胁。
谢随是这个小团体的老大,也是被打得比较惨的一个,此时听着温暖口中的“银子”和“医馆”两词,和兄弟们面面相觑,不过也知道是“钱”和“医院”的意思,实在是被眼前人的一身煞气给吓住了,他们欺负人的事的确没少做,但是也从来没杀过人呀,刚才温暖那不要命的样子,谢随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不按她说的去做,她真的会杀了他们的,他谢随是混,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做,但也惜命,真是怕了。
不敢造次,谢随乖乖招呼兄弟们,纷纷掏出身上的钱,领着温暖去了附件的医院。
还好这会子天快黑了,不然这一伙的伤残人士,想不引人围观都难。
温暖完全是一口气撑着,坚持到医院上了担架就直接昏了过去。
身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温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和这群小混混拼命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弱,她的身体竟变得异常的弱,同样的招式,用尽全力却根本就只能使出从前的三分力道和效果。
之前也不知道究竟被殴打了多长时间,身上到处都是伤,浑身无力,虚的厉害,能撑到医院已经非常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