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俊英走后他如何叶平静不下来,他的心一直在翻腾着俊英的话,特别是当他想到他死去的好哥们时,他的心几乎如刀搅一样,他愈想愈觉得对不起生前的哥哥,他甚至于控制不住对黄友的愤恨,所以他精心设计的三步棋的失败,他并没有认可,他又设计了叫人匪夷所思的第四步,他居然在天天半夜里,自己悄悄地隐藏在俊英的窗下,他要捉他个奸双。
天啊!他为什么不想想后果啊!
七
郑直是一个做事非常执着的人,他一但认准一件事情,他就像一头倔强的牛,想让他回头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于是他打算做得他就真的那么做了,他在黄友的窗下整整蹲守了几个“值班”的五天之夜,尽管他很辛苦,很疲劳,但是得到确实即叫他出乎意料又茫然的感觉,那就是俊英与黄友都安然入睡的结果。
这一切并没有减少郑直的继续干预与控制的决心,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他更感觉到自己的责任的重大性,于是当一计不成的时候,他又滋生二计,可说是一个荒唐的计谋。
他之所以这样的坚信自己的判断,当然并不是没有任何根据,他认为就黄友而言,他太清楚他的一切,特别是他对俊英追求的执着性他几乎一目了然,诚然,就是在他参与与俊英的竞争的时候,虽然自己失败了,但是他都没有嫉恨过他,然而现在却截然不同了,现在的俊英是孤儿寡母,特别是刚刚失去自己心爱的丈夫,她正面对人生的最大不幸,她需要帮着,特别是无私的帮助,但是她实在是经不起一种诱惑,这种诱惑,就像干柴遇到烈火,可以说一点即燃,当这种诱惑左右他们生活的时候,郑直清楚后果将是燃烧后的灰烬。他甚至想象到,这种后果将导致两个家庭的破灭,而这两个家庭却偏偏是他最在意又牵心挂肚好朋友的家庭。
是一种情谊,是一种责任感促使他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干预措施的时候,他也不能不想到俊英,虽然他清楚俊英的为人与品质,但是他更清楚俊英的现状,她正在青春时期,确切地说,当青春正旺盛的时候又骤然失去,于是他想到她面对烈火究竟是干柴还是真金。虽然干柴的比例要大于真金。也许由于执着,还有几丝偏执,几丝幼稚,他居然要以身试情。
该到郑直家的“值班”日了,往常的俊英在晚饭后,她都要在那东北的热炕头上铺上两床被子,然后在静静的等待春兰的到来,今天她一切照旧,可是使她没有想到的是,他迎来的居然是郑直。她骇然一惊!“你来做什么?”
“作伴啊,”郑直很认真的样子。他看着俊英,似乎在等待她吃惊的神情。
“好啊!”俊英出乎意料的笑了,“就想睡啊还是唠一会?”
郑直看看炕上并排两床被子;“现在不困”。说着进了屋。
“停荷呢?”
“她今天不舒服。”
“那你回去照顾她吧,我这没事的。”俊英信以为真。
“她那也没事,”他看看俊英,“既来之则安之吧。”
俊英没说什么,她在端详郑直。
“如果你觉得不便,我可以回去,让黄友来。”
俊英又笑了,“你们俩都是男人,坦诚的说,都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在我的心目中你们不分彼此,根本谈不上什么你方便他方便。”她说着看看郑直,“如果你觉得方便,你自便。”
“难道你觉得方便吗?孤男寡女。”
“世界上生下来的人谁不是孤男寡女,哪个男女的结合是连体者?”
“你居然这样认为?”郑直愈觉得惊诧。
“当然,”俊英还是显得那么平和,“就方便而言,实实在在的说我这真的很方便,”
她说着指指里屋,“这舖大炕就是我与一个尚未董事的孩子,几个人都可以住下,那屋只有一个双人床,图宜清静就住那屋,害怕寂寞就住这屋,你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俊英一番话说的郑直几乎毛骨悚然,但是他控制住了内心的一切,既没表现出高兴,也没看出愤怒,也是那样的平和,“那就住在那屋吧。”
夜幕降临了,他首先观察了他现在居住的屋,他也意识到了他蹲守的徒劳性。此时郑直躺在床上和衣而卧,他的脑海不断的翻腾,他在回味着俊英的每一句话,而这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尖刀在刺向他的胸膛,他失望了,但是;他并没有望而劫步,他决心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做最后的一次冲刺。于是他没有选择主动去俊英屋里的被动行动,他坚信俊英一定会主动的来他的房间,于是他将眼睛瞪得大大的,还精心的准备了那些难听的、至诚的、陶心肺腹的话语,静静的等待着俊英的到来。
八
一宿过去了郑直失望了,他所预料的一切在俊英那丝毫没有体现出来,但是他还是不甘心自己一夜的徒劳,于是他去了俊英屋。
正在叠被俊英漫不经心的问,“睡得好吗?”
“一眼没眨。”
“为什么?”
“在等你。”
“啊!”俊英很吃惊,“有什么事叫我啊,也不能在那傻等啊,再说了,你就那么坚信我会去你那。”
“是的。”
“为什么?”
“感觉。”
“感觉?”俊英一愣神,“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但是感觉很清楚。”
“你能不能明说啊,干嘛拐弯抹角的。”
“我相信你的话,我与黄友彼此。”
“当然了,可以说任何方面都不差分毫。”俊英显现出毋庸置疑的态度。
“那为什么不去我的屋里?”
“我明白了!”俊英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居然把我们都看作是这样的人?”
“但是坦诚地说,我们不包括我。”
“老弟啊!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与你说,看来今天必须说了,我非常感谢你与黄友,实实在在的说我也真的需要,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我需要有我的生活空间,我更需要有我的自由,特别是在你的哥哥不在的时候,我更不需要任何人来控制与约束我,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左右,为了我自己,我要走我我自己脚下的路。”
“我并不是想干涉你什么,你怎么做我不但不会干涉,甚至会大力支持你,但是,”
他停了停,“惟独对我与黄友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们要对我的哥哥负责。”他说着没容俊英说什么便匆匆走出屋。
尽管俊英向郑直交代的十分清楚,但是郑直的固执与执着使他并没有放弃初衷,他不但暗暗的监视着黄友与俊英的交往,甚至还当着黄友的面公开的威胁他,警告他,假如与俊英有不正当的关系的话,他将采取暴力行为,甚至扬言要让黄友残废。
几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郑直在黄友与俊英的关系上面临更艰巨的考验。
在那么一天,黄友弄到了一男一女去外国打工的名额,男人自然是黄友,而女人黄友的原意是让俊英同去,他甚至说服了自己的妻子,他妻子不但打答应了让他们同去,还允许俊英的孩子住在她家由她来经管。
这个消息对郑直来说,简直是爆炸新闻,他不但豁出一切去阻挡,甚至还与他的妻子发生矛盾,实际上他们的矛盾就来之于下面的几句简单的对话:
春兰:“我纳闷的是,你为什么老干涉俊英?选择人生之路是她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利左右她?”
郑直:“因为我是他的兄弟。”
春兰:“这么说只要是你的亲人你都有这权力?”
郑直:“那是必须的。”
春兰:“假如是我呢?”
郑直:“那是绝对的。”
春兰:“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
就是以上几句话,使郑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产生了不可收拾的后果,在这么一天,春兰居然私奔了。
九
当然郑直万万没有想到春兰居然会出走,他不但感到万分的震惊又百思不解,可以说有一万条理由也找不出一条理由会让她不告而别,他怨她,恨她,实实在在说也很想她惦念她。想想他们的恩爱,想想她对他的百依百顺,想想她的善良,想想她的宽宏,这一切在他的脑海里排成了一个问号,他在极力的寻找着答案,于是他朦胧了,在苦苦寻找答案的同时他几乎绝望了,他沉浸在无限的痛苦中。
痛苦没让他困扰多久,几天后在他撕去日历篇页的时候,一封信从那里掉了下来,很显然这是春兰的信。信是这样的写的:
老公,我深爱的老公:
首先说声对不起,让你在这几天里承受着无限的猜疑与折磨,不管你如何去想或者如何去对待,我都要如实地告诉你我出走的目的与原因,坦诚地说,不管我到那里做什么,或者与谁在一起,但是我的心永远与你连在一起。相信天地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