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他中的毒很厉害,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他,如果他死了,霜儿会难过的吧?”
会难过吗?也许会吧!虽然她与明月朗认识没多久,但他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更何况,他这次中毒,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想到这里,她突然也弄不清,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到底是难过多一些,还是内疚多一些?
林霜抬起头,对上唐渊探究的目光,“我想我是会难过的吧,毕竟他救过我,而且他中毒也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欠他很多人情。”
“哦,我明白了,霜儿放心,我会尽力去救他的。”听到林霜说的话,唐渊心里似乎轻松了不少,如果霜儿只是不想欠他人情的话,那么救他又何妨?
听到唐渊的这句话,林霜放心了不少,毕竟在这世上,医术能超过他的也找不出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唐渊自去冥思苦想解毒的办法。林霜饱胀消得差不多了,去看了看明月朗,见他睡得还算安稳,便也回房休息去了。
而此时,迦兰寺中,碧烟阁主夫人邵馨瑶,正在与一男子挑灯对弈。那人一身黑衣,连脸上也带着一个黑铁面具,看不出长相,只是从他挺拔的坐姿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高大魁梧。
邵馨瑶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棋盘,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她将棋子一和,苦笑道:“不下了,连下几局都是输,真是没劲。”
“今天你的心不静,所以输得比往常要快些,有什么烦心的事吗?”面具男开口问道,声音充满磁性,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邵馨瑶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就觉得心中烦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正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是她的陪嫁丫环茗香。
茗香走到跟前,对二人行了个礼,附到邵馨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邵馨瑶听了,脸色大变,站起来对面具男说:“公子,家里有要事,我要先回去了,后会有期。”说罢。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子唐宇往碧烟阁赶去。
两个时辰后,邵馨瑶回到了碧烟阁。
“小宇乖,洗漱了先自己睡,娘亲还有些事,办完了就过来陪你。”邵馨瑶柔声哄着唐宇,这孩子都十岁了,还粘她粘得不行,哎,也怪她平时太娇惯他了。
唐宇眨眨眼睛,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娘,你可要快点来哟,娘不在身边,小宇睡不着。”
“嗯,小宇先睡,娘很快就来。”邵馨瑶摸了摸唐宇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哄他睡觉,等他睡着后,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主房之中,唐渊还在挑灯夜读,刚刚才从一本古籍中找到了些有用的记载,看来明月朗的毒有法可解了。
门被推开,邵馨瑶走了进来。
唐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在迦兰寺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邵馨瑶咬唇看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问吧,别在那儿一副委屈的样子。”语气仍是淡淡的,唐渊连头也懒得抬。
“听说,听说她回来了?”
“对,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不去理会他话中的嘲讽,她小心翼翼地问。
唐渊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事,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在唐渊的注视下,邵馨瑶眼眶慢慢红了,她猛地扑到他怀里,哽咽着说:“渊哥哥,我害怕。”
唐渊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下来,抚弄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好好的,你怕什么呢?”
邵馨瑶不停地抽泣着,“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担心她回来了,渊哥哥就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是碧烟阁的夫人,怎么说这样的傻话呢?还好小宇不在,要是让他看见你这样子,看你以后还怎么教孩子。”
“渊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邵馨瑶忽闪着一双美目,盈盈波光,显得格外动人。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唐渊心神一荡,紧接着又想,如果她也如她这般小鸟依人,那该多好。
天刚蒙蒙亮,林霜就醒了,不知昨夜唐渊进展如何,有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今天邵馨瑶就该回来了,见了她,不知又该说些什么?
又辗转了许久,林霜方才起身。刚一下床,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林姑娘,你起了吗?阁主吩咐我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林霜开了门,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环站在门外,手上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些衣物。
“这是……”林霜疑惑地问道。
“林姑娘,这是阁主专门为姑娘准备的。”丫环答道。
林霜展开一看,是一身桃红色的轻罗绸衣和月白色襦裙。她脸一红,难道他要她穿回女装?
挥手让丫环退下,林霜抚着衣服出起了神。自从下山以来,她就没穿过女装了,就是在山上的时候,她也只是粗衣布袍,像这样的绫罗绸缎,她已经很多年没接触过了。
走到屏风后面,林霜换好装束,坐到妆台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阵恍惚。眉如远山轻黛色,樱唇不点也自红,眼如秋水波光粼,桃红新衣映雪肌。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脸上愣是找不出一丝皱纹,头发披散,比豆蔻年华的少女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情。
林霜手握着木梳,心里犯了难,该梳个什么发式好呢?这些年她无心梳妆,头发只是随便挽起,下山之后穿男装,更是没有打扮,现在换回了女装,却不知该梳什么头了。如以前一般梳少女头吧,年纪大了看着不太合时宜;梳妇人髻吧,她又明明还云英未嫁。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干脆就松松地挽了个发髻,用发簪固定好,对镜看了看,由于许久不着女装,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