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回宫去了。
楼上的窗户早已被掀开一角,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向下偷窥,看着苍陌无比孤寂的离去,芍药有点同情的说道:“小姐,苍陌太子也挺可怜的,你看他好像很伤心的走了。”
汐瑶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同情他,那就追上去安慰他一下吧,寂寞时能够依靠的肩膀,会让他更加感动的。”
芍药撇了一下嘴,委屈的说道:“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将来少不得太子的庇护,现在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僵吧。”
汐瑶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芍药的委屈,语气又软了下来,说道:“俗话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最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如果我现在太和颜悦色了,恐怕将来都得被困在这里,现在只要我们自食其力,虽然开始可能会艰难一些,但将来就可以不受制于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芍药羞愧的低下头,知道自己误解了小姐,顿觉万分歉意,刚刚和她一样心思的连翘,走了过来,小心的说道:“小姐,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哎,找什么急,先陪我逛逛街再说,咱们今天房子也找到了,没有可能露宿街头了,至于以后的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需要细细策划才行,急不得的。”
汐瑶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百褶裙,仍旧罩着面罩,只不过颜色也相应的换成了鹅黄色,看起来清新亮丽,养眼的很。
芍药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对襟绣花裙,连翘则选了一件淡绿色的收腰碎花裙,三种新鲜娇嫩的颜色配在一起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日月二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充当三人的护花使者。
三人沿着大街无目标的瞎转着,大国的都城一般都繁华,沧澜也不例外,吃穿用一应齐全,就连路边的小摊出售的小吃也非常有特色。
眼看已近晌午,腹中饥饿难耐,大家看着小吃摊上的烤肉垂涎欲滴,汐瑶一招手,日月朝这里赶了过来,五人一起在路边的小吃摊的一张小桌旁坐定,老板飞快的上来一些新鲜的烤鹿肉,再配上特有的调料,肉味鲜嫩可口,芳香四溢,馋得几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大家都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正在这时,一个一身破旧儒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身形单薄,发丝散乱,满脸胡茬,一身落魄,只是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却迸射出睿智和不屈的光芒,此人周身的书卷气,昭示着他落魄书生的身份。看他的情况,恐怕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蜡黄的脸色,惨白的嘴唇都反应出他身体的孱弱。
男子看着两边小摊的吃食,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干瘪的荷包,汐瑶敏锐的目光马上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
汐瑶给烈日使了个眼色,烈日立刻会意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那囊中羞涩的男子,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几个吃饭有些单调,想要行个酒令,偏偏丫鬟们胸无点墨,一看您就是个有文化的人,不知可否赏脸和我们一起吃饭,共同行酒令呢?”
烈日也是久经江湖的人,很明白什么时候该给人留面子,这番话让男人听起来,不像是施舍,倒像是朋友之间的切磋交流,顺便吃个便饭。
男子也是极其精明的人,明白对方是要相助自己,又怕伤了自己的面子,所以采用这样含蓄的做法。于是便感激的和烈日一同坐下。众人彼此介绍之后,寒暄了一番,便正式开吃了。
酒足饭饱后,男子向众人讲述了自己悲惨的经历,原来此人名叫流云,祖上曾官拜户部尚书,是有名的官宦家庭,但是从他父亲一代,家道便已中落,父母相继去世。
幼年时,父亲曾同现在的知州王令初结为儿女亲家,商量好,待孩子们长大便为他们完婚,但是,父亲还来不及看到他成亲,便与母亲双双散手人寰,临终嘱咐他要继续读书,考取功名,并让他找自己的岳父资助。所以,流云便变卖家产,前往国都投奔岳父,谁知,已经高升的王令初早已看不上贫穷的流云,不仅当众悔婚,还命下人将其赶出王府,祸不单行,手无缚鸡之力的流云出了王府又被强盗盯上,被抢光了所有盘缠,还被暴打一顿,走投无路的他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游荡,正在为自己何去何从思量的时候,被烈日请了过来。
汐瑶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发现他虽然落魄,但眉眼中难掩英气,浑身上下正气十足,是个可用之才,于是用商量的口吻询问道:“小女子想要开一家诊所,尚缺一名账房先生,不知公子可否屈尊?”
男子闻言,虽然面上难掩欣喜之色,但举止丝毫不见慌张,仍旧沉着的答道:“承蒙小姐看得起,在下倒也可以一试,如果能让您满意,那么流云愿意作您诊所的账房先生。”
众人闻言,都开心的大笑起来,看来这逛街也是有收获的,他们招募了一个账房先生,貌似能力还挺强。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为绿瑶诊所的开业而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汐瑶庆幸自己慧眼识英才,流云果然不负众望,不仅业务水平一流,而且思想也极其先进,好多好的主意都是他提出来的,大家对他的感觉已经从最初的同情转化成钦佩,而他也从家庭巨变中解脱出来,全心全意的演绎着一个尽职尽责的账房先生的角色,从某种角度上,他其实充当着他们这个店铺的经理这一角色。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汐瑶一贯的作风,也正是以为这个原因,才让她轻易的俘虏了众多手下的心,他们都死心塌地的为她办事,从不计较得失,而汐瑶也总尽可能的给予他们相应的报酬,努力做到按劳取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汐瑶盘下的三层楼,物尽所用,已经作了周密的安排,一楼大厅是诊厅,是看诊,抓药的场所,二楼是手术室,用来做手术和安排住院,三楼被隔成数个房间,日月同流云住一间,芍药和连翘住一间,汐瑶自己单独住一间,还有一间客房用作不时之需,所幸这楼的空间够大,即使作了这样的安排,也丝毫不见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