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朝露已全然呆掉,神智处理迷离状态,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不知某处。
毒舌草?朝霞可是懂了,看来进这桃花宫之人,不论男女,皆是有缘而来。
原来草也非草,而是男子。
这男子,必是也得了个天下第一,大男人第一。只要是女人,只怕都会被他踩死了。将这种人收到这地方来,真是再绝妙不过的事了——看他能去踩谁?
碰到天下第一毒就毒死,遇上天下第一媚就缠死,赶到漠北女夜手里更好,削成片片儿风葬了。
只听叶明珠叹息着道:“柳上惠,你再说下去,漠北女夜叉可就听到了。你都知道的了,漠北女夜叉最爱做的事就是以剑封口。”
这话比什么都更起作用,柳上惠就似被人一巴掌打醒,立即住嘴,还一溜烟就回之前的地儿了。
再大的大男人,原来也有怕的女人。果然一物克一物。
还柳上惠呢,只怕比历史上那柳下惠还木头些,美人在怀还勤念女戒——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谙情趣的书呆子?
白白来了尘世这一回。
朝露看他灰溜溜地跑了,可觉得大快人心,笑得差点儿内伤。
三人再前行,不过才走上几步,朝霞不动了。
“邪魅。”她自言自语,眼睛发直。朝霞有这种模样出现,必是大事,非寻常事。
“你是潘安吗?”
“不,我是潘小安。”
好象差不多。不,那可差太多了,只说潘安有绝世风采,怎及这面前的尤物。冰肌雪肤,俊眉桃花眼,一颦一笑尽显风流,举手投足尽是邪魅。只听那柔媚入骨的声音,已是石头心也化成了一汪春水了。
光看着,就想扑过去,将之吃得片甲不留。要不,金屋藏娇好了——呜,只听说美女是用来宠着的,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美男也是用来藏着宠着的。
“妹妹,帮我理理这发尖儿,弯了点点啦!”“美人儿”对着两人直抛媚眼。
朝霞和朝露立即双双上前,轻轻柔柔地替他理那根曲发。
“小安哥哥,好了呀!”口中说好了,手儿却舍不得放开那根发。
“我这衣服穿了三个时辰了,该换了。妹妹呀,帮我找件来换下好不好。”
下一秒,朝霞和朝露就将新裳呈上了他面前。真难为她俩在这陌生地方找东西这么快呀!
“好了,真是两个好乖乖的妹妹哟。”潘小安桃花眼乱抛,唉呀,两姐妹被电得神魂颠倒了。只是笑,傻笑,没打算要离开。四只手儿还拉着潘小安的衣角紧紧的。
“我想坐下,有地儿坐么?”潘少安在找地儿。
两姐妹也在找,朝露眼睛一亮:“少安哥哥,我们去把那椅子搬过来给你坐。等等哦,马上就好!”
“我当然等了。”媚惑的声音说。
两姐妹上前,一起抬那椅子。可那椅子沉得很,哪抬得动,好半天,终于被抬起来了。可是,咚的一声,掉了。然后“啊”的一声,两姐妹各捂紧了自己的脚趾头痛得流泪。
“我们这是怎么啦?”朝霞说。很好,这才醒悟过来了。一直在旁看戏的叶明珠这才近前道:“潘少安,这两姑娘可不能惹哦,我桃花宫主的人。只是,你脸上似乎有东西。”
却见潘少安立即跑开了:“我的脸怎么了,啊——”声音甚是凄惨。
似一阵风,马上不见了。
“果然是毒草。”朝霞叹。虽说不明白刚刚是怎么一回事,竟让椅子自己砸了脚。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在这样的尤物面前,能有几人可以保持清醒。她们家小姐果然非同凡响,竟站在那儿神清气爽,丝毫不受影响。她朝霞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呀!
难怪苏州三少只当小菜一碟儿,绣球抛在脑门了也不着急。只是不知道这绝世的美人儿,能令她动心的会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了。
“毒颜草。”叶明珠说,“会迷魂术。”
这地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毒草宫,不见刀剑也能杀人于无形。这潘少安也不用使什么迷魂术,将那媚眼儿抛几下就能将对手酥倒一大片,然后任由他宰割了。
“还有什么毒草。”
“毒心草。”
“哪个?”
“那个。一脸冰山的那个。”
领教了,果然一看就象进入了三九寒冬。不敢看,两姐妹观鼻观心,不观人。
“毒骨草。”
“哪个?”
“那个瘦得象竹竿的那个。”
“他怎么会是那个德性,一身都是黑的?”尖叫。
“他练武走火入魔了,最爱捉小姑娘拜他为师了。他的毒骨功最厉害,一掌打过去,外面看不出异象来,可是人的骨头全烧焦了。”
又是一声尖叫,两个丫头赶紧又身躲到了叶明珠身后。
“那边那个,是毒——”
“宫主别说了,我们知道了,根根是毒草。”朝霞紧捂耳朵,打死也不听。
叶明珠嘻嘻一笑,你们要跟着我,这些可是必修的啊!
“好了,回去。从明儿开始,让琴棋书画从十八般武艺里挑出几样让你俩学学。要不然,这桃花宫一只蚂蚁就能吓死你们俩了。”
某宫主随意下结论,某两丫头头昏昏。
昏头之际还不忘相问:“小姐,桃花宫是不是天下第一宫?”
“不,还有风月宫。”
“那桃花宫是不是天下第一邪门?”
“不,还有风月宫。”
“不是说风月宫和桃花宫是死对头么?”
“是啊,所以以后死活有得拼!”
“他们为的是什么呀?”
“我,桃花宫主叶明珠——抓去祭祖坟。”
“老人家到底去哪儿了?”坐在群芳宫正中偌大的宫主椅上,叶明珠有意又似无意地问道。
“宫主回来的那天早上,老人家还在。”司琴毕恭毕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