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间草屋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净。”俆守族带着这一老一小来到了村尾的一间草屋前。
“这里不错。”那老者见周围没有毗邻其他房屋,也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这名颇为显老的族长也是十分好奇,进入草屋的同时,有些气喘的说道:“你也进来,将那半本功法给我一观。”
俆守族心中一惊,听着老者意思,是要现在就完善功法,只是这功法玄奥异常,而且他对比之前修炼的门派心法,自觉要高出不止一筹,以他所想,就算能够完善,恐怕也需要不少时日,就算是极为普通的修炼功法,也不是如此轻易就能领悟的,若是真能在一晚完善他怀中的功法,恐怕已是神仙中人,心中虽然胡思乱想,但脚下却并未停下,跟着那老者走进了草屋。
“晚辈俆守族,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为何又要落脚这偏僻的想青山脚下?”俆守族站定后,并未着急将功法拿出,而是先询问起了对方的姓名,一来此人要常住这里,知道姓名,称呼起来,自己显得亲密,二来也是希望凭借自己知道的一点消息,能否探探此人的底细。
“呵……”那老者喉头微动,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轻咳两声后,道:“你已经带我主仆二人进来了,反倒是不放心了吗?”紧接着话锋一转,道:“罢了,老夫知道你为这村子担忧,我主仆二人虽是被仇家追杀,但那追杀之人早已被我甩脱,你放心就是,不过老夫的姓名,我早已不记得了,小姐的仆人中我排行老七,你叫我七叔吧。”老者说道此处,目光竟是变得温柔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一段没美好的回忆。
俆守族见这古怪老头竟似陷入了沉思当中,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也不敢出言打扰。
半晌后,哪老者笑意逐渐收敛,目光也重新变得浑浊了起来,看了看怀中目光清澈的婴孩,心中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才开口说道:“你现在就将你得到的半本功法拿出来吧,老夫恐怕时日不多了,咳……”
俆守族见此人原本浑浊的双眸,又暗淡了不少,看着他怀中安详的婴儿,心中似有所悟,便不再多问,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十分焦黑破旧的书本来,这本书显然历经沧桑,封面上不是焦黑就是泛黄,看不出任何的奇特之处,而俆守族却是捧得十分慎重,神情全都集中在了手掌之中。
老七看着面前之人,神色凝重的样子,会心一笑,不自觉的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只见手臂一动,残影尚未留下,那秘籍已然落在了手中。
《螭焰诀》老七并未着急打开,反而盯着那封面看了许久,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言语呢喃,到:“当年小姐的坐骑就是一条螭龙啊,当年我要是遇不到小姐,恐怕依然只是井底下的一个小小的矿奴。”
俆守族见其神情古怪的盯着封面,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打扰。
“这功法确实不简单,单看着书页的材质,就并非这凡间所有,定然是谪落凡间时,受到了天谴。”那老者摸了摸掌中的秘籍,缓缓说道。
俆守族听闻此话,心中惊讶之意,已然无以复加,脑海中也是空白了片刻,才慢慢消耗了刚才多听到的话语。
“这等功法的确非凡,不过这本功法似乎是模仿螭龙的修行而创出的功法,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尝试一番。”老七翻开秘籍,扫过一眼后便做出了判断。
“螭龙?”俆守族从未听说过这等妖兽,自然就不知其厉害之处,心中自然也就激不起一丝涟漪,凝神注视着原本眼神浑浊的老头,一页一页快速的翻过秘籍,唯有在少数的页数上,才会停顿片刻,思虑一番。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七长呼一口气,缓缓的合上了最后一页,暗自点头,道:“这本功法的确不简单,虽然只是上部,单若能修炼有成,突破这一界的屏障,应该不是难事。”
“敢问前辈,何为突破这一界的屏障?”徐守族心中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七颔首一笑,脸上的剑痕便又醒目了几分,说道:“与你心中所想的一样,就是渡劫飞升。”
徐守族心中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而对于这老者的身份,虽有所猜想,但也再深究,权且当做一个前辈就是。
“嘿…咳咳……若是能将三本功法全都找到,全部修炼完成,再加上一些的机缘的话,就是开窍也并不是不可能啊,不过依老夫的能力,将这第一本补充完整,恐怕已是极限了。”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七艰难的说道。
“这功法竟然有三本之多。”俆守族微微一怔,虽然疑惑老七口中的‘出窍’,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难以触及的境界,而且听其言语最后已经有气无力,显然受伤颇重,并未再询问。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这本功法就能够完善。”老七压制住伤势断断续续的说道:“而且到时候老夫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你。”
俆守族微微一怔,打量着眼前老者,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遗憾之意,心中暗道:“这人似乎真有把握将这上界的功法修补完善,这等手段,绝非等闲之人能够办到,此人若真是命不久矣,要将那婴孩托付于我,一路与我攀谈,心中未必没有存有考察之意。”
想到此处,便颇为诚恳的说道:“若前辈真将此功法修补完善,我定会力所能及完成前辈托付之事。”
“呵……”老七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除了脸上更醒目的剑痕外,让人看不出任何开心的表情微微颔首,道:“你这人心思不错,毅力也尚可,面相也并非奸诈之徒,将少爷托付于你,也并非不可,不过最重要的却是要看少爷与你是否投缘。”
徐守族听到此处,不免觉得有些荒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如何明事辨人,而老七早已低头细语,说上几句便抬手指指面前的徐守族,显然真的是在询问那婴孩的意思。
只见那婴孩双眸清明,抬眼看着眼前四十多岁就已头发斑白的老头,不时的眨动几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俆守族见状微微一怔,心中惊讶丝毫不亚于那老者一语道破他怀中的半部功法,刚出生的婴孩竟然就有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怎能让他不震惊,而更让他感到离奇的是,眼前的婴孩歪了歪脑袋,似乎已经就有了决定,竟然缓缓的伸出了手。
俆守族看着缓缓伸出来的小手,竟也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显然要将那婴孩抱起,随着老七抱着那婴孩不断走近,眼见就要碰到那可爱的小手时,那婴孩却是微微将手扬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下巴传出阵阵刺痛,定睛看时,那婴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分明有一丝戏谑之意,手上竟握着数根银白色的胡须。
“这…”俆守族微微一怔,对着婴孩的举动,却是不知是何用意,心中也只是嘀咕了一个字,便再无下文,而老七见状,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不时用低沉的嗓音,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小声,脸上的愈加醒目的剑痕以及深深的褶皱,更是凭添了几分恐怖,唯有看着婴孩的双眼满是溺爱。
“看来少爷并不排斥你,这已经很难得了。”老七十分的平静,似乎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俆守族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悲伤,就连怀中的婴孩,眼眸中罕见的流露出了悲痛之意,似乎真的听懂了话中的意思。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到处都肆意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你这数十年来,强行修炼这半本功法,没有走火入魔已是万幸,但透支身体已经非常严重,若没有补充生机的丹药,一切都是枉然。”老七着实不喜欢现在的气氛,他早已是个生无可恋之人,随着那袭红衣缓缓倒下,他的心也随之死去。
俆守族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已有所了解,对这番言语并不如何惊讶,只是平静的说道:“前辈放心,若我存活一日,便会护这婴孩周全。”
老七缓缓摇头,道:“我并非担心这件事,这婴孩若能自然成长,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在这里能够伤到他性命的东西,应该少之又少,你我相遇即是缘分,也罢,我便助你一臂。”
话音未落,老七掌中已然到了一个玉质的小瓶,递出去的同时说道:“不要小看这瓶中的东西,你这一月不必修炼,好好用此物滋养身体,一月后来此取功法就是。”
“是,多谢前辈。”俆守族听其话中,有逐客之意,随即双手接过小瓶,告辞后便不再逗留,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