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茵沉默了,她见证过诺磊对小时候诗莹的感情。难道现在就因为她是长大后的诗莹就要和她过一辈子吗?他们俩的感情现在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她只当诺磊是好朋友,好兄长而已。诺磊对现在的自己就一定是爱恋?也许只是迷恋小时候的自己吧!语茵想了想开口了,“韩妈,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怎么能和小时候相提并论呢?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我结过婚,离过婚。还有两个小孩。我已经不适合再组合一个家庭,何况对象还是诺磊,这可是会拖累诺磊一辈子的。”语茵试着对韩妈妈晓明大义,但一旁诺磊的表情她却没注意到。
诺磊掩饰好自己的失落后插话进来了,“妈,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能找回诗莹上天已经算眷顾我们了。”他颇有深意地注视着母亲,“你不是说你要跟诗莹一起看以前的相片吗?到你房间去看吧!”
韩妈妈像领会到什么,拉起语茵。“对!走,走,走。诗莹,陪韩妈妈一起看以前的老照片。以前呀,总是韩妈妈自己一个人看,偶尔诺磊也会陪我看。现在有你陪着我,再也不需要他陪了。”
语茵笑笑,跟着韩妈妈来到房间。心里却在想,他们母子个性还真一样,都念旧。韩妈妈保存的相片比诺磊的还要多。语茵随便翻开了一本,上面是四个青年的合影,很明显。其中两位是她的父母,另一位就是韩妈妈了。韩妈妈旁边的应该是‘石头爸爸’吧!看来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韩妈妈似乎沉入了回忆中,“这张相片是我们大家刚结婚的时候照的,那时你们都还没出世。唉,他们丢下我孤伶伶一个。真太不够意思了!”说着晃了晃头。
语茵其实能明白韩妈妈心里的痛,痛失爱人和朋友让她变得寂寞。也只有他们这些后辈能给她少许的安慰了。语茵轻轻拍着韩妈妈的背,却不知怎样安慰韩妈妈。她继续向下翻,父母的头象也植入了她的脑中,是那么的慈祥和蔼。
语茵一边翻一边听着韩妈妈的解说,她似乎明了父母和石爸爸、韩妈妈之间的关系。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特别是母亲和韩妈妈之间,她们情同姐妹。不,比手足之情更来得亲近。相片中不止一次看到她们一起盈盈的笑容,这些相片大多是平时的生活照,外出旅行、游山玩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很开心吧!连语茵也不禁轻叹世间竟有这么深厚的友情。
韩妈妈随着语茵的翻动似乎回到了从前,嘴角带着微笑,说得动容。每个细节都说得非常详细。
语茵翻到一本她和诺磊小时候的相片,这些相片应该就从她呱呱下地的时候就开始拍摄了吧。她睡在一张摇篮里,诺磊站在摇篮旁。屋内的景色看不太清,黑白相片和现在的彩照相差太远了。韩妈妈又开口了,“这是你才三个月大的时候的相片,诺磊也只不过七岁,但他就开始整天守着你,逗你玩。他很霸道,你小时候很爱笑,但他却不准你对着别人笑,包括我们。你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整天还是笑嘻嘻的。他看到你对着我们笑就到一旁生闷气,一会儿又忍不住过来想跟你玩。那个样子呀!真让我们哭笑不得。”
语茵听着仿佛也看到了小时候的场景,微微露出了笑容。停了一会,她又问:“韩妈妈,你们都差不多的时间结婚,为什么我比诺磊小这么多?”
韩妈妈叹了口气,“上梅身体很弱,结婚多年都没怀上。所以她对诺磊很好,比我对诺磊还要好。我知道她把诺磊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你一出生,我们大家高兴得像得到宝一样。诺磊和你都是我们的孩子呀!上梅把诺磊当儿子,我何尝不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女儿。你失踪那年,我们真的觉得天都塌了。”韩妈妈似乎想到了伤心事,再也说不下去,连忙用袖子擦擦快落下来的泪珠。
语茵假装没察觉地继续翻着相片,相片中除了她和诺磊。偶尔也有几张和大人一起的合照。自己从出生到四岁,应该过得很幸福吧!有这么多人爱着自己,还有诺磊这个不离不弃的玩伴。
韩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绪转了过来,她抓住了语茵的手,“所以诗莹,你一定要跟诺磊在一起。这是我们的期望,也是你妈妈临终前的遗愿。抛开这些不说,你知道诺磊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你失踪,他好像掉了宝贝一样失魂落魄。那年他才十一岁,却整天呆在房间看你和他的相片。后来慢慢长大,他开始动用一切关系找你。他的生活从你失踪后好像变得枯燥无味,除了学习和工作再也没剩什么了。其实我有给他介绍过女朋友,但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他说他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天涯哪个角落,他一定要找到你。”
语茵心微微发痛,她知道诺磊对小时候自己的感情。但想不到这么多年来诺磊的生活是这样走过来的,但自己已无法回报。“韩妈妈,我已经配不上诺磊了。我也不再是小时候天真无瑕的诗莹,相信诺磊也会明白的。现在他对我,也许只有兄妹之情吧!诺磊条件这般好,相信可以找到跟他匹配的女孩。诺磊是我永远的哥哥!”
“哥哥?诗莹呀,小时候你是从来不叫他哥哥的。你会叫他‘小石头’。那时候我们还曾要求过你要叫诺磊哥哥,可是当时你说什么也不答应,还说你妈妈就叫你爸爸‘小车子’。诺磊就叫‘小石头’了。当时我们也为你的举动哭笑不得,最终也任由你叫他‘小石头’。现在你却说诺磊是你哥哥,你说这话让他知道他该有多伤心呀!”韩妈妈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诗莹,我知道你失踪这二十几年发生过很多事情,但那都过去了。未来你们还有机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你怎么不懂得珍惜而硬要把诺磊往外推呢?”
“韩妈妈,诺磊现在对我只有兄妹之情,我知道你想把我留在你身边,所以想撮合我们。但这样对诺磊不公平呀!韩妈,你知道吗?我绝育了。如果我真跟诺磊在一起,石家就绝后了。”语茵试着说服韩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