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盼和其姐妹面目有着几分相似,不过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她身上,朝芊感觉不到善意,只是一种淡漠的审视,在大堂中,她摸不清打算,在这里,更是连那层伪装的笑意也剥去了。
仍旧是银白衣裳如月,美艳不老的女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妩媚和张扬。那时一种即使在这般素净的玿霖派的房中,依旧能住成五星级酒店的气场。
“你来了?”简单的三个字。
“你 好像早就料到了。”朝芊也不惊讶,“是,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认亲,还有,你说潘风有难,是怎么一回事?”
“一上来就说这么多问题,连个招呼也不打,你知道我是谁么?”对面女子面容中带着高傲不屑。
“我知道,鼎圣宫主,潘风姨母,今日还说是我的姨母。”加重语气,朝芊不卑不亢,“至于您武功多高强,家门多显赫,小女子不是武林中人,因此不知。”
“倒真是个大胆丫头。”陆冰盼冷冷道,“还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要以为,你跟了什么柳方尘,本宫主就不敢动你。”
“与他无关。我来,只想知道,潘风,到底怎么样了?”无心顾虑其他的,朝芊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呵呵,你不是别人家的妻子么?怎么有心情关心其他的男人?”陆冰盼冷嘲热讽。
“那你又是为何而来?除了他,小女子不敢自信还有何处和贵宫扯上关系。”
“哈哈哈,真是好笑,罢了,我就不明白了,若是倾国倾城也罢,就你这等蒲柳之姿,竟然能迷倒不少男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这欺负之语,朝芊内心只有无力,算了,看来对面之人对自己有很大的成见,而这些不会是潘风说得,更可能的是他出了什么事,作为亲人的陆冰盼才如此气愤。
“清者自清。我欠潘风人情,因而前来。若是宫主不愿见到我,或是不过为了说这些,那也罢,等宫主说完,小女子自会离开。”
见她态度如此这般,陆冰盼更是生气。不过她岂是掩不了情绪之人,当场眼波流转:“你倒是个烈性子,我问你,你对风儿,究竟了解多少?”
“他的身份,还有,他是个不错的人。”只要想到潘风,朝芊就觉得有些苦意弥漫上心头,眉头紧蹙,开口道:“他究竟如何了?”
看到她担忧的模样,陆冰盼总算消了些气,“风儿为你失了传家的铃花玉一事,你可晓得?”
“恩。”他对她不薄。
“你知道,那家传铃花玉是何物么?”
微微低吟,朝芊转转眼珠:“鼎圣身份之证,没有便不能进鼎圣宫。”
“不仅如此。”陆冰盼十指芊芊,扣在白瓷杯上,微微用力一握,“这是陆家人的生命。”
“生命?”一刹那间,她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什么意思?”
“长话短说,陆家人必须要这块玉石,才能进得鼎圣宫,无人可以违反。而鼎圣宫中,还有一条家规,便是,不可离宫超过三月。若是过了这个期限,便会危及生命。”
完全在云里雾里的朝芊搞不清状况,必须要呆在鼎圣宫,不然就会死?这是什么逻辑。
“家传疾病,只有泡鼎圣宫中温泉可解,若是长出不归,就会发作。”陆冰盼冷冷道。
“这是,真的?”思考了一会,朝芊有些无法相信这些话,必须要泡温泉才能解除病痛,那该是什么家传病啊!
“风儿虽不姓陆,却是我陆家血脉,一样有疾在身。当时,他被那个女人背叛的时候,便是因为病痛发作,才使得功力下降,否则,就那几个跳梁小丑,也不会让风儿伤得那么惨。”咬咬牙,陆冰盼带着恨意道。
“你说得是琴倾容?”她隐约知道,潘风曾为了琴倾容执意离家,为了表示决心,还将铃花玉丢在了云飞城。然后就被梁瑾安算计了。后来回想,自己遇见他的时候,怕是他刚好负伤回宫之时。因此才那么狼狈。
“是,那个女人和他相识十年,我和其他姐妹不同意,他便为此和我们闹了性子。”
朝芊抽抽嘴角,他可真爱扔这块玉啊。当时为了救自己也是。
“不过当时也只是暂时离家,如今,为了你,他可是将铃花玉,活生生地交与了外人。”,陆冰盼瞪了她一眼,“你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术!”
真是血琳琳的控诉啊,想不到她居然有朝一日也能背上这种评价。天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那人抢劫嘛!
“我,没想让他救我。”迟疑了一下,朝芊还是开口道。
“什么?”女子提高音调,随后面露讥嘲,“你是说,全然是风儿自作多情?他为了你生死不卜,就换得如此下场?”
这些话如刀子一样割在了她心上,她急切地出口道:“不是的!”
话一开口又不知该怎么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还是说,他对你的情意,你从来就没想过?”陆冰盼却一眼看到了关键,语气越发锐利,“你不要告诉我,你认为,一个男人为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为你不惜带伤孤身入封天城,和素日就不和的安王爷对着干,是因为好玩吗?”
像是一直躲避的事实骤然被揭开,朝芊咬紧了下唇:“不要说了!”她不想欠别人的!为什么这些人偏要这么好心!
但是提及封天城,梁瑾安,朝芊记起了自己始终弄不明白的问题。
“玉衡丹为何物?”突如其来,女子开口道。
这三个字让陆冰盼脸色一沉:“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潘风没有铃花玉就会出问题么,当时,梁瑾安,要得明明是玉衡丹,但是潘风将铃花玉拿出来的时候,他便放弃了。”回忆着往事,女子开口。
“不要打玉衡丹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陆冰盼脸上很是激烈的表情。
“可是你现在不是要救潘风的命么?”什么丹药,会比他还重要么?
“自然,这正是我找你的目的。”迅速恢复了姿态,陆冰盼看着她,开口:“这是你的错,自然要你来弥补。风儿宁可交出铃花玉也不肯交出玉衡丹。其中利害,你应该明白。”
听着这句话,朝芊愣住了。
“你听着,铃花玉在梁瑾安手里,是你送出去的,也该你拿回来。”
话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
“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我告诉你,风儿的病情愈发严重了,以一月为限,若是你拿不出来,使得他出什么事的话,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什么柳方尘和氏华帮,别想着能逃脱我鼎圣宫的势力!”
后半句的威胁,朝芊完全没听进去,只听得那句“使得他出什么事的话”,脸刷得就白了,“他会死?”
“你敢咒风儿?”陆冰盼大怒。
对面人比她还激动得多:“你告诉我,他会死么?”朝芊手都在颤抖,“不是真得吧?”是骗人的吧,什么温泉和铃花玉,一派胡言。怎么可能有人因为这种原因死的呢?
看着她的反应,陆冰盼很满意:“我骗你做什么?之所以以你为注参加这场比试,也是为此,否则,你有何借口接近梁瑾安?”
“我……”朝芊无言,即使接近梁瑾安,又该怎么从他身上怎么拿回那块玉呢,更加关键的是,“我想看看潘风,他现在,在哪里?”
“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总之,半月之限,我也会帮你,势必要替风儿拿回铃花玉!如若不然,我不管你仗着什么氏华帮也好,本宫主一定让你们统统下去,替风儿陪葬!”
出了门,朝芊感觉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无比的寒冷。
潘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他真得出事,她又该怎么办?
回忆里,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他不比柳方尘好看多少的脸色。眼底,初见她时候的惊喜一扫而空,只剩满满的失望。她知道,她让他伤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为你找回铃花玉的,我发誓。深吸一口气,朝芊脸上换上了坚毅的表情。
她没看到,身后,陆冰盼皱起的眉头慢慢地放下些许,她似乎对风儿还是上心的,这样最好,如若不然,她会杀了她!
“二姐,这是我最后能为风儿做的了。能不能避开这一切,就要看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