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宵无视颜无双的摇头示意,站了起来,在颜无双身边跪了下来,淡然说道:“皇祖母,孙儿就是您口中的奸夫。”
他话一出口,最为震惊的不是大殿里的那些人,而是颜无双,她以为他只是帮自己求情,却没有想到他会把一切都拦下了,自己三番四次的利用他,还气死了他的父亲,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护着她,颜无双愧疚的看着他,眼泪流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
岳寒宵小心翼翼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情真意切的说道:“早在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不能自已的沦陷了,无双,就让我为你再做点事吧。”
沈佳仪如雷轰顶,她脸色苍白的吼道:“你撒谎,皇上,你真的被这个女人魅惑了么?竟然愿意为她担下这欺君犯上、祸乱宫闱的大罪,你可知道承担这个罪名的后果啊?皇上,你会后悔的。”
岳寒宵一声冷哼:“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一时心软娶了你。”
沈佳仪不堪刺激的晃了晃,她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太后更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岳寒宵劝道:“寒宵,你可知道你认下这个罪名的后果?且不可图一时意气啊?”
岳寒宵坦然笑道:“皇祖母,孙儿竟然敢认,自然已经做好了殉葬的准备,只是儿臣不孝,忤逆犯上,求皇祖母原谅孙儿的情非得已。”
太后还是不信,“哀家不信,你自幼在哀家膝下长大,你的品行哀家最是清楚,再说你怎么可能在宫外就认识她了?”
岳寒宵沉着的解释道:“皇祖母,您忘记了吗?无双奉旨来京的时候,孙儿正好代天子出巡,回来的路上被大雨困在了邻郊的小镇上,与无双就是在那里一见钟情并结为秦晋之好的,她进宫的第一个晚上我们一起夜游御花园,这半年来我与无双。”
太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痛苦的摆了摆手示意岳寒宵不要再说了,黯然苦笑道:“冤孽啊,难怪哀家总是觉得你对她过于关心,原以为你只是一时情迷不会逾越,却没想到你父皇至死执拗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天意弄人啊。”
见皇祖母如此肝肠寸断,岳寒宵更是痛苦不堪,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想要守护颜无双的心,只能默默忍受着所有的煎熬,他亲手取下自己的皇冠,愧疚的说道:“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祖母原谅,只求可以和无双死在一起。”
颜无双愧疚难道,急切的说道:“太后娘娘,皇上是无辜的,此事与他无关,您不要。”
岳寒宵猛地将颜无双拉入怀中,用嘴堵住了她的朱唇,双目中闪现出决绝的坚毅,颜无双始料未及,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带着淡淡栀子花香气的气息已经将她包围起来,她惊慌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了。
大殿里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惊呼声,岳寒宵这才放开了颜无双,狡黠的威胁道:“再乱说话,我还会亲你。”
颜无双不安的咬着还带有他温度的朱唇,看着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岳寒宵,心里乱成了一团。
太后大惊,她眼中的长孙一直都是个进退有度的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了,更没有想到他有这样的魄力,心头又爱又恨,沉默了片刻,厉声喊道:“来人。”
静候在大殿之外的内侍立刻冲了进来,只听太后冷声说道:“先皇驾崩,赐哀家殿内所有内侍、宫女殉葬,堵住嘴拖出去。”
“是”,侍卫们蜂拥而上将殿内所有伺候的宫女、内侍全部堵着嘴拖了出去。
岳寒宵与颜无双都楞住了,迟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太后,却看不透老谋深算的太后到底在想什么。
太后一声长叹:“寒宵,你是我北岳的希望,既然已经继位就好好的做好一国之君的本分,今日知道这件丑事的人,哀家都替你遮掩了,至于沈佳仪她是你的人,怎么处理,有你自己决定。”
沈佳仪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她瘫软在地上用力磕着头哀求着:“皇上,饶命啊,求您饶命啊,臣妾以后老死在后宫,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岳寒宵站了起来,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寒冰,给朕看管起来。”
如影子一般的寒冰立刻出现了,他什么都没说,抓小鸡似得提着沈佳仪退了出去。
太后将目光再次望向颜无双,决绝的说道:“寒宵,你现在是皇帝,哀家本不应该过多干涉你,但是颜无双气死先皇那是世人皆知的秘密,如果你再刻意袒护,只怕挡不住着天下悠悠之口啊。”
颜无双不想再连累他,忙磕头说道:“太后娘娘,无双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岳寒宵心头一痛,冷声说道:“颜无双你忘记那天清晨我和你说的话了吗?”
事到如今,他还想要保护自己,颜无双感激的看着他:“无双记得,无双也知道岳大哥的心,更清楚岳大哥的为人,无论你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还是那个稳重淡雅的太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陪无双夜游御花园的岳大哥,我已经欠你太多,不可以再让你为我做出更多的牺牲,岳大哥,无双死而无憾。”
颜无双的话情真意切,却字字句句都在告诉他:她的无奈,她的坚持,她的心至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在他身上停留,即便他愿意为她而死,她也只能是叫他一声岳大哥。
岳寒宵心如刀绞,他凄然一笑,坚定的看着太后:“皇祖母,孙儿不是个滥情之人,对无双的情有独钟也是一生所愿,如果皇祖母真的要她殉葬,孙儿不敢违抗,但是孙儿一定会生死相随的,求皇祖母饶过她。”
太后失望的摇着头:“你真的太随你的父皇了,好吧,哀家答应你,饶她不死,但是你必须答应哀家一个条件,此生不得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岳寒宵痛苦的点了点头,声音发颤道:“我答应。”
又是一声长叹,太后掷地有声的说道:“这场闹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无双,为了寒宵,哀家今天就赦免你的死罪,你就去宗人巷劳役赎罪去吧。”
岳寒宵大惊,“皇祖母。”
太后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寒宵,哀家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要再多说了。”
岳寒宵不甘心的还想求情,颜无双抓住了他的衣角,冲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岳寒宵心中一痛,只听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哀家老了,说不定那天就会撒手人寰,等到哀家死了,看不见了,你想做什么哀家都没有办法阻止,但是哀家活着一天,颜无双就不许离开宗人巷,她离开之日,就是哀家必死之期。”
太后说完,踉跄着向寝宫走去,岳寒宵没有想到皇祖母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他痛苦不堪的扶起颜无双:“无双。”
颜无双嫣然一笑:“已经很好了,岳大哥,无双求您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