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磊,不管你会不会谅解我,我都想告诉你,此生你是我唯一的丈夫,就算是死亡都无法让我改变我的心,我等你,等你来接我,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最后,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你的妻子:颜无双。
尉迟星磊心如刀绞,手中的信无力的自他手中飘落,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剧痛无比,一股腥热充斥着他的体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他无力的瘫倒在马车内。
如果可以,尉迟星磊真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颜无双还会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前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在他的怀里撒娇,和他谈论天下大事。
然而,清醒的那一刻投入眼帘的却是陈岚儿担忧的目光,见尉迟星磊醒了,陈岚儿破涕为笑:“表哥,你终于醒了。”
尉迟星磊坐了起来,似乎没有听到陈岚儿的话,他四下寻找着,焦急的问道:“信,我的信呢?”
陈岚儿不满的看着尉迟星磊:“表哥,不就是几张纸么,至于这么紧张么?”
尉迟星磊烦躁的看着她,冷声问道:“信呢,我的信呢?”
陈岚儿气呼呼的说道:“我丢了,人都不是你的了,你又何必恋着几张破纸呢。”
怒火中烧的看着陈岚儿,尉迟星磊吼道:“什么?你丢哪了。”
陈岚儿见他如此激动,无奈的取出藏在身后的那封书信,失望的看着他苦笑道:“我放弃王妃的身份,冒着生命危险一路随行,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弃你而去的女人写的几个字吗?”
尉迟星磊眼前一亮,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信抢了过来。
陈岚儿见他如此痴迷,心中的苦痛更多了几许,她抓住尉迟星磊的手臂不甘心哭诉道:“表哥,你醒醒好不好?我知道三年前我的离开让你很恨我,但是我现在回来了,未来的日子里我坚守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艰辛,表哥,忘记那个女人,好不好?”
尉迟星磊将信贴身收好,冷笑道:“当日在浩瀚湖我好像就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时光不会后退,你我的关系早已经在三年前就结束了,你好好的做你的晋王妃,我好好的珍惜我的颜无双,你又何必要来趟这摊浑水呢?”
陈岚儿哀怨的问:“如果真的可以忘记,我又何苦冒着生命危险追随你而来,表哥,我的心,你真的不懂,还是你不愿意东?当日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同样是弃你而去,同样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放弃了你,为什么,你念念不忘那个颜无双,却不肯对我宽容?”
尉迟星磊微微一声叹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尉迟星磊认定要一生相守的女人,无论她做什么,我都可以欣然接受。”
陈岚儿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绝望的苦笑道:“她做什么你都可以欣然接受?表哥,我为了你这三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视若无睹,为什么却如此坚信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她早就已经决定离开你了?”
尉迟星磊心中一痛,他怀疑的看着陈岚儿:“你说什么?”
陈岚儿冷笑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是你的女人,是你认定要一生相守的女人让我来的,她让沈翠给我传话让我来找你的,而你的女人此刻还待在修心殿,不是为你,她是在等北岳的君主为她打造举世无双的迎接仪式来迎她回宫,你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她的玩具而已。”
陈岚儿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剜割着尉迟星磊的心,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岚儿:“举世无双的迎接仪式?你在说什么?”
心有不忍的看着痛苦的尉迟星磊,陈岚儿低声说道:“白银为墩,红玉铺路,黄金为栏,北岳国君为颜无双打造了举世无双的桥梁迎接她回宫,许她皇后之位、许她金屋藏娇,这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你认定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贪生怕死的妖姬罢了。”
尉迟星磊脸上的愤怒渐渐被震惊代替,他冷冷的说道:“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陈岚儿见他如此伤心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出真相,想要去劝慰,却被他冰冷的表情拒之于千里之外,黯然一声叹息,她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边境小镇的客栈内,尉迟星磊就好像是被风化了一般,独自站在窗前整整一天没有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夜幕袭来,天空中除了繁星点点,却看不到月亮的痕迹,那个恬静、文雅的声音还在他耳边环绕,那么真挚的誓言还历历在目,而她现在又在那里?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同心结,他还清楚的记得她系同心结时专注的表情,他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的情景,一想到此刻她独自承受所有留下来的苦楚,尉迟星磊就觉得痛不欲生。
门轻轻被推开了,徐子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时叹了一口气:“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饿么?”
尉迟星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依旧空洞的望着窗外。
徐子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了饭菜,他不无担心的问:“怎么,你信了?”
尉迟星磊一声细微的冷笑依旧没有回头:“白银为墩,红玉铺路,黄金为栏,也只有她可以想到,岳林枫还真是大方竟然就依了她。”
徐子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皱了一下眉苦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尉迟星磊淡淡的打断了徐子羽的话:“那些都不重要。”
徐子羽不解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问:“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尉迟星磊终于回过头来了,满目的哀伤让徐子羽心头一沉,他问:“子羽,你说这样浩大的工程需要多久才可以完成啊?”
徐子羽无法猜测他的在想什么,拧眉沉思道:“浩瀚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横跨整个湖面,就算是普通的桥梁也得个把月,更何况是如此惊世骇俗的工程,白银需要融化灌入湖底,再加上红玉是世上难寻的至宝,备齐这三样东西最起码也要两三个月吧?”
尉迟星磊缓步走了过来,黯然担忧道:“两三个月后不就是冬天了吗?修心殿里一定是阴冷无比的,丫头那么瘦弱,她要如何熬过寒冬啊?”
徐子羽心中一震,惊喜的看着尉迟星磊:“殿下,您还在担心无双,也就是会所你没有怪她?”
尉迟星磊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她如此为我着想,事事把我放在第一位,我怎么可能有资格怪她?我只是恼恨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她而已。”
徐子羽又是一声长叹:“有殿下如此懂她,我想无双也就无怨无悔的,临行前,她说等我们一年,一年之后她会在北岳等我们去接她,殿下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