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宵也不掩饰:“寒护卫不会认为本太子是闲来无事才跟踪你吧?我既然如此追问,修心殿内自然是有我挂念的人。”
“难道殿下是在挂念颜无双?”
岳寒宵淡笑着,脸上却是不怒而威的震慑力:“寒护卫是个聪明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的确是为颜无双而来,而且这段时间父皇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知道的。”
寒冰惋惜的看着岳寒宵:“殿下,颜无双可是皇上的弃妃,而且和那个尉迟国的质子又,您又何必要趟这摊浑水呢?”
岳寒宵无奈的笑道:“你说的这些,本太子又怎会不知,如果可以控制的了自己的心,你认为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殿下。”
“寒冰,我来此不是听你劝谏的,也不是想听你表白自己的忠心,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岳寒宵摆了摆手,王者之气散发无遗。
“请殿下明示。”
“你从御书房出来就一直在叹气,看得出你应该也是不满父皇的所作所为,对吗?”
寒冰一震,他迟疑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岳寒宵,紧张的问道:“殿下,奴才是臣子,自然要听从皇上的安排不敢忤逆,殿下千万不要妄加猜测。”
岳寒宵一声冷笑,不耐的看着寒冰:“我说过我来不是听你表忠心的。”
寒冰不语,只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年轻的储君,揣测着他的来意。
岳寒宵真诚的说道:“寒冰,我不是个可以杀君弑父的忤逆子,我也不会做出这等被后世子孙唾骂的事情来,我只是希望在父皇百年之后可以做一个明君,而你,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奸臣,所以,才会来希望得到你的辅助,仅此而已。”
寒冰松了一口气:“殿下自然不是那等奸险之辈,手下愿意听从殿下安排,以殿下马首是瞻。”
岳寒宵坦然的望向天空的皎月,意气风发的说道:“父皇的所作所为与暴君没有任何两样,但是作为儿子、臣子,我们都没有反驳、忤逆的权力,我只是希望可以知道他错在那里,然后补救。”
“手下明白,皇上要手下给尉迟星磊下毒,殿下你觉得。”
没有半刻迟疑,岳寒宵坚定的说道:“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我也听说了不少他的传闻,我确定尉迟星磊绝对不是池中之物,终有一天他会成为我北岳的最大威胁,皇上要他死虽是为了一己之私,却也在情理之中,你就照做,只是希望你下的毒是有解药的。”
“手下明白。”
“去忙吧”,岳寒宵摆了摆手淡笑道。
望着寒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岳寒宵似乎可以听到浩瀚湖的波涛声,他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苦涩,那样的女子,温文淡雅,就如同开在悬崖绝谷里的百合,虽然美艳、虽然芬芳,但是却不肯将自己不俗的一样展露给他。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他也愿意等。
雅致的小院开满了各色的菊花,尉迟星磊满含爱意的看着此刻亭亭玉立与菊花下的女子,此刻的她安逸、淡雅,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衬得她那么高雅、大方,她美目流转着浓浓的爱意,娇羞的看着自己,让尉迟星磊忘记了人世间的繁杂,甚至期盼着就这样和她天长地久的相处下去。
“还没画好吗?”颜无双淡笑着问。
尉迟星磊忙回过神来,笑道:“魂都被你勾走了,都忘记画了。”
“讨厌”,颜无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沈佳仪捧着一件刚刚做好的衣服走了过来:“殿下,您看这件衣服可合身?”
尉迟星磊随意瞥了一眼:“放屋里吧,我一会就试。”
失望的撅起了樱桃小口,沈佳仪撒娇道:“人家缝了一个晚上呢,您就试试吧。”
被她打扰了氛围,尉迟星磊有些不满:“不是告诉你了么,放到屋里,我一会就试,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和沈翠一起回后宫玩去,不要来烦我。”
沈佳仪面色一僵,落寞的捧着衣服向尉迟星磊的卧室走去,颜无双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默默的转移了目光。
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沈佳仪转身后的目光有多冰冷,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手上那件衣服里包裹着什么东西。
尉迟星磊妙笔生花,很快就将颜无双的身姿活灵活现的画到纸上,他笑道:“丫头,来看,我画好了。”
颜无双笑着走了过来,在看到眼前栩栩如生的画卷时,脸上满是惊叹:“总以为你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剑客,没想到也是个心思缜密的文人,画的真好。”
尉迟星磊反手将她揽入怀中:“丫头,你就这么小瞧你的丈夫啊?”
颜无双笑的更灿烂了:“小女子不敢,我的夫君可是个能文能武的大丈夫。”
尉迟星磊心头一喜,重重的在颜无双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笑道:“夫君,这个称呼真好听,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乖呢。”
颜无双心疼的抚摸着尉迟星磊手上的纱布,娇羞的说道:“星磊,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每次吵架我都会好难过,我不想难过,更不想你受伤。”
尉迟星磊忙复合到:“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我们再遇到问题,一定要冷静,那么多风雨我们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呦,这画的是谁啊?这么国色天香的,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喜欢,你看这眉目传情的,哎,眉心还有一朵桃花呢,真是好看”,沈佳仪娇柔做作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颜无双自尉迟星磊怀中离开,她静静的看着沈佳仪,这个女子总是这么煞风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尉迟星磊更加讨厌她吗?
对于尉迟星磊厌恶的眼神视若无睹,沈佳仪摇摆着蛮腰走了过来,看了看画卷,又故意看着颜无双:“哎,真是可惜啊,我怎么没有在颜姑娘大婚之前见到你呢?想必和皇上大婚之前的你就是殿下画中这般国色天香吧?”
对于她的挑衅,颜无双司空见惯,不以为然的淡笑着却没有理她。
沈佳仪软软的依偎在尉迟星磊身上:“殿下,她那里比我好?”
尉迟星磊厌恶的抽出了身子:“在我心里,她那里都比你好。”
沈佳仪懊恼的看着面前根本就不搭调的两个人,男的英俊不凡、女的却是丑陋无疑,她嘲笑道:“如此丑颜,还是个弃妇,终身都要被囚禁于此,我不认为她那里好。”
此时的尉迟星磊早已经将颜无双揽入怀中情深意切的说道:“再丑也是我的无双,只要我不弃,她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星磊”,颜无双感动的唤道。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早已忘记了此刻咬牙切齿的沈佳仪,更没有听到她那句近似诅咒的话语:“我倒要看你们可以幸福、缠绵多久。”
尉迟星磊傲然立于浩瀚湖边,今日的他穿着颜无双亲手缝制的湛蓝色长衫,高贵不俗中带着几分淡雅,此刻他静静的看着官船自远处驶来,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