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花的铜镜里佳人人影浮现,柳眉如月,明眸如星,小巧的鼻翼,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肌肤如雪,额间那朵鲜艳的桃花胎记此刻开的正艳,而眉目之间那抹淡淡的哀愁让她看上去更加脱俗不凡,如此佳人倾国倾城,也那怪芳名会飘到那遥远的京城。
颜夫人轻轻走了进来,默默的看着已经出落的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儿,她黯然一声长叹,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梳妆台上,她心疼的接过了琉璃手中的桃木梳子,抚摸着女儿长至腰间的秀发,略带哭音的说道:“双儿,让娘为你梳头吧。”
“好”,虽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颜无双却生生将泪水别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此刻比她更加痛苦。
“就让娘给你梳一个最漂亮的发髻,好不好?”颜夫人的目光始终看着女儿,生怕下一刻女儿就会消失了一般。
“娘”,颜无双不安的动了动,低声说道:“娘,求您,我不想梳发髻,您还是给我梳平日里的发型吧。”
颜夫人脸上的哀伤更加浓烈了,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眼泪随之流了下来。
颜无双见此,心疼的安慰道:“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
“双儿,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话间她望向窗外。
自从那日京城来人之后,小院就已经被官兵层层把守,看得出,北岳的太子,不,应该是现在的君主是势在必得的了。
颜无双淡淡一笑,这对夫妻自然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这十八年来他们尽心尽力的呵护着她、宠爱着她,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现在应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颜夫人打开了那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的颜无双心中一暖,她下意识的取过玉佩,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而那玉佩上刻着的‘尉迟’两个字更是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就好像前生在那里见过一般。
颜夫人压低声音说道:“双儿,这块玉佩是尉迟国皇亲国戚的身份象征,如果有机会逃走,你就去尉迟国找现任的国君,虽然当日我离开尉迟国时,曾经与我父王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如今我父王已经离世,现任国君轮辈分是我的堂弟,我想他看在我们小时候的情分,应该会保护你的。”
“娘,我不会逃走的”,颜无双的目光自玉佩山抬了起来,她看着颜夫人坚定的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可怜的孩子,爹娘结下的因,怎么可以让你去承受苦果呢?不要说北岳国君的年纪和你父亲一样大,就是你们年龄相仿,那后宫里的暗涌不断,你如此单纯、善良,你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呢?”
说着,颜夫人将女儿揽入怀中痛哭出声来。
颜无双轻轻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滴,努力笑着,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没事的,那个圣旨只说纳我入宫,却没有说要我做他的女人啊。”
“傻孩子,你真是幼稚,他的心思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昭然若揭了,能安奈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一旦你入了宫,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啊。”
“既然不放过,就让我陪他玩玩”,狡黠的眨了眨好看的眼睛,颜无双挥了挥手中的玉佩,又说:“娘,这就当时你送我的离别纪念了。”
“好”,虽然满是担心,却也束手无策,颜夫人愧疚的点了点头,几近哀求叮咛着:“孩子,如果可以逃开,一定要远离宫闱,如果可以遇到爱你的人,一定要握紧彼此的手。”
“会的,娘,我一定会的”,颜无双淡淡的笑了,在心里对自己许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