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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权臣当道(4)

史弥远干掉韩侂胄以后,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把韩侂胄一派彻底清理出朝廷,实行了恐怖统治。他下令大肆抓捕跟韩侂胄有关的人,关进大牢审问。对审问中牵连出的任何人,他都不放过,再抓起来审问,有问题就杀,没问题就流放。一时间朝廷一片恐慌,大臣们战战兢兢。就在这时,发生了“罗日愿事件”。

忠义军副总指挥罗日愿算不上韩侂胄一党,但他们之间有一件颇为隐秘的事,朋友不知道,其他的人恐怕也不太清楚,却可能让史弥远把他划归韩党。当初,韩侂胄的北伐让一大批人兴奋了起来,罗就是其中一个。他日思夜想,给韩侂胄写了一封信,讲了他的一些看法,不久就受到了提拔。虽然没明说提拔的原因,但罗日愿心里知道,肯定是因为那封信。

想起信的事,罗日愿额头出汗了。“怎么办?刀马上就要架到脖子上了。不行,不能等着人家来抓我,然后我表白说就那一次,没其他来往。这多难堪,有损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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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同此凉热

当南宋朝廷接连出现韩侂胄、史弥远两位权臣,内政和外交都毫无进展的时候,敌人金国的日子也没好过起来。1208年,金章宗去世,他叔叔完颜永济即位,这位花花老爷当时已经五十六岁,治理国家的成绩并不比南宋的皇帝强,金帝国在新崛起的蒙古面前,日益陷入危机。1213年,他死于武将叛乱。

而且,史弥远的所作所为也让罗日愿很不满。大臣在朝廷上稍微多说几句,或稍微跟韩侂胄有点关系,史弥远就把他们赶出朝廷。就像上次,一位大臣在朝廷上提了那么一句:“皇上,现在边境无事,国泰民安,但您也不能安享太平,把权力完全给下放了,那样会又出现一个韩侂胄的。”第二天,这个人就不见了,听说是去了某地当地方官,但是哪个地方呢?东部开放城市还是中西部贫困地区啊?想想就叫人觉得恐怖。

但一连几天,罗日愿没什么头绪。一看到士兵就担心是来抓自己的,心惊肉跳。

这天,罗日愿下班,碰到了京城卫戍部队的几个训练官。罗日愿当初赞同北伐,跟这些人就有些来往。武人豪爽,罗日愿跟他们很合得来,于是一起去了一个僻静的茶楼喝茶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史弥远身上。几个武官都义愤填膺,表示很看不惯史弥远,甚至想干掉他。罗日愿一听,觉得他们现在又有点志同道合了,便说这事得从长计议,史弥远耳目众多,心狠手辣,得小心。

于是,几次来往后,他们制订了一个计划:第一步,干掉史弥远。他们以征讨叛乱的少数民族为名,掌握了一部分军队,然后在史弥远过江回朝廷,大臣们都去江边迎接的时候,举火为号,把他们统统抓起来给杀了。第二步,挟持皇帝。干掉史弥远后,立刻带兵进入皇宫,让皇帝犒赏士兵,升他们的官,让他们进入宰相团队,由他们掌握朝政。

“来,大人们,成败在此一举,干了!”武官们一时兴奋起来。

罗日愿也高兴,就要有出头之日了,阴霾散去,晴天即将到来。但是,他又提醒道:“将军们,计划就我们几个知道,不要告诉太多的人,那样容易出事。”

“放心,都是哥们儿,谁敢告密,我第一个宰了他。”“那就好,干!”大家又痛饮了一阵,尽兴地散去了。

但罗日愿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天,史弥远正在朝廷和一帮将要出使金国的人商议怎么给金国的新皇帝送登基礼物的事。眼线给他送来了一封密信,史弥远打开一看,惊得头上直冒冷汗。“好险!还好我的狗崽子不少,不然还不让你们给得逞了?”史弥远咬咬牙,看着投过询问眼光来的大臣们说:“我收到密报,有人要造反。”

“谁?”

“罗日愿!”

罗日愿立即被捉了起来。他很后悔,武夫就是武夫,虽然豪爽,但也粗心,以为喝几碗酒就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这样最容易出事。他只好认命。

罗日愿一伙被处决后,南宋朝廷迎来了历史上最黑暗的恐怖时期——没人再敢出来对史弥远说一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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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防做贼心虚的人

历史上有过很多查办大案时把“机密文件”当众烧掉的事情,这常常被视为一种明智之举。清朝时,慈禧与顾命大臣肃顺斗法,肃顺输了,被砍了头;要知道,肃顺权倾一时,党羽可谓众多,但慈禧那时还很英明,只把少数几人查办了。为了让其他人安心,慈禧又作出了一个举动:把从肃家搜出来的大量文件、信件,直接一把火烧掉,以示对跟肃顺有来往的人都不予追究,大家该干吗还干吗去,别老惦记着自己是不是“肃党”分子,会不会受处罚。在众多漏网的“肃党”分子中,就有手握重兵的曾国藩。

罗日愿谋反,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政治野心,而完全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不能消除“贼人”的心虚,则是史弥远的工作没做好——要么彻查严办,要么明确表示不计较,不能含含糊糊或者不表态,否则将自受其害。

10、 成吉思汗横空出世

1206年秋天,蒙古人铁木真决定向西攻击乃蛮人。

此时,札木合正在乃蛮,极力怂恿乃蛮太阳汗攻击铁木真,太阳汗以为自己无比强大,当即答应,率领部队向东攻击。铁木真自然无所畏惧,带兵迎战。两军在杭爱山相遇。

乃蛮人向来强大,这些铁木真是知道的。“这次怎么打呢?”铁木真一边行军,一边思索着。“打草惊蛇,先吓吓他,看他如何反应?”铁木真想到了一计。

于是,当天晚上,他布置了一个火光阵。“把你们的火把都举起来,要让乃蛮人感觉咱们就要攻过去了。”铁木真授意士兵们。

果然,乃蛮人的兵营一阵骚动,也亮起了火光。铁木真又命令把火灭掉。将士们有些不解,但执行命令就是了,大汗打仗向来神出鬼没。

乃蛮人的火光也随之熄灭了。铁木真又令人把火点上。如此三番,举了灭,灭了举,直到乃蛮人的火光彻夜不熄。

第二天天一亮,铁木真就率领部队向乃蛮人逼过来。看见乃蛮人一个个精神不振的样子,铁木真的自信心越来越强了。

而这时,太阳汗也携札木合在山上观看蒙古军的形势。

太阳汗首先看到了“四狗”,见他们威武非凡,称赞了一声,问札木合他们是谁。札木合答道:“铁木真麾下著名的‘四狗’,打起仗来像疯狗一样,很是厉害。”太阳汗一听,不由自主地说:“那我离他们远点。”往高处走了几步。

太阳汗又看见了一员大将,骑着高大的骏马,旋风一般地奔过来,又问札木合此人是谁。札木合道:“铁木真的前锋,非常勇敢,每次打仗带头冲锋,所向披靡。”太阳汗的心一颤,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又往离得远的高处走了几步。

最后,他看到了铁木真,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不禁双腿发软,于是连走几步,一直走到山顶。

铁木真看见乃蛮人的帅旗一直往山高处挪,心里有点纳闷。过了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封信,是札木合给的。里面说,太阳汗看见你的军队就怕得要命,实在是个无能之辈,你一战就可以把他给灭了。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战。

“肥肉,一块大肥肉啊。”铁木真高兴坏了,“消灭了乃蛮人,草原上我就为王了。”于是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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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门下走狗

有时候,称谁谁是某某的一条狗,竟然也是一种赞美!铁木真手下就有“四狗”,是作战勇敢的四位先锋:忽必来、哲别、者勒蔑、速不台。当代作家王小波的粉丝们也自称“门下走狗”,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个典故有关。一个好汉三个帮,西方的王子身边也总有几个死党骑士,可见成功人士身边都得有几个忠诚的帮手。

将领听到要进攻,也很高兴,争着打头阵。“今天没有头阵、二阵,都给我进攻。目标只有一个,消灭乃蛮人,活捉太阳汗!”

“大汗,我倒另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这时,一直沉默的木华黎说话了。

铁木真眯缝着眼睛看着木华黎——他就喜欢这样爱动脑筋的将领——示意他把话说完。

“咱们昨晚骚扰了乃蛮人一个晚上,他们肯定没休息好,今晚肯定挺不住。我们等他们睡熟了,前去劫营。再安排一支人马堵住山口,保管能全歼乃蛮人。”

“好。”铁木真听完,豪爽地哈哈大笑,“这一仗是对乃蛮人的最后一仗,只准进,不准退”。

果然如木华黎所预料的,蒙古人砍倒山下放哨的,攻到山上时,只看见黑暗里几点微弱的光,耳边传来的除了风声,就是舒服的鼾声。将士们大喊一声,冲进营帐挥刀就砍。可怜的乃蛮人,很多还在睡梦中就去见了阎王,醒过来的,全部投降。乃蛮人一时土崩瓦解,太阳汗自己也被活捉了。

太阳汗被押了上来,铁木真一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命令道:“砍了。”

不久,札木合被部下出卖,也被送到了铁木真手里。札木合曾是铁木真的哥们儿,因为部落利益,两人成了仇人,从1201年一直打到1206年。开始,铁木真联合克烈部打败了札木合。札木合便施计离间铁木真与克烈部,并与克烈部联合夹击铁木真,杀得铁木真大败,带着四千多残兵狼狈地逃到了贝尔湖东。但不久,铁木真就在四千人的基础上重整旗鼓,旋风般地杀了个回马枪,三天后就消灭了克烈部。现在,札木合又鼓动太阳汗来与铁木真作对,一样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也就在他们俩斗争的过程中,蒙古各部落不是被铁木真征服,就是被消灭,铁木真就要统一蒙古草原了。

此时的札木合羞愧难当,觉得铁木真才是真正的草原英雄,没脸再见他,请求自杀。铁木真同意了。

1206年冬天,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召开大会,建立了蒙古汗国,并得到了“成吉思汗”的称号。

在建蒙古汗国的同时,铁木真开始攻打西夏、金国。一股草原的飓风南下了。

阿龙辞典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铁木真(1162-1127),1206年,他统一蒙古各部落,即蒙古国大汗位,号成吉思汗。分别于1205年、1207年和1209年,三次入侵西夏,西夏请和。1211年,成吉思汗南下攻金,1215年,占领金中都。1219年,蒙古大军西征,引发了西亚到欧洲的民族大迁移。1227年,成吉思汗病逝,结束了征战的一生。与一般的皇帝不同,成吉思汗的影响及于亚洲和欧洲,是世界史意义上的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后人评价,到了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这里,才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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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规则在兴起

在南宋、金国、西夏都显露疲态的时候,一种致命的新力量来了,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古人,一种新的规则也在兴起:暴力为王。蒙古人靠马背上的蛮力优势征服世界,而不是靠文明的力量征服人心,甚至,直到蒙古人在中国建立的元政权倒塌之际,蒙古人也没学会一丁点的中原文明。蒙古人是革命者,但远不是建设者。拒绝文明、拒绝接受先进事物的人,是不可能长久成功的,成吉思汗领导下的辉煌,如昙花一现,人一亡,政则息。

1217年,金宋再爆发战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横空出世的蒙古人终于在1234年把大宋的世仇金国灭掉。南宋也因为在关键时刻联合了蒙古而大仇得报,剩下的事就是蒙古人和南宋之间的了。

金国灭亡了,大宋最坏的日子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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