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的前一天,我买了一包烘焙店旁边白胡子老头的荷花烟,烟蒂微微泛黄,坐在床上抽。隔壁的铁门碰碰的响了起来。接着是我家,“谁?”“叶馨然的快递,申通。”我手忙脚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网购,其实我不是很放纵自己购买欲望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毫不夸张的说,我需要的很多。学校的快递点被我得罪遍了,我唯一还得罪得起的,只剩下隔壁超市的叔叔,可我忽然抽风,要他帮忙定一箱地瓜干,然后我就不想要了。这是我,不靠谱的我。
line是个日本软件,大陆上不去,我只能自己坐以待毙的等着,后来耐不住性子的我干脆直接买了个vpn,上去了facebook,以前的日本朋友都在上面,晴子第一个加我,“妈蛋,你丫还知道上网啊?”
“大哥了,我只是上不去。”
“我说呢,****。”
晴子一直以为****这个词意义美好,像是美国的nigga,代表嗨我的黑人兄弟,但白人叫他们黑鬼也是nigga,这就太好张声势了。
我喝着半热的咖啡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只小小的快递包,顺丰?我的顺丰?
我又看了看盒子封面,是我的名字。
拆开后我惊呆了,是大大小小的纸片和一只布囊。
我把布囊打开,里面是条红手链。
“不知道送什么,和你编了个手链,希望你快乐。-桃子”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和映在我眼帘那么的同时。
像个笑话。
我放下杯子仔仔细细地阅读上面打印的小字。
都是以前我写过的话。
这姑娘是中国音乐学院考学时认识的。
我是个不怎么会与人相处的人,这件事多数人都知道,我曾经一度发疯似的和她以示友好,不只是她,还有很多人。但是在他们眼里我都只有他们。这是个假象。很可悲的说,我是个骗子。
怎么讲呢,我和父亲没有矛盾时,也就是不缺钱的时候,那时候我有很多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知道花钱。我和学校同学处不好关系,我面子很遭罪,我记得当时我剪了短头发,尝试着问一个女生怎么样的时候,其实我不过是想跟她套话示好,然后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你看我剪短发怎么这么丑。”
她当时是个强硬的人,在班里很多人都害怕这样的强硬,于是大家都越来越不敢和她顶着话锋。
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低三下四的和别人套话,也许是因为她比我强硬。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已经低三下四的我在求和什么自尊。
她说“这是事实啊。”
去******强硬,当时我只会和冬青对着干,我想了很久,我是个怂人。
我请朋友喝酒,请他们吃饭。这些事到现在我都不曾提及,因为有一次有一个男孩子奔跑的拥抱我,馨然你今天真漂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昨晚刚和他喝酒。然后越往后的时间,我的包厢出现的人越陌生,他们总是笑着说,馨然!馨然!然后我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空酒瓶,我发现自己空虚的不是快乐。到这时候,没有人挽救的我,和满地的酒瓶子,它们就是我的朋友,我如果摔倒了,谁来扶我?
再后来这样的日子继续着,初三毕业以后我又换了男朋友,就在我准备踏实的时候,在夜里去了酒吧准备喝酒的时候,被我最信任的听众,把我喜欢的男朋友抢走了,而那个男生手里攥着的,是我的歌词,与之一起被抢走的还有我那颗闪闪发光的虚荣心。至今为止我都记得当时的绝望。我回家去吃饭,在我深刻以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冬青的时候,她告诉我:“可这是事实。”
我没办法接受事实这两个字。
我想到那个强硬的女生,和当时的我,我觉得我能用钱找到的快乐就这样没有了。
好的。
桌角有个水果刀,我不是个怂人。
捅人的时候我只有这个反应,然后那个人再也不曾出现过。
故事的结局大多是这样,可是我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伤害了很多钱。我父亲来公安局接我,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因为代替我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回家想要喝酒,我觉得哭不出来,最后我翻开手机一霎那我开始掉眼泪,因为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
就像现在,不知道虚伪或是真实的没有见过我的人在听这些,当时在我包厢里的人呢?
接受不了的事情只能逃避,当我冷眼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时候,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