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为什么不说话?”倾城难得的用了敬语,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了,就像那新开的红莲,嘴唇紧抿着,此刻的她又紧张又害怕,两只手抓着衣角,不知所措。
灵羽只是走在前面,淡淡地回眸,眼眸里也是淡淡地蓝,忽然,灵羽急步向前,倾城被他的举动吓到,不停往后退,直退至墙边,倾城双手按在墙上,两个水灵灵大眼睛望着灵羽,一脸委屈道:“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
“没事。”灵羽轻声道,一边又伸手将剑谱递给倾城。
倾城接过剑谱,年代久远,红莲剑谱四个字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不过依稀可见,翻开来看,却是一片空白。
“师父,这……”倾城手指着剑谱。
“用心看。”灵羽厉声道。
倾城又呆呆地低下头,那白色的丝布上居然一下子显示出字来,倾城巧笑嫣然,原来这剑谱竟然如此奇妙。
“倾城。”
“嗯?”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魔吗?”
“信啊!”
“为什么?”
“因为师父是仙,仙的责任是斩妖除魔,守护三界,那肯定有妖魔啦!”
灵羽笑着点点头,便领着倾城出了藏经阁。
……时光悠悠,岁月长流。
一晃两年过去了,望月派还是修仙门派中最繁荣鼎盛的。
倾城已是及笄之年,长得越发好看清灵了,却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那个她。
一日清晨,倾城在桃花谷后山玩耍,已是金秋季节,枫树凋零,林中全是火红的一片。
倾城着素色长裙,独自一人撑着油纸伞,走在林中,宛如一副绝世的画,忽然,倾城扔下手中的伞,手指轻拈,手中便出现那把火红的红莲剑,剑指枫叶,倾城向空中一挥,周围的枫叶被剑风激荡起来,一片片吹向枫树树干,向飞刀一般,嵌入树里,倾城微微一笑,这是红莲剑法最后也是最强的一节,意在执剑驾驭世间万物,让万物变成可以驯服敌人的利器。
师父教导有方,徒弟勤勤恳恳,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倾城收起长剑,如仙女般旋转落地,三千华发随风飘扬,枫叶随即落下,林中归于平静,桃花谷的后山枫林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倾城重新撑起油纸伞,却被眼前白雾中的星星灯火吸引了,不由得往前走几步,揉揉眼,难道这后山枫林还有人住?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带着种种疑问,倾城朝着灯火处走了去。
那灯火处,果然有户人家,推开桃木门,屋内的暖流瞬间袭来,和屋外不同,虽是简陋的屋子,布置得却格外温馨,窗台上,床边上,到处都插着桃花。
倾城决定不打扰这间屋子的主人,转身正要往屋外走,脚下却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张恶心的面孔:一只眼睛突出来,一只眼睛凹进去,嘴角还流着青色的粘液,倾城捂住嘴,想要吐。
那面孔忽而又转换成一位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带着面纱,倾城揭开面纱,却瞧不见美人面孔……
“你是何人?”背后传来声音,倾城眨了下眼,回过神来,往后一看,背后竟是一位绝美的白发女人,看那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白发红唇,魅惑之眼,格外惊悚。
倾城想挪开步子,脚下却像是被千斤石头压住一般,就是动不了。
“是你!”那白发女人突然闪现在倾城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居然还活着!你不是死了吗?”那白发女人长长的指甲嵌进倾城洁白的皮肤里,显出丝丝血印,倾城就快要不能呼吸了,眼眶湿润,眼里尽是哀求之色。
那白发女人又突然松开手,倾城摸着脖子,干咳了两声,望着那白发女人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一丝熟悉。
“前辈,您认识我?”倾城轻声问到。
“不,我不认识你,不,你不是她,不是,她不可能还活着!”那白发女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回过头来,倾城才注意到原来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中央自上而下,不偏不倚,将她的脸分为两半,一半眼珠突出来,一半眼珠凹进去。
倾城着实被吓到了,眼睛比平时大了两倍,捂住嘴,不停往后退,可是桃木门已经打不开了,倾城拼命拍着门。
“没有用的,这个地方就算是飞羽门的大弟子灵羽都不知道,更没有别人知道了,今日你闯进来,哼哼,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霉!”那白发女人的嘴角又流出青色的粘液,白色的长袍瞬间变成红色,伸开双手,手上的黑指甲瞬间变长,顿时,一股血腥味袭来,屋内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如果,能拔下你的皮,我就再也不用待在这鬼地方遭这罪了,也可以去见他了!”
眼看着白发女人就要走到自己面前,倾城灵机一动,手一伸,唤出红莲剑,师父说,剑只可以拿来救人,小红莲啊,你可千万别伤害了她,倾城在心中默念,拔出剑,红色的剑光映出白发女人黯淡无光的黝黑瞳孔,只见她瞳孔放大,作惊讶状,手上的法术也消失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如同死人。
倾城不解,慢慢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倾城试着拉她的手,她感觉到,这个前辈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坏的。
“这把剑,是谁给你的?”那白发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而悲伤。
“我师父啊!刚刚听前辈讲飞羽门大弟子,难道前辈认识飞羽门大弟子吗?”倾城道。
“我认识的,是那个叫灵羽的男人,他是飞羽门的大弟子。”白发女人道。
“什么?呵呵呵呵……”倾城浅笑起来,“前辈,您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灵羽可是剑尊呐,飞羽门的门主,也是我的师父,大弟子是墨白师兄!”
“什么?他竟然成了剑尊?他不是,哦,也对,我在这林中好像已经很多年了,不知道外面的事也很正常,只是,红莲剑是娘的遗物,怎么会在你手上?”那白发女人坐在凳子上,红色的长袍慢慢蜕变成了白色,那面容虽然可怕,却也和蔼温柔。
“我曾经问过师父关于红莲剑的事,不过师父没告诉我,后来听师兄们说红莲剑是由红莲祖师传下来的,后来辗转,到了师父手中。”
“不错,此剑确实是红莲祖师传下来的,后来传到我娘手中,再后来,我娘凭此剑和望月派其他四位道长于望月峰顶大战魔界之王墨衍,再后来,娘就死了,大概这剑就是那个时候,传给灵羽的,只是我没想到,灵羽居然会传给你。”白发女人道。
“前辈您认识我师父吗?可是怎么都没听师父说过您呢?”倾城也坐下来,坐在白发女人对面。
“算起来,我和你师父,认识了应该有整整二十一年了。那个时候,你应该都还没出生呢!呵呵!”白发女人微笑道,倾城也跟着笑起来,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了,倾城想。
“那前辈可以和晚辈说说您和师父的故事吗?”倾城双手托腮,睁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白发女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当时的我才15岁,还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