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也别想走。”黑衣人低沉的嗓音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回响,听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似乎他的声音被灌入了法力,倾城的脚被定住了。
“若言师兄,我走不了了,就让倾城与你共同面对吧!”倾城回头看着若言,只见他眼中含泪,倾城读懂了他的心思:我不想失去这个可爱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吗?倾城黯然神伤,可是她天生便能读懂人心。
“刚刚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我失落之音的厉害!”墨玉冲天而飞,黑金斗篷在漫天红光中飞舞,双手结印,召唤万千落叶,形成巨大的结界。
“快,捂住耳朵!”若言急道。
“为什么?”倾城道。
“失落之音是南方护法的绝招,引万千落叶,以风为弦,叶为抚,弹奏出这世间最美丽最凄凉的曲子,让听了的人无端失落起来,想起伤心往事,撕心裂肺而死,传说中墨玉就是用失落之音赢得南方护法的宝座。你我都曾有过伤心往事,所以很容易被击中,快,捂住!”若言急忙用手捂着倾城的耳朵,倾城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微微一笑,也将他的耳朵捂着。
那些落叶弹奏的曲子果然凄美动听,伯牙绝弦也不过如此罢,连黑衣人听了仿佛都伤心了起来,身子微微一颤。
突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倾城眼中滑落,她听到了,她听到了姐姐弹奏的曲子不正是当年娘亲教她们唱的曲子月夜吗?姐姐的双臂还在挥舞,曲子中注入的灵力化作七色彩光,将他们笼罩起来,一片片落叶在不停转动,倾城目不转睛的看着墨玉,那双沧桑的血红眼眸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姐姐!”倾城松开若言的双手,“这曲子是娘亲教我和姐姐,就我们三人知道,你说你不是我姐姐,那你为什么知道这首曲子?”
空中的墨玉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好挥舞施法,法术击打在倾城胸前,将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噗!”倾城口中溢血,滴在锁灵石上,突然,锁灵石发出蓝色灵光,幻化成蓝色的像蜜蜂一样的小精灵,眨眨大眼睛,望着倾城:“主人!”萌萌的奶音,这可爱的样子旁倾城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小东西,这么快你就忘了师父才是你的主人么?”
“我喝了你的血,和灵羽尊主的契约就会自动解除,而我和你便会生成新的契约,而这份契约的期限是一百年,主人,从现在开始,就让我为你服务吧!”小精灵细声道。
倾城笑着点了点头,突然,眼前闪过多年前的记忆,爹娘惨死在自己的眼前,逃亡时,姐姐为了让她吃上热乎乎的包子便被包子店老板玷污了,后来姐姐又和自己走散了,倾城的泪像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心像被千刀万剐,“好痛……”倾城敲打着胸口,心已千疮百孔,无药可救。
“倾城,不要被曲声迷了心智,快念清心咒!”若言大声道,随即便打坐念咒,倾城听了也打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咒语。
金黄色的咒文围绕在他俩身边,每一道咒文里注入一丝灵力,一点一点将曲声封印驱赶,咒印是金黄色的莲花,清心咒里的咒印足以击败失落之音,然而若言和倾城法术低微,倾尽全力也只召唤了三个咒印,而击败失落之音至少需要五个咒印,咒术注定失败,失落之音最强的一道音符从咒术与失落之音的夹缝中袭来,眼看着就要打中倾城了,黑衣人却闪现在倾城面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伸开,将失落之音全部吸入掌心。
风轻轻地吹开了黑衣人的斗篷,倾城终于看到了那人的面容,黑眉横飞,深紫色的眼眸明亮的如红莲剑上的紫色灵石,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生了大病,嘴唇也是令人惊心的红,他是刚刚替我挡了失落之音才会这样还是他本就如此?
“你没事吧?”倾城关切地看着他,突然,脑中闪现出一道白光,有些东西从记忆里冒出又“嗖”地一下消失了,倾城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受伤了?”黑衣人伸出同样纤细白嫩的手,摸了摸倾城的头,低头看着她,浅笑,紫色的头发轻轻地吹,夕阳透过树荫照在倾城脸上,这个女孩儿好可爱。
“没有,没有,倒是你,刚刚替我挡了失落之音,你没事吧?”倾城轻轻拍开他的手。
“倾城,只怕你要收起你的关心了,失落之音可是魔王亲自教给墨玉的,难道他能不懂它的化解之术吗?”若言说笑着走近,一只手牵着倾城,一只手拿着剑。
“没错,我确实是魔王,魔界最尊贵的王,难道你以为就凭你手中的剑,能将本王杀死么?”魔王墨衍不屑地看着他手中的剑。
“此剑虽不是上古神剑,也不是什么世家名剑,但此剑在望月山常年沐浴浩然清气,早已有了灵性,虽杀不了你,可也能伤你三分!”若言目光凌厉地看着墨衍,举起剑,对着他。
“要伤王,得先过了我这关。”一阵红光闪现,墨玉出现在墨衍身边,嘴角溢血,可能是刚刚失落之音反噬。
“姐姐,你没事吧!”倾城上前一步,紧皱眉头,看着这个极像姐姐的女人,虽然她不认,可在自己心里,姐姐已经回来了。
“一点点失落之音的反噬,只伤皮肉而已。”墨玉依旧冷淡的语气,依旧淡漠的眼神。
“啪!”墨衍一巴掌拍在墨玉的脸上,可能力气过大,墨玉柔柔地倒在地上,“呸,你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杀,保不准何时就将本王杀了,看来本王应该先除掉你,以绝后患。”
墨玉一手摸着脸,一手撑在地上,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她深爱的人,这个最尊贵的王。
终于,她闭上了眼,眼泪从眼角落下,静待命运的安排。
墨衍一手结印,紫红色的灵印在他手中徐徐升起,他正准备一掌拍下去,倾城却一下子跑过去挡在掌下。
“你不要伤害我姐姐!”倾城看着墨衍,眼神之熟悉,为之动容,那种带着点邪魅又带着点温和亲昵的眼神,是倾城梦中见过的。
“你是……”倾城忍不住问了起来。
墨衍先是愣了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啊,不刚刚才说了我是魔界最尊贵的王吗?”
“王?魔界之王,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姐姐。”倾城跪地作揖央求道。
“她刚刚想要杀你,你居然还要救她,你脑子是被打坏了吗?”墨衍皱了皱眉头。
“俗语有云,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姐妹,即使她现在是墨玉,不是林月华,可她还是我的姐姐,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关心她。所以求王不要杀她。”倾城又叩了一个响头。
“我可以不杀她,可是你必须跟我走。”墨衍道,“不然我还是会杀了她的。”
“真的吗?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不会杀她吗?”
“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