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宣称,“不准把水祸引到别的国家;别国有灾荒时,要卖粮食给它;不准更换太子;不准以妾代妻;不准让妇女参与国家大事;凡我同盟之人,立盟之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等等。
据史书记载说,春秋五霸,以齐桓公最盛;齐桓公九合诸侯,以葵丘之会最盛。此外,当时齐桓公的一个小动作,还引起了后世史家的注意。
据《齐太公世家》里记载,当天,齐桓公听说天子特别允许他站着受赐,便要伸手过去拿赐礼。站在旁边的管仲一看,心说,老大呀,得意忘形了不是?马上拉住桓公,示意他,可不要这样无礼。
齐桓公马上反应了过来,对天子说:“天威近在咫尺,我如果不行下拜之礼,那就是侮辱了天子。”于是下拜受赐。
葵丘之盟结束了,齐桓公也更风光了。
【阿龙看热闹】
太子也要积攒人脉
世上确实没有白得的事情,就算生在帝王家,含着皇帝玉玺出生,要想做上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家里兄弟多的,难免会有竞争;就算做了太子,没坐上皇位前也不能就说保险;家门之外,还有朝廷里的大臣和地方上的大员,这些人也随时可能威胁皇位,或者削弱皇帝的权力。所以,做了太子也得靠人帮,要积攒人脉,要借势。可见好领导也要有好人缘,人缘好才能一呼百应。
7、 齐桓公之死
管仲、鲍叔牙死后,齐桓公也老了。这时候,他只对三件事、三个人提得起兴趣了。三件事是:美食、美酒、美女;三个人是:易牙、竖刁、开方。
至于公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啊,在他看来,都是小事,他是看在眼里,忘在心里。呸!能有多大出息呀?老子我风光到头了,你们有法比吗?
如果说,管仲、鲍叔牙之死,预示着齐桓公霸业的结束,那么,齐桓公不听管仲遗言,沉溺于美食、美酒、美女,重用易牙、竖刁、开方三人,则预示着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易牙这人不简单,厨师手艺是一绝,为了讨老桓公的欢心,就将自己三岁的孩子杀掉,做成美食给老桓公吃了。
竖刁这人不简单,服务态度是一流,为了进王宫服侍他的偶像老桓公,便冒死割掉了自己的命根子。
开方这人不简单,忠心耿耿是一流,他本是卫国的贵族,为了追随自己的偶像桓公,可以十五年不回家,就是父母去世,也不回国奔丧。
齐桓公晚年,齐国就由这三个人把持朝政。齐桓公一生有十多个儿子,其中,六个儿子被列入了舵手的候选名单。六个人中,除了公子雍出身低微,安分守己外,其余五位公子,都有一大帮哥们,白天黑夜寻思着要整死对方。易牙、竖刁、开方三人得宠,自然就成了大家眼里的香饽饽。这三个人也不闲着,到处都爱插一手。
这天,易牙、竖刁忽然接到消息,说主公卧床不起,两个人过去一看,知道主子的大限到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两个人酷睿双核的小脑筋这么一转悠,觉得自己拥立新君的时候到了,于是商议出一条妙计,在宫门上挂了木牌,假传桓公的话说:我的病没什么大碍,就是怕光、怕风、怕声音。这一段时间啊,不论是谁,都不许来烦我。我已经命令易牙和竖刁了,让他们紧守宫门。一切大事小事,等我病好后再作定夺。
木牌挂出后,两个人就守住宫门,只留公子无亏住在宫中,其他公子前来问安,也都不让入宫相见。老实说,他们是想考察一代枭雄的绝境生存能力。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桓公居然没咽气。两个人见主子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一齐说,嘿,这老不死的,太不把咱们当棵葱了。好么,看谁斗得过谁。
于是,两个人一声令下,把侍奉在主子左右的人,无论男女统统赶出宫外,把宫门关了。紧接着,他俩又在主子卧室的周围,筑起一丈高的围墙,连风都透不过去,只在墙下留一出入口,像狗洞一样,早晚派小内侍爬进去,看望主子的生死。与此同时,又整顿宫中卫队,提防众公子闹事。
再说桓公躺在床上,难以起身,呼唤左右侍从,也听不见一个人答应,只好睁大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这时候,只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有人从老高处掉下来,不一会,真有人推开窗子跳了进来。
桓公抬眼一看,是小妾晏蛾儿,就对她说:劳驾,我肚子非常饥饿,想喝一点粥,你能给我拿来吗?蛾儿说,没有粥。桓公又说,那么,弄点热水解渴也好。蛾儿说,没有热水。
桓公不高兴了,就说:怎么会这样呢?
蛾儿回答说:您的红人易牙、竖刁他们把住了宫门,还在您房子外筑起了一丈高的墙,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啦,我又到哪里弄粥和水呢?
桓公又说:那你怎么进来的呢?蛾儿说:我曾经受过君王的宠幸,所以不顾危险,翻墙才进来的,我只想最后服侍君王一回。
桓公问:那太子昭在哪里?你叫他来帮帮我!蛾儿回答说:也被二人挡在宫外了。
桓公长叹一声说:管仲真是圣人啊,全给他说中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说罢,又高声大呼:老天啊!我小白一生英明,难道只能落得这样的结局吗?喊罢,连叫数声,又吐了几口血。
蛾儿连忙安慰主人说,您千万别上火,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桓公叹息着说,怕没机会了。我死之后,见谁都不怕,只是没脸面见管仲啊!说完,用衣袖盖住自己的脸,连叹数声,一口气不来,就过去了,享年七十三岁。
桓公在位四十三年,以争霸为终生职业,睥睨天下,叱咤半世,最后终于死在儿子们、臣子们争权的混乱之中,而且,死后六十七天不得安葬,以至于虫蚁都来大饱口福,他真是死不瞑目呀。
【阿龙看热闹】
不爱自己的人也不能爱别人
齐桓公作为一代霸主,也算得上英明,结局却这样惨,很让人感叹。桓公之悲剧,错就错在宠信了易牙、竖刁、开方这三人。这三个人是历史上著名的小人,一个自阉、一个煮了亲生儿子给人吃、一个身为贵族却十几年不回家,虽然打着献身主人的无私旗号,但要指望他们真正无私奉献,那就要上当了。不爱自己也不爱家人的人,是不可能真正爱别人的,这样的人不但不值得信任,而且,往往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所以一定要小心。
8、 泓水之战
宋襄公对“霸主”特别敏感,齐桓公活着时,他盼望人家死;齐桓公一死,他急忙去奔丧,然后撕下小国的面孔,露出小国的气球声势来:我要当霸主!
很快地,他召开了一次孟地之盟,庞然大物楚国来了,还有几个小国来看热闹。居然真有热闹看:楚人把宋襄公绑起来,扔进囚车。不久后,楚成王把宋襄公放了,并很快忘了这件事,宋襄公当然记了下来。当然,他是个聪明人,明摆着自己不是楚成王的对手,于是决定拿弱小的郑国开刀。因为,孟地之盟时,郑国与楚成王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郑文公接到探子的报告,听说宋襄公要来找碴,大吃一惊,连忙派人向楚成王求救。楚成王一听,要打我哥们,那哪行啊,这忙必须得帮。君臣一商量,决定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杀奔宋国去了。
这时候,宋襄公正与郑军相持不下,听到楚军要端自己的老巢,十分乖巧地撤退了,昼夜兼程,返回自己的地盘,在泓水南岸扎好营寨,一门心思地等着和楚军交手。
不久,楚国大将成得臣就率大军到了,二话不说,来下战书。老实说,宋国的大臣们心里都没底,希望主公考虑求和。
宋襄公撇撇嘴,回答说:怕什么呀。南蛮虽然厉害,但道德不高尚;俺们虽然弱一点点,但道德高尚啊。道德的力量是无穷的,知道不?
于是宋襄公大笔一挥,批定十一月初一,双方在泓阳交战。又命令士兵制作一面大旗插在大车上,旗上写着“仁义”两个大字。
看到这些,大将公孙固叫苦不迭,只好硬着头皮,准备舍命陪君子。到了交战那一天,鸡还没叫呢,公孙固一骨碌爬起来,敦促襄公,下令大军严阵以待,楚军不是闹着玩的呀。
再说楚将成得臣在泓水岸北驻扎,他哪里会将宋襄公放在眼里,参谋长建议他五更渡河,避免被偷袭,他也懒得听,天亮以后,部队才三心二意地开始渡河。
公孙固见此天赐良机,一辈子也赶不上一次,急忙敦请襄公下令,来个半渡而击之。襄公撇撇嘴,指着大旗说:你识字不?“仁义”二字认识不?我堂堂仁义之师,岂有乘敌军半渡而击之的道理?公孙固不敢说话了,暗暗叫苦,冷汗都出来了。
一会儿工夫,楚兵全都渡过河。只见成得臣戴着精美的帽子,上面扎着玉缨,身穿绣袍,外着软甲,腰挂雕弓,手执长鞭,指挥士兵,东西布阵,气宇轩昂,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公孙固见到只有下辈子才能赶上一次的机会,再次敦请襄公下令出击。
宋襄公往他脸上吐口唾沫说:呸!你闭上你的臭嘴。你就会贪小便宜。我堂堂仁义之师,岂有乘敌人没列成阵就进攻的道理?公孙固只好再次暗暗叫苦。
楚兵终于摆好了阵势,只见人强马壮,漫山遍野,宋襄公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宋兵人人都面带惧色,心想,看来这回得舍命陪君子了。
随后,襄公下令击鼓进军,他自己举着长矛,带着大部队催马冲向敌阵。成得臣见宋兵来势凶猛,暗自传下号令,开了阵门,只放宋襄公一队人马进阵。公孙固不好意思看见主公死得很惨,紧忙随襄公杀入阵中去了。
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襄公的护兵一个个身负重伤,但永不言弃保护主人的精神让楚军大为感动。于是,成得臣下令,网开一面,稍息稍息。原来,生活中的宋襄公对待手下人极其宽厚,所以大家都愿意以死相护。
公孙固乘机冲上去,只见同事公子荡身负重伤,倒在车下,仁义大旗已被楚军夺走了。宋襄公身上多处受伤,右腿中箭,已站不起身了。
公孙固拼死救出襄公,宋军大败而逃。成得臣乘胜追击,宋军的车马器械,差不多都丢得一干二净。公孙固与襄公连夜逃回都城,反思去了。
这次大战,宋兵伤亡重大。全军烈属们都自发地凑在一起,一边抹眼泪,一边总结经验教训。他们暗地咒骂襄公,说他不听公孙固的以暴制暴的战略战术,以至于有此大败。
襄公听到这些话后,语重心长地说:这都是楚人的野蛮所致!我的军队就不是这样。你们没有看见我的规定吗:不许杀负伤的敌人,不擒拿年纪大的敌人?我就要用仁义带兵,岂能效仿那种斩尽杀绝的野蛮行为?
就这样,泓水之战结束了。第二年,宋襄公伤重去世。仁义王天下的结局如何,我们其实已经知道了。
【阿龙看热闹】
请先学习游戏的规则
宋襄公待人友善,宽宏大量,重信用,讲仁义,这样的人无疑会是个好哥们。但他一旦迂腐起来,也真是可气可恨。而当他的迂腐遇上最不讲规矩的楚国人时,就成了悲剧。人们参加一个游戏,事前最重要的工作,必定是先熟悉游戏的规则;接触一个合作伙伴或者竞争对手,事前最重要的工作也必定是了解对方的底细,尤其是要先摸清楚对手的规则。对于战争来说,胜利第一,其他都是废话。
9、 别取笑残疾人
齐桓公之后,齐国的霸主地位不再,但依然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