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礼后,我仔细打量起柳如是来。这男子怎么比墨竹师叔长得还娘、还女人呀?肌肤白皙水嫩,柳眉,桃花眼,水蛇腰,纤细修长的身材;一头青丝用一柄银簪于头顶细细挽起,余下一撮于脑后自然垂下。真是弱受呀!我家云风比他男子气多了!
轩辕澈看见我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柳如是,如饿狼发现小肥羊般,握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痛得我直皱眉,只得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视线。
这男人的占有欲还不是一般的强呀,连美男都不给我看!若一辈子对着他,我估计会抓狂、疯掉的,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有种说法叫审美疲劳呢。
介绍完毕,于是,大家又齐坐一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凤清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轩辕弘,我明显看到她眼中的惊艳与痴迷。
后来,凤清告诉我,寒月宫其实类似于落日镇落日山的雁霞宫。他们的弟子也都是修真之人,只是寒月宫比雁霞宫更加人气旺,修真之人也就特别的多。
说到轩辕弘时,凤清的脸上闪过几缕红晕,貌似这妮子对他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中午,一伙人一起就餐,饭后,没多久就散了。柳如是要急着回寒月宫,轩辕弘则还有事要去处理,还把他哥哥轩辕澈也给拉走了。
于是,偌大的澈园殿就剩我们三个客人和一干婢众。我们仨闲来无事,就在附近边逛边玩着,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了,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区了。
由于下午逛得有些累,所以我一趟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可是睡到半夜,心里突然觉得不踏实,人也警醒了起来。
感觉有人在窥视般,所以毛孔都竖起来了。迷蒙地睁开眼,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近在咫尺。
“好本事呀,竟然又勾搭上我大哥了!”他的眼里十分的不屑,在灯光中忽明忽暗。
我面对他的嗤笑保持沉默,转头向里,懒得与他计较。
“难道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他不依不饶,侧身靠过来,手却勾过我的脸,然后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直视。
“十二王爷真闲呀,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却跑来这里看我,我是不是要感到十二分荣幸呀?”
“你别想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和我大哥有一腿的?”他满眼的都是怒意,红着眼,剑眉微微勾起,样子却是气势汹汹。
“你半夜三更就为了来这兴师问罪的呀?”我无视他的波涛怒浪,不疾不徐应道,“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好大哥最清楚不过的呀。”
他听了,更加恼怒,额上青筋暴露,却隐忍着不发作。
“喂,把你的手放开呀,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好了,用不着动手动脚的。”
我边说边拂开着他的手。可是他一直用力禁锢着我的下颚,我只得怒目相向。
“你很好!”他盯视良久,才收了手,手却握成拳,若非隐忍着,估计此刻我就成他的出气筒了。
“我说大哥他怎么突然向父皇请旨赐婚呢,以前可是父皇母后他们天天念叨着让他早点大婚,他宁愿去青楼也不愿待在府里;现在却主动住了进来,不想却是为了你……”
他在一旁走来走去,边走边嘀咕着,都快晃得我眼花了。
“既然你知道了,就应该知道你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现在来……”我话来没说完,看着他阴沉着脸靠近,我识趣地闭了上嘴和眼。
久久没听到动静,微微睁开一只眼,眯着看,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立即紧闭上眼,即使知道掩耳盗铃,也如鸵鸟般自我安慰着。
“你给我记住了,若是背叛了我大哥,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悠悠说着,可我觉得即使睡被窝里,身体却一点点凉下去,如掉进冰窖一般。
“你们轩辕兄弟,都是无赖,强盗,霸王!”我终于不再沉默,奋起反抗,“我又不爱他,凭什么左右我的选择,除非我死了!”
我的眼里尽是愤怒,毫不顾忌地迎视着轩辕弘;我的声音很大,若不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估计会吵醒隔壁的凤清。
他的嘴角扯出一线,眼神却仍是犀利,如锋刃般,我的眼睛胀痛不已,却也直直迎接着他眼里的刀光剑影,两人就这样默默直视,远远看见就如久别的恋人相见时的深情凝视般,舍不得把视线移开。
晕,我想哪去了,我的耳根有点红,脸上也有些热了,立刻收敛心神,努力营造自己最愤怒的心境。
他轻笑一声,偏过头去,回头时,眼里却是泛起一缕柔情:“你马上就要进宫见我父皇了,像你这样笨笨的女人,凡事都给我小心点,不要我还没动手,你就在皇宫遭毒手了;皇宫可比不得麒麟宫,由着你懒散。”
我微微错愕,貌似这人的思维跳跃地还真快呀。算了,顺着他的台阶下吧,既然他退一步了,我也不逼了,反而容易把自己逼入死角。
我点了点头。
他见我的样子,轻摇着头,飘身从窗而出。
等确定他真正走了,我才长吁一口气,人软弱无力地躺倒下去,摸了摸额头,手心尽全是黏黏湿湿的汗。
为什么每次应付他都是倍感无力、严重费神呢?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胡乱地梳着头发,索性只是扎一条长长地马尾,然后绕圈,盘成一个发髻,用一柄描银玉簪斜斜挽着。
人也变得成熟了些,扑了些脂粉,掩盖住两个黑黑的眼袋。
立时,镜中的自己带着少许妩媚,些许慵懒,如狐,似猫。
我勾起一抹笑,懒洋洋地打开门,门边早已立着那些个侍婢。
我让路于一边,她们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还不知道在我门边等了多久呢。
她们鱼贯而入,放下一堆东西后静立一旁。
我缓缓向前,摸着那些绫罗绸缎、金簪玉器,心里却不断鄙夷,他以为锦衣玉食就可以收买我了吗?
侍女看见我不为所动,领头的赶紧道:“如歌小姐,您还是挑一套衣饰吧,等会澈主子会带您进宫面圣呢。”她不卑不亢地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向她,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深得轩辕澈的信任。
“奴婢惶恐,全名左边,如歌小姐,您叫奴婢小左就好了?”她口里说着惶恐,可是面上哪有惶恐的样子,我倒对她有些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