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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猫

经过医院之事后,陈明抱着小友友回到了家。但他心里一直对那两个小和尚的事念念不忘,两个小和尚念经的那一幕一直徘徊在自己眼前,而且小友友奇迹似的退烧,仿佛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回到了家后陈明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一听完就不住的念佛。然后忙问那两个小和尚怎么样了。

陈明如实的说了,母亲听完忙要再去一次医院。

陈明听完就忙拦着说明天再去,哪知母亲听完坚决不肯。并且指着家中的那只瓷猫说出了一个故事来。

原来在清末的时候,陈明的祖上从保定迁到了这里。开始时就在乡下的一个地方租了几间房,平时靠赶大车为生。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也是蒸蒸日上。手里攒了点钱后就想在城里买个小院。几经周折后才在城隍庙后面买了一处。举家搬迁后日子也算过得平常。

但是开春过后,就见家中的围墙的墙缝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陈家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条蛇,在中午的时候露着头在晒太阳。

这一下把陈家人吓坏了,赶紧找了当地丐帮的人,叫了几个会捉蛇的,废了半天的劲才在中午的时候把蛇清干净。当时有个老叫花子还特意嘱咐了,这墙里住着这么多蛇绝对不是请走就没事了。你们得找个会看风水的好好看看。千万别自己把墙拆了,要不然你们家准出事。

谁知陈家人根本没把老叫花子的话当回事。心里想着蛇都怕冷,等到立冬一过他们就找了一个动土的日子自己把墙拆了。拆的时候蛇洞很多,可是当天却一条蛇也没看见。一家人都说那老叫花子唬人,而且在拆到墙根时,一个土陶的瓦罐出现在了眼前。

一家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黄澄澄的竟然全是金饼、银锭。这一下陈家人就算是发了,一口气把东城外所有的地都买了下来。舒舒服服的过上了地主老财的日子。

可怪事也从此时开始,先是陈家的大儿子外出收账竟然横死街头,身首异处。官家来人查了半天竟然连个因由也说不出来。接着小儿子莫名奇妙的得了怪病没三天竟也一命呜呼。就剩下二儿子也没过几天突然吃着吃着饭竟然大口吐血,然后两眼一翻竟也没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陈家的三个儿子全都死了,而陈家的老爷子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怎么的突然间就疯了。大冬天一丝不挂拿着把菜刀就往外跑,见着人就砍。

所有人见这人是个疯子都远远的躲开了。可陈家人这时不能不管呀,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就跑过来劝,可是让这老爷子一刀一个全给砍了。就算这样他还不罢休,到处追着别人砍。到后来追累了,就开始砍自己。一刀一刀的把自己的手脚胳膊全都砍成了几段,一边砍还一边哈哈大笑,最后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一个好好的陈家,就剩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孙子。老太太一看,这好好的一个家眼看着就要绝了,自己年岁大了还好说,可是这小孙子还在襁褓之中啊。想到这儿,老人就到处的求神拜佛。可是越拜心越不宁。到了最后就散尽了家资,到处的施粥舍药。当时正赶上连年的兵灾倒反而救了好多的人。

这一天,家门口来了个和尚,怀中抱了一只癞皮的花猫。见着老太太就道:“我自己就要云游,可是寺中的花猫病了想托您照顾一段时间。”

老太太经过这么多事后,对出家人是格外的照顾,忙应承了下来。又见那僧人说要云游,就把自己所剩不多的首饰拿了出来让僧人当作路费。

那和尚见了也不推辞,收了首饰放下猫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老太太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请了哪路的高人。从此以后老太太家就再没出过一件事。反而是那僧人留下的癞皮大花猫在老太太的悉心照顾下竟然脱了一层皮以后就越发的神骏了起来。

转瞬一过十几年,到了老太太的孙子该结婚了。可这时早已家道中落,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那里还有钱给小孙子说亲呢。愁得老太太一天到晚的唉声叹气。

可谁知这一天老太太在外边当学徒的孙子竟然领了一个姑娘回来,说是半路碰到了这个投亲不成,孤苦无依的姑娘,他一见就给领了回来。

老太太见那姑娘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一口一个奶奶的把老太太叫得美上了天。当时就决定把那姑娘留了下来,准备着过几天就给孙子办喜事。

可唯独那只大花猫见了这姑娘竟然瞪起了眼睛,全身的毛都立着,口中还不断低吼,好像随时就要扑过来。

老太太一见忙拦了下来。

而那姑娘一见这猫马上吓得坐到了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小孙子一见急了,上来就要打猫。老太太忙又拦着孙子,并把猫抱到了自己屋里关了起来。

可是那猫到了屋里,就开始上蹿下跳,并用爪子不停的挠门。好像随时都要冲出来一样。

气的孙子对着门一通乱骂,然后把那姑娘领到了自己屋里。

老太太见了就摇了摇头也没办法,只得回屋抱着那猫苦苦的道:“我孙子年纪大了,好容易领了个媳妇回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那姑娘我看着挺好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知道你现在认生,以后就好了。”

这时那猫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自打那以后无论早中晚那猫的眼睛都是圆睁着的,仿佛在盯着什么东西一样。

婚后,老太太包了地主家的两亩地,把孙子留在了身边。这一天,一家人一起吃饭,新来的小媳妇可算是露了一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老太太还没吃呢就先给猫捡了一盘子,放到了地上。哪知那猫过来闻了一闻,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孙子一见急了,抓起了盘子就向外面扔了出去。一边骂一边道:“这么多吃喝养了这么个畜生,今天倒拽起来了。有能耐以后就别吃我家的饭。”

那猫回头看了小孙子一眼,然后转身走了。说来也怪自打那小孙子说完,那猫就真没吃过家里的一口东西。而是每天早上出去,到了中午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一条蛇回来,然后趴在院子里“嘎吱,嘎吱”的吃着。几乎天天如此,弄得老太太都奇怪。心道:“这是什么年景呀,怎么蛇又多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那新媳妇一见那猫吃蛇就掉眼泪,有时竟然连饭也不吃了,独自一个人回到屋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老太太看在眼里只能暗自叹气。

老太太没说什么,但是那小孙子却越来越看那猫不顺眼,只是当着老太太不好发作,背地里打死那只猫的心都有。

这一天,小孙子终于忍不住了。向老太太摊牌道:“奶奶,您那孙媳妇刚过门,她就怕什么猫呀狗的,家里养了这么个东西,弄得她天天害怕。这不,还没几天呢,人瘦了一圈不说,都给吓出病了。我看您还是把猫送人吧。”

老太太一听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我过几天看看,能找个好人家我就把它送过去。”

那小孙子听老太太这么说才肯罢休。

这一天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把猫抱到了一个寺院里,然后依依不舍的道:“那师傅一去这么多年也没回来,但是我这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那小孙子已经容不下你了,这叫我老太太实在为难,所以今天只能把你抱回寺院里。如果你还能见着那位师傅,就跟他说我老太太对不起他了,他托我的事我没有办完。”

那猫似乎听懂了老太太的话,从老太太身上跳了下来就进到了寺庙里,而且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自打那猫走了以后,孙媳妇的病就好了。并且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竟一天一天的嚣张跋扈了起来。对老太太和她的孙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上蹿下跳的弄得四邻不宁。慢慢的邻居开始疏远了他家。而老太太再看她孙子,竟然一天比一天消瘦,一脸的青气浑身懒懒散散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可孙子还不觉得,就知道一味哄他的媳妇开心。

老太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天老太太早早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就看到自己的老头子带着三个儿子来到了家里,不停地跟她说着什么。而且一边说一边扯着她就要往外走。老太太刚想跟上去,就听屋顶一声猫叫。老太太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忙来到了院子当中,只见一只大花猫威风凛凛的站在屋顶。见老太太一出来一下子就跳到她的身边。

就在这时只听见孙子那屋一声惊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猫自己回来了,这让老太太欢喜不已,忙把猫抱回了屋里。可第二天,老太太就听孙子说孙媳妇病了,让老太太赶快把猫送走,可老太太却说什么也不肯了。

过了一段时间,孙媳妇就那么病着。慢慢的四邻安静了,而且孙子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而这时一股谣言传开了,说老太太养的猫是一只护家兽,能安宅保平安。慢慢的这谣言就竟然传的神乎其神了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下来,这一天到了收租的日子。地主家的管家一来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上了老太太养的这只大花猫。张口就要花钱把猫买走。老太太当然不肯,管家一看没办法就走了。

可过了几天管家又来,直接拿出来白银五百两,对老太太道:“只要把猫让给他,这五百两就是她的。而且还把她租的两亩地送给她。”

老太太还是那样,就是不肯。急得一边的孙子直跳脚。管家一走就开始埋怨奶奶道:“奶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还有两亩地,可您就为了这个畜生白白的扔了。”

老太太听完就道:“你懂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时只听孙子道:“那和尚十几年没来了,死没死都不知道。再说了您前一阵不是还把它扔了么。”

老太太这时听完就道:“我扔那一回,心里就不好受。这回卖了还行。”

孙子听完又道:“这不是那猫自己又回来了么,这回您卖了,以后保不准过两天它又自己回来了呢。到时候咱们钱也挣了,猫也回来这不正好么。”

反正不管孙子死说活说,老太太就咬准了两个字“不卖”。到最后孙子也没了办法,只得摔门而去。

可这事没完,在一天夜里,孙子趁着老太太睡着了,拿着口袋就悄悄地走了进来。那猫一见那孙子走了进来,也没藏,也没躲,也没叫。就是用眼睛瞪着他。仿佛是等着他把自己装到口袋里一样。

孙子得手后连夜就去了地主家,换了银子后还特意嘱咐地主要用笼子把猫关起来,要不然那猫就自己跑回去了。

当孙子拿了钱回去以后,就见屋里的妻子已经变了脸。一脸的狞笑看着那孙子。

孙子得了银子高兴,也没管那么多。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没想到你那主意还真不错。随便造了点谣,那鞭毛的畜生就成了护家兽,还值了五百两银子。现在本钱有了,往后咱们也买上他几亩地,然后把地往出一租,就等着在家数钱了。”

可谁知他妻子听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味地冷笑。

第二天,老太太见猫没了就到处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跑过来问孙子。

可这时孙子却像没事人一样道:“谁知道那畜生跑哪里去了,我看您也别找了,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回来了。”说完就哼着小曲出去买地了。

老太太心想着一定是这孙子搞的鬼,可又拿这心爱的孙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就听屋里一阵冷笑,笑得老太太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接着就见门帘一挑。孙媳妇走了出来,见了老太太就道:“老不死的,还找你那宝贝呢。我告诉你吧,你那宝贝早叫你孙子给卖了。”说完就关上了门,把老太太晾在了门外。

老太太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回到屋里后就一病不起了。还好这时那孙子还算孝顺,找医问药,一日三餐还能给老太太送到床边。可过了几日,老太太又见孙子脸色泛青萎靡不振起来。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暗求老天保佑。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那猫回来会好一点。想到这儿,老太太还托人去地主家打听,可回来的人都摇摇头什么也不说。老太太一见就急了,非要给来人跪下。这时打听的人人才说了出来。

原来,那只猫自打卖到地主家就不吃不喝像死了一样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估计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老太太听完大哭,却也没办法。只想着等病好了以后就去地主家把猫要回来。

这一天立冬刚过,天就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刚到傍晚时就听孙子一声惨叫后,就从屋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老太太听孙子叫得那么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屋里爬了出来。

到了外面一看,只见孙子抖得象筛糠一样倒在院子里,而孙媳妇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这时老太太一看孙媳妇的那张脸,就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只见那原来像画中人似的的模样,现在变得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只见现在的孙媳妇满脸的鳞片,眼往外鼓,嘴往外凸。一张口一条分叉的舌头不停地向外伸。

这时那孙媳妇见老太太出来了就阴笑着道:“老不死的你也爬出来了。怎么着,是不是还在找你的那只死猫呢?我告诉你你也不用找了,那只猫今天早上就死了。”

老太太听完大哭道:“为什么?你祸害我们家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只猫你也不放过?”

孙媳妇听完就大笑道:“说你们傻你们还真傻,那只猫就是你们家的护家兽。这些年不知咬死了我多少蛇子蛇孙。害得我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了这么久。我告诉你们,十五年前你们家人无缘无故赶我蛇徒,拆我蛇穴,盗我金银,本就该一家死绝。谁知那和尚偏偏多事,竟把跟他听经多年的花猫抱了过来,才护得你们苟活了这些年。今天,那猫已然饿死,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说着就见她周身的衣服一落现出了原形,只见一条五花斑斓的大蛇盘在空中。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头向那孙子扑去。

这是那孙子已经吓得周身不能动弹。老太太一见,也只得是双眼一闭。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猫叫,老太太忙一睁眼,只见正是家中的那只花猫一下子就扑到蛇头上,一口咬住了蛇头。

那大蛇一听猫叫,本就吓了一跳。这时蛇头被咬,马上从空中跌到了地上。周身扑腾想把那猫从头上甩掉。

可那猫就是死死地咬住,怎么也不松口。只听这时骨头声响,蛇头已被咬得裂了开来。

那蛇见已逃生无望,就用身子死死地卷着那花猫,越缠越紧。

就这样蛇头被咬碎,但那猫却也被蛇身缠死。一会儿过后就双双不动了。

这时空中慢慢的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一片一片地散落着,不一会儿整个大地都被一片白色覆盖。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爬着来到猫的尸体边上,废了半天的劲才把蛇身松开,然后把猫抱在怀里痛哭不止。

这时小孙子也缓了过来,从厨房拿出了菜刀,一口气把蛇身砍成了几段,然后又浇上煤油一把火烧了起来。

事后,老太太才和孙子抱着那只神猫来到了一个寺院,跟住持说明了情况后就把它,埋到了寺院的松林里。然后托人做了一个瓷猫世世代代的供在了家里。

陈明听完点了点头,忙带着母亲开车回到了医院。打听了那两个小和尚的病房,就赶了过去。

一进门就见两个小和尚躺在了病床上,面色如金纸一动不动的。而一个中年人正在不停地打着电话。见他们两个生人进来就道:“走错病房了吧?”

陈明的母亲一见这两个小和尚就道:“没走错,我们就是找这两个小和尚。”

中年人一听点了点头道:“您跟他们认识?”

陈明的母亲摇了摇头,就把今天陈明抱着小友友看病的事说了出来。

中年人仔细的一看陈明,才发现就是那个抱小孩的男人。又听陈明的母亲不住地道谢,才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寒暄了几句后,陈明的母亲就问道:“两个小师傅身体怎么样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道呢?不过他们的师傅说没事。明天就赶过来。”

陈明的母亲听完,问道:“这两个小师傅在哪里出家呀?”

中年人听了就道:“西山,灵台寺。”

陈明的母亲点了点头,道:“灵台寺,是那个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平了的那个么?”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医生来查房。见这么晚了屋里还这么多人,就道:“家属都先回去吧,陪护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打扰了病人休息就不好了。”

陈明的母亲一见没有办法,就跟中年人道:“这样我们就先回去,改天一定到灵台寺登门道谢。”

中年人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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