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赶回来了,夏零尘终于也恢复了淡定,“红豆说每次她偷溜出去玩儿让我打掩护的时候,我总是会紧张。如果一直这样,一打掩护就被你拆穿,那会很无趣。所以刚才就试验了一下。”
流玥嘴角抽搐,白了蛋蛋一眼,“红豆年纪小贪玩儿,下次被替她打掩护,直接陪着她去吧。不过记得留纸条,免得以为你们被绑架了。”
“红豆去玩的地方,我不喜欢去。”红豆平时去的最多的就是红楼和赵家的后院,去红楼是去听曲儿,去赵家后院是为了整赵家二少爷和赵家大小姐。这两地方夏零尘都不想去,不过有些地方他愿意跟着红豆一起去,可惜红豆又不愿意带着他。而且他现在是风刀林的领主,要管理的事情也很多,每年也就是在兰斯的忌日这几天和过年的那几天来隐城小住几天而已。
“你呀,从小就板着一张脸小大人似得,一点都不活跃。其实去红楼听听曲儿也没有什么嘛,就当听现场音乐会了。”
夏零尘不懂现场音乐会是什么,但现在能肯定的是红豆喜欢去红楼听曲儿,然后趴在栏杆上看那些人淫词****,多半有二分之一是受小娘亲的影响了。
流玥抱着红豆往外走,夏零尘走在后面,就见趴在流玥肩膀上红豆虚开眼睛,朝他眨巴了两下。
刚才红豆一会来,之所以没有立刻去开门,就是因为知道自家的娘亲观察能力细致的很,而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在房间里睡觉,而不是匆匆忙忙的刚赶回来,被窝是否温暖是首要条件。如果红豆刚回来就装成睡觉被吵醒的样子去开门,被窝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一下就会被拆穿。至于睡觉刚醒的那种迷糊样,红豆闭着眼睛也能演个十层十。
夏零尘真是彻底的服气了。刚才红豆似乎刚睡醒的那种演戏程度,差点让夏零尘都以为她真的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了。小娘亲还说他早熟,分明早熟的是红豆啊。简直完全不像一个四岁的孩子。
红豆歪着脖子靠在流玥的肩膀上,流玥扶着她的腰,又特意用手臂垫着她屁股,十分舒服。本来今天一天运动量对于红豆本身来说也没什么,只是终究是小孩子,如今靠在温暖又安心的房里,没有多会儿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敛了气息远远跟在后面的一号和十一号瞧见趴在流玥肩膀上睡着了的红豆,都不由的感叹,主人也只有在大人面前和睡着之后才真正像个孩子啊。
接下来的时间,第一天的时候隐城的居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至多奇怪一下,赵府今天大门紧闭,怎么没见着一人出来。第二天情况依然,第三天,第四天,众人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上前去叫门,可是叫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有人试着推了一下,赵府沉重的大门竟然自己开了。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走进赵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七进的院子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有人试着在后院推开了一扇门,发现里面的首饰细软都还在,可就是没有活物。赵府上下好几百口人,竟然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流玥去码头视察了一遍回去的时候,就听见街上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流玥听见他们议论的内容,轻轻翘起嘴角。那晚赵府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修者准备血洗赫连夏府,结果没想到却遭到了一个关门打狗的凄惨结局。许未然做事一向妥帖且也不是心软之辈,所以那晚进了赫连夏府的人一个都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恐怕是赵府剩下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怕赫连夏府回击报复,也来个血洗,所以当晚估计也就什么都顾不得的连夜逃走了。
流玥之后到也有一点点疑惑,以她截获的消息,赵府和柳家庄应该还会再准备一阵时间,等更加充分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对赫连夏府动手。可是为什么计划却提前了,而且明显还有一点仓促的意思,这是为什么?流玥至今也没有搞明白这一点。
流玥伸手揉了一下眉心,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在外面低吼道:“哪里冒出来的肮脏小儿,还不快快滚开!”
“怎么了?”流玥坐在马车里低声问道。
“回当家,有两名乞儿揽住了我们的马车,小的这就去赶他们走。”
“嗯。”流玥轻嗯了一声,边答边撩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车夫在拿抽马的鞭子驱赶两名乞儿,可是两个乞儿身手敏捷,车夫不仅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还被他们逗的在原地气急败坏的打转儿。看起来就跟被戏耍的猴子似得。
流玥注意到这两名乞儿虽然看似在乱跳躲避车夫的鞭子,但其实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脚下的步法都是有规律可行的。流玥再看两名乞儿的模样,衣服破破烂烂脏脏兮兮东一块西一块,手脸头发也同样脏兮兮一片,乍然一看确实是乞丐的模样。
不过流玥注意的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流玥看见他们一蹦一跳戏耍车夫时稍微扯高一裤腿,露出的脚踝,白皙干净。在看他们脏兮兮的脸颊旁边的耳朵。耳朵前面也脏,但耳廓背后却同样白皙干净。流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出声阻止了车夫继续被戏耍丢脸的行为,“老李,住手。”
车夫不服气,但知道当家的一向说一不二,也就愤愤的停了下来。边大口喘气,边涨红着脸拿眼睛瞪两名乞儿。流玥的马车本来就行驶在大路上,这么一闹自然吸引了许多人过来围观。
车夫不动手了,两名乞儿也不再逗他,只扯着嘴角,露出痞子一样的笑容看向流玥。流玥轻身从马车上跳下来,缓步走到两名乞儿身边,浑身脏兮兮却没有一点异味儿,流玥心中的那个念头就更笃定了。不过面上,流玥依旧不动声色,“你们揽我的马车,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我们两兄弟都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请我们去罪仙楼吃顿饭吧!”不是乞求的语气,而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流玥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随即挑起嘴角一笑,也拿出一分痞气,道:“能给个理由吗?我为什么要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