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鸾迫不及待招来了银环:“你快去把非儿叫来,我有事情问她。”银环的脸上还有伤,经过大夫人的调教再不敢那么跋扈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银环行礼之后,低眉顺眼地离开了。
不多时,非儿就跟着银环来到了秦鸾的房间,非儿是第一次来到秦鸾的房间,不由有些新奇,又有些胆战心惊。这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上上制品,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都在这里出现,那摆放的金玉瓷瓶,还有那所用的镶着金镶玉的碗,还有大夫人手腕上所带的镯子,每一样都是她梦想中想拥有的东西。
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如果自己能够住这样的屋子,那该多好啊。
只是非儿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粗使丫头,根本没有这个福分,她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道:“奴婢参见大夫人。”
秦鸾本是背对这两个丫鬟的,听到非儿的声音,不由转过身来,她双目凝视非儿,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若是以后有谁追究起来,非儿就是替死羔羊,谁也查不到她秦鸾头上。
“起来吧。非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按照我说的办妥了?”秦鸾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夫人,是按着吩咐做好了。”非儿低眉敛目,不敢看秦鸾的脸色。
“很好,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奖赏。”说着,秦鸾拿起桌子上的一锭银子扔在了地上。
非儿看到一锭银子摆在自己面前,当即心下一喜。想不到大夫人竟这么舍得,打赏自己这么多钱。她赶紧叩谢道:“奴婢谢夫人赏赐和抬爱,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夫人效力。”这么多银子,就是她两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啊,看来跟着大夫人是没错的。
“知道就好,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鸾恩威并施,语气并不激烈,却让非儿心里一颤。
“奴婢谨遵夫人教诲,请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非儿也不算笨,立刻表明衷心。秦鸾心里一笑,看来非儿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
“好了,你领了就银子下去吧,有事自会吩咐你。”秦鸾语气和缓了些,非儿还有用处,现在得先让她看到甜头。
“是,夫人,奴婢告退。”说完,非儿拿起银子放在了自己怀里,依言退下了。
银环看着对非儿得了打赏,有些愤愤不平,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心里暗暗记下来了。
秦鸾看着非儿离开房间,对身边的银环道:“今天打听了吗?那个骚狐狸怎么样了?是不是能走动了?”
“回大夫人,是的,奴婢打听到了,沈碧云正在房里渡步,气色不错,大家都在夸赞慧远法师神通广大。”银环不动声色的回禀消息。
秦鸾脸色一沉:“哼,这个骚狐狸还真会装!什么慧远法师?我看就是沈碧云故意装病,想让老爷多关心她而已!”不得不说,她的直觉十分准确,只是可惜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这次就有她的好果子吃了,我看见她就恶心,这次一定要把她从这个家里赶除去,否则我这个丞相府第一夫人就当得不安稳。”
她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面上面露凶相,心里有说不出的气愤。自己堂堂相府主母,凭什么要看一个妾的脸色?还要给她探病,凭什么?
“夫人说的不错,那沈碧云很快就要遭殃了。奴婢提前祝贺夫人即将除去这个眼中钉。”身为秦鸾的贴身丫鬟,秦鸾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眼里也露出精光。只有秦鸾地位稳固,她这个丫鬟才更有前途。
秦鸾神色稍霁,语气也缓了下来:“对了,明天记得在饭菜加上少量那个东西,是加在我的饭菜里,明白吗?”她拿出一小包粉末状东西,递给了银环。
银环的手都在颤抖,她当然知道这些粉末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的用途。正因为知道,才更加害怕,一个不注意,可是会出人命的:“夫人……这到底意欲何为,夫人可不能伤了自己啊。”
“让你做你就做,我要用这一记扳倒沈碧云那个骚狐狸,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如果透露出来,小心项上人头!”秦鸾的声音不大,也不严厉,可银环就是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银环吞了口口水,心道反正她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只要加微量的这种东西就行,如果真的能扳倒沈碧云,将其母女赶出去,倒也是美事一桩。加料这点小事情孩难不倒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是,夫人,奴婢知道后果,定然不会外露。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银环一咬牙,决定一条路黑到底了,反正事已自此,没有退路了。
秦鸾摆摆手:“嗯,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
次日晚饭,秦鸾就如同往常一样,是与乐凝清在东院用餐的,盯着桌上鲜美可口的饭菜,她心里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畏惧吃了进去。
很快,肚子就疼了起来,巨痛让她浑身冒汗,但为了以后,她必须得忍。
“啊……来人啊……”秦鸾痛得脸色苍白,一下匍匐在桌上,心里暗骂沈碧云,她今日的疼痛迟早要加诸在沈碧云母女身上!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银环立刻凑了上来,看到秦鸾的样子不似作伪,害怕自己是不是把东西加多了,扶着秦鸾的双手都在颤抖。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乐凝清一惊,看到自己娘亲这样难过,也没有了以往的跋扈,赶紧走到秦鸾跟前嘘寒问暖。
“肚子……肚子好痛……”秦鸾讲话都有气无力了,可见药性之猛烈。
银环不敢再耽搁,立刻喊了下面的一个小丫鬟:“你快去去请大夫,夫人吃了东西不舒服,快去快回!”
那小丫鬟赶紧道:“是。”
银环又吩咐旁边另一个丫鬟:“你快去请老爷,就说夫人病了,一定要把老爷请过来!”那个丫鬟也不敢怠慢,赶紧跑了出去。银环身子发寒,觉得大夫人真是太冒险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
乐凝清急切安慰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可不要有什么事啊,大夫马上就来了,娘你坚持一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娘亲自导自演。
“我只是肚子疼,没什么大事。”秦鸾脸色苍白,无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看到女儿这么担心自己,心里不由淌过一股暖流。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值了。
“那就好,娘,我先扶你到房间休息吧。”乐凝清心下稍安,在她看来,娘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她和银环一人一边,扶起秦鸾往房间走去。
秦鸾心下冷笑连连,她就是为了吸引乐世安的注意力,才出此下策的,她这一病,乐世安肯定会把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来,这样的话沈碧云母女俩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不多时,去请大夫的小丫鬟就出了门,小丫鬟心里很害怕,大夫人就是她的天,如果夫人得了什么病,她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是这大晚上的,小丫鬟觉得很害怕,谁知走出东院刚好看到沐云总管,小丫头立刻有了主意:“奴婢参见沐总管。”
“点儿,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神色如此慌张?”身为总管,府里的丫鬟沐云基本上都能叫上名字。这个点儿是大夫人身边的,怎么大晚上还往外跑?
点儿赶紧回答:“是出大事了,沐总管,我家夫人忽然病倒了,银环姐要奴婢去请大夫,可是天这么黑,奴婢害怕。”小丫鬟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大夫人病了?”沐云一愣,随即道:“那让我去吧,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家夫人。”他说着就往外走去,这事可耽搁不得。
“多谢沐总管。”点儿心里稍安,终于不用大晚上跑出去了。
这边去请乐世安的丫鬟不如点儿运气好,她先去书房,结果没有找到丞相乐世安,她又快步去了西院门口,猜测老爷可能在这里,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乐福在看门。
“乐福大哥,请通秉老爷一声,大夫人病倒了,希望老爷能够去看看。”小丫鬟喘着粗气,呼吸都有些不匀称。
乐福先是一惊,接着有些幸灾乐祸,大夫人病了那叫活该。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只说:“那好吧,我去禀告老爷一声,你先在这里等着。”
“多谢乐福大哥。”小丫鬟擦擦脸上的汗水,这一路跑来,可累坏了。
乐福慢悠悠走到了西院花厅,正看到老爷和二小姐、二夫人在吃饭。这段时间乐世安已经在这边过习惯了,平常自己忙的时候就随便在书房吃点,在大夫人那边的时间不多。乐凝清嚣张,尽使小性子,秦鸾又不如沈碧云温柔体贴,让乐世安感到厌烦。
自从二女儿乐凝轩变得聪慧,她就越发对乐凝清不满意了,他每天都会来西院吃上一餐,很是享受有乐凝轩和碧云陪着的感觉,西院已经成了风水宝地。
乐福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着饭,有些不愿意打扰,但他知道若是不说,最后倒霉的还是那可怜楚楚的下人。
“奴才参见老爷,二夫人,二小姐。老爷,奴才有事情禀告。”想了想,他还是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