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求秦校尉让我偷偷离开的,结果不晓得何时,底下院中已经围满了人,俱都手持火把和刀剑,更有数人已经爬上了房顶,朝着我们包围了过来。
得,跑不掉了。
我怕秦校尉为难,索性把脖子一扬,冲着围拢来的人高声道:“我是底下那色胚的救命恩人,快点喊他出来。”说完之后,我重重地跺了下脚,结果差点儿直接摔了下去。
宁致远出来了,他站在院中,扬着头,脸上带着浅笑,冲我招了招手。我捡了块瓦片冲他砸了下去,他脸色瞬变,却不闪不避,仍由那瓦片砸到他肩头,引得身边那女子一声惊呼,“王爷。”
那声音惊惶无措还带着颤抖,像是我砸的不是宁致远,而是她一般。
而这时,宁致远忽然回过头,皱着眉头看了那女子一眼,眼神中微微有些错愕,随后又恢复漠然,“你怎么在这里?”
装!那姑娘一直在好吧!我翻了个白眼,就听到宁致远喊了一声,“小七,下来。” 那女子此时才转过头来看我,见着我之后瞬间用双手捂住了嘴,一脸震惊地愣在那里。
我也愣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当初在启夏关遇到的那个巫启国亡国公主,逐日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跟着秦校尉一起来的?当初宁致远哪怕是女儿身,对这亡国公主也颇为照顾,现在硬件设施完全,宁致远恐怕早已将那逐日公主吃干抹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可能只聊天不办事吧?当初我为魂体之时亲眼看到齐宣王在御书房与那女子纠缠到一处,若是今日我来得稍晚一些,只怕又会撞见一幅活春宫,想到这里我看向秦校尉的眼神就颇为幽怨,当初逐日公主不是一心记挂着秦校尉的么,秦校尉乃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没把那什么公主给拿下,反倒让她出来祸害人。
“太好了,你还活着。”秦校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眸光深幽,让我一时有些心惊。
就在这时,底下的宁致远声音里已经含了怒意,“青七,给我下来!”
我回头冷冷瞥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啊,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你怎么自己不上来。”
宁致远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只听他轻笑一声,然后冷冷道:“把她给我扔下来。”
虽然秦校尉没有动作,身后那些包围过来的黑衣人却齐齐扑了过来,我闪躲几次之后不晓得被谁下了黑手,用石块击中了脚踝,使得我身形一晃,接着被一人单手拎起往底下一抛,我在空中翻了个身,脚尖互踩然后借力往上一纵,面对宁致远时还不忘朝他翻了个白眼,正要落到屋顶上时,无数块石头暗器接连而至,我避之不及被击中之后直接往下坠落,正欲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将我接住之后牢牢锁在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我忽然心跳加速,假意挣扎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动弹,而是扬着头与他对视。
“宁致远,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性命,你竟然用石头砸我。”
他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你先动手的。”
“散了。”
宁致远抱着我进了房间,在门口的时候我扭过头看到那逐日公主脸色惨白,一直被石头压着的心瞬间舒服了许多,于是我很大方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顺手勾住了宁致远的脖子。
逐日公主穿的是薄纱裙,先前房间里应该有取暖的,现在站在屋外,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当真是一朵娇花,风雨欲来,好花正艳,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替她挡风遮雨。只可惜,当初我就不喜欢她。
现在更不喜欢了。我将头埋到了宁致远的胸膛里,他进屋之后直接将我给搁到床上。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随后直接扯过他的手腕把脉,良久之后才皱着眉道:“体内还有余毒,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咳血?”
他点了点头,随后竟然眼睛一弯,眸子里波光潋滟,像是含着雾气。
“小七。”他轻声叹道:“你在不来,我咳的血能够染红一池春水了。”
我顿时哆嗦了一下,“多久咳一次?”
“平时偶尔咳一点儿,但每月都会有一次咳得比较多。”他说完之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怎么穿这么少?”
我没理他,而是自顾道:“一月一次,咳血,跟女子月信差不多了嘛。”
宁致远:“……”
他眸中的春水结成了冰霜,嘴角更是勾出一抹冷笑,许久之后才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真不该期待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说完之后他忽然又笑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此时我与他离得极近,他的脸离我不过寸许,那笑容便如桃花绽开,让我喉咙发痒,心头更是一紧,我觉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便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心口,突然很想夸夸他生得美,一个笑便能让人失魂,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变成了一句,“宁致远,我觉得你好像变白了。”
他脸一黑,眸中闪出幽幽的光,半晌之后才撇了下嘴,“现在是冬季。”
说完之后他突然伸手袭上了我的胸,嘴角勾着一抹邪佞的笑来,“怎么这么喘?胸缠得太紧了?”我心头一慌,脑子里好像有惊雷炸开,等到他的手钻入衣襟才回过神来,然后直接给了他一记直拳,他先前神情过于专注自然没有提防,而我一惊之下也使出了全力,结果,他的眼眶瞬间就青了。
他的脸也黑了。
“青七!”
我虽然心虚,却仍旧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刚刚那逐日公主穿得那么少呆在你房间里做什么?”
他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才道:“我没注意。”随后他阴沉的脸又有了松动,他轻哼了一声道:“莫非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