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等得很焦急。不多时,汪直带着太医气喘吁吁地来了。
太医正要给朱见深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这句话还没说完,朱见深就着急地挥挥手:“免了,太医,你快给病人看看吧!”
估计汪直在路上已经跟太医说清了原委,因此太医便赶紧上前给沈晚真把脉。芳琴事先已经在沈晚真的手腕上铺上了手帕,太医仔细地听了听,疑惑地说:“奇怪,虽然有些血亏,但这并不严重,脉象也甚是平稳,尺脉沉取不绝,未有不妥啊!”
朱见深着急地说:“既然脉象平衡,尺脉沉取不绝,那她为什么还昏睡不醒?”
太医连忙上前叩首,说:“依臣所见,病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就算失血过多也只会暂时昏睡,多喂以红糖生姜汤,再进食人参乌鸡汤,散寒活血,多多调养便可。”
朱见深不高兴地说:“她都睡了十二个时辰,你还说她身体没有大碍?”
太医连忙又说:“殿下放心,病人呼吸均匀,脸色平静,气息也还尚好,估计再睡不多时便会自行醒来,若殿下不放心,臣便留下来随时观察好了!”
朱见深想了想,“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再去请你就是。”
太医低头作揖:“是,臣告退!”
汪直将太医送出去,再回来时,朱见深已经坐在床边,紧握着沈晚真的手,神情很是忧虑。
汪直安慰说:“殿下,真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朱见深又掉下泪来,说:“她受这么大的罪,全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难过呢?”
汪直说:“殿下不要太过自责了,真儿就是为了不让殿下分心,才自行了结此事,如果殿下还这么难过,那不是白费了真儿的一片真心了吗?”
朱见深看了汪直一眼,抹去泪,伤感地问:“你是怎么对太医说的?”
汪直说:“殿下放心,太医什么也没有问,奴才已经给太医打赏了一些银子,他会对此事守口如瓶的。”
朱见深点了点头:“好,你办事,我放心。所需要的开销,你统统从太子府支出就是。”
“是,殿下。”
朱见深转头对芳琴说:“芳琴,打盆温水来。”
芳琴点点头:“是,殿下!”
芳琴出去了,朱见深凝望着昏睡中的沈晚真,哽咽说:“我从小历经坎坷,落魄失势那时,所有人都对我十分冷淡,甚至就连小小的宫女和太监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就连我的生母都与我划清界限,生怕与我有什么牵连。只有真儿,她从我四岁的时候开始陪着我,爱护我、照顾我。如果有人问我,这世上对我最真心的人是谁,我会答,惟真儿一人是耳!”
说到这里,朱见深又抹了抹泪,“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为我顶着头顶的一片天,好不容易到了如今,我重登太子之位了,原以为我从此可以反过来爱护她、照顾她了,没想到,还是让她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