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知道迎春姐姐的事再提也无用,只好将心事埋在心底。面色逐渐的恢复了平静。看到杨柳媚妖娆的摸样,不禁问道:“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性别很重要吗?”杨柳媚收起笑脸,一脸寒霜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提这个话题!我是杨树和柳树的结合体,你说是男还是女只有宗主从来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这也是我为宗主效命的原因之一。以后你也不要再提起,否则哼!”
“对不起!”百合连忙道歉:“是我鲁莽,不该提这个话题。”
一路无言,两人穿过花径、水台、小桥来到一处亭楼边。动人婉转的乐声从亭楼中传出来。
“宗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记得我的话,什么事都要斟酌一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杨柳媚说完,退过一边。
百合平稳了下心跳,昂首走了进去。
亭楼四面迎风,上挂有卷帘。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上有六位妖艳的年轻女子手持琵琶、笛子、萧等乐器,穿着极短、极薄的各色短衫,雪白的双臂上缠绕着长长的丝带在轻盈的舞动着。看不出舞蹈的含义,但入眼流畅、动作优美,极为养眼。
周围随意的摆放着一些坐垫和矮几,上摆有各种珍奇的果实和一些罕见的菜肴。一些生长怪异,或高大粗狂或瘦小精湛的人,或坐或卧,喝着手中的酒,吃着桌上的瓜果,指点着正中的女子,相互谈笑着。
带着黑纱斗笠、从不示面于众的花宗坐在正席,举着酒杯和左右之人逢迎、说笑。
见得百合走进来,花宗放下酒杯,将手一拍。正在跳舞的女子都停了下来,道了万福,退出了亭楼。
四下的人都停止了说笑,望着走进来的百合,都目瞪口呆起来。一脸稳重,正襟而坐。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花宗笑着,站起身迎了过去,伸手拉住百合。百合欲拒,却挣扎不过,只好由他带进了场子的中间。
花宗说道:“各位!你们都是来自不同地域、妖界的掌权者。现在我们已经加入到同一个阵营。不论你们是家族的族长、还是妖王、还是未来王座的继承者,但在这里都一视同仁,公平竞争!谁能博得这位美丽公主的青睐,那谁就是入幕嘉宾!”
众妖都笑起来,都说道:“你是盟主!你说了算!咱们都听你的!”
花宗笑道:“这位便是花中极为难以幻化的百合,也就是百合仙子。端庄美丽、典雅大方,一旦芳心所属,可是千年不变。你们也见到了其他类型的花仙,自己做一下比较。无论相貌、气质、体型都有着天壤之别。”
百合心中冷笑,鄙视的望向在座的各位。
那些妖看到美人正把美目看向自己,纷纷做出最帅的摸样,咧嘴呲牙,向百合挤眉弄眼。百合心中一阵恶心,正要开口说话。
百合心中忽然响起花宗的声音:“你给我听好了!一切都是为了妖族的存亡!你作为妖,要尽到你妖的本分,不要自取灭亡、妄想和人类走在一起!听我的,你活,那个刘安宁活!不听,你死、他也死!”
百合正要说出去的话,又咽回了肚中。她低下头,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竟然会害羞!你们看,她害羞了像咱家的那些娘们,哪个会害羞一言不合就光膀子上来和我打架呢!”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急搓着手,惊喜的叫道。众人一片笑闹。
“盟主就是体贴咱们,这样的极品都给大伙找来了!可就是不够分啊!”一人的话语引得哄堂大笑。
“说话不能太俗气!你们也都学些斯文来,不要吓到了百合仙子!从今起,百合就住在这座亭楼中!不许用强、不许耍手段、不许挑拨离间,用各自的心来感动她,让她自己决定嫁给谁!各位盟友,都记住了嘛”花宗说道。
“记下了!记下了!”众妖都摩肩擦掌,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刻就把花宗和其他人都撵出去,自己好好的向百合表白一番!
“好了!我们走!去议会大殿,有些事项还要再议一下!”花宗说完,从鼻子中轻哼了一下。只有百合听得到,也听得懂。顿时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寒气,把那颗有了些希望的心冻得冰凉。
眼前是破砖烂瓦、残墙断壁,往日繁华的飞来酒栈已不复存在。四下废墟中不断的冒出青烟在空中飘荡、徘徊似乎还在留恋昔日的辉煌。
宁儿和无用牵着马从废墟中走过,直接来到飞来酒栈的后院。跨过倒塌的院门,宁儿站在悬崖的石门前。
无用上前仔细查看后,向着隐藏的石门重重的拍击几下。没有丝毫的反应,连上面看似伪装的泥土都没有脱落半分。
宁儿笑道:“他们在这里经营了百年有余,是有机关的。你看,在这里!”说着走向一侧,把手伸进石门侧的一处凹陷,按着记忆,左旋几下,右旋几下。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宁儿吸了口气,挺直腰板向洞中走去。
无用疑惑的看着宁儿,但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刚走了两步,宁儿不禁停下了脚步,令人窒息的浓重酒香夹带着粘稠血腥味便迎面扑来。宁儿大惊,在手上腾起火焰,屏住呼吸,快步向里走去。
曲折迂回的石道,尸体沿路东倒西歪,相互叠加。地面上满是还在流动的鲜血,这些人刚死了不久。有老人、年轻人、女人、还有孩子。
这些人们相互偎依、相互遮挡着有母亲将孩子压在身下,但利器将他们贯穿;有老人伸开双臂,想要羽护身边的人,但怎么能挡住犀利的刀剑;有人手中拿着破碎的凳脚,但手臂还在高举,敌人的长枪已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们似乎都想保护对方,可是却都无能为力。各个面目痛苦、双眼圆睁,死得极不甘心。
宁儿忽然感觉到疲惫,心中顿时凉了。勾天乐和贾不群是不是也宁儿不敢想象,坚持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