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给战士们留一个深刻的纪念。
回到训练营后,聂星一组人第一件事就是吃饭,也不管身上脏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管自己是否变成了野人,吃饭为第一要务。
在无名山脉上的最后一些日子,五人几乎是饿着肚皮挺过来的,那种饿的全身冒虚汗的感觉让人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给人的感受就是,如果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命都可以不要。
侯飞一组人是在第二十九天才到达训练营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第二十九天才到达目的地A的,当聂星看到他们的时候,几乎都不认识他们了,侯飞头发长的好长,胡子都冒出来了一大把,全身狼狈不堪,真像个野人似的。
“格老子!”侯飞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骂道,“他娘的……我一个星期都没有拉稀了,连撒尿……也是半天挤出一点点,奶奶的,那些老东西们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别说寻找食物,连……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聂星呵呵笑道:“先吃饭吧,别噎着!”
侯飞叫道:“你放心,我他娘的命大,这点饭算什么,就是给我一桶饭,我也吃的下!”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次的结业考核,除了有一组人没有及时到达目的地外,其余的人都通过了。
没通过的那组人伤心的不行,想以绝食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后来还是被李教官给劝住了,说今年通不过,以后还有机会。其实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特种兵的选拔是一片一片来的,明年说不定到别的军区选拔去了。
还剩下八十五人,想不到这次竟然有这么多人通过,这让朱发杰和李教官大为意外,往年从没有这么多人通过考核。朱发杰骂道:“他娘的,这地球是不是倒转了?”
聂星站在宿舍门口,望着训练场上来来往的宪兵和战士们,心里感慨不已,刚来这里的时候好几百人,现在只剩下八十五人,算是物是人非了,自己也由一个普通的小兵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特种战士,当中的点点滴滴,真是让人不能忘记。
“李蒙,刘子俊,你们还好吗?我现在通过了结业考核,成为了一个特种兵了!”
第二天早晨进行了集合授衔,教官们给战士们每人佩发了一张带着TZ字样的臂章,朱发杰说道:“战士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已成为真正的特种战士,非常感谢你们,你们向自己,和我,证明了你们是最优秀的,你们没有令我失望,也没有令你们自己失望,你们通过了最严格的训练,你们战胜了自己!”
“以后,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合格并不代表你们就是优秀的特种战士,你们还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雕琢。要不断地充实自己,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的战士……”
“你们要向老特种兵们学习,他们身上有许多你们没有的经验,向他们学习,你们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少绕很多圈子,那是一些非常宝贵的财富……”
“特种兵的路是寂寞的,没有鲜花陪伴,也没有掌声相随,而你们执行的却是极秘密,极危险的任务,任务成功了没有人为你立功,受伤牺牲了也没多少人记得你……”
“在这大半年的里面,几乎每一天都有人被踢走,不是说他们不行,只能说他们意志不坚定,留下来的你们一个个都是意志坚定者,国家需要的就是这一种人,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为祖国,为人民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哪怕是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在这大半年的时间,你们受到了不少的折磨,那是训练营对你们的磨练,想想看,你刚进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这个训练营是你们这一辈子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想来你们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你们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明天你们就要离开训练营了,这个训练营今后将成为你们的回忆,而且也只能成为你们的回忆,你们几乎是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这一次朱发杰讲了很多话,很多很多,仿佛这大半年他根本就没有说够一样,虽然有时候嘴里面还讲出不少的脏字,但大家谁也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感觉非常亲切。
明天就要离开训练营了,一切都变的那么不舍!
整个上午战士们都在围着训练营转,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机会看,只是以前天天在训练,天天把精神崩的紧紧的,哪有什么时间和心情观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明天就要离开了,看一眼就少一眼。
下午领取行李袋,战士们刚进训练营的时候,把行李袋以及各种各样自带的物品塞进了一间仓库里面,现在得把它们取出来。仓库里面的物品整理的好好的,井井有条,宪兵早就把这些东西整理好,然后归类,大半年过去了,竟然没有发生一点莓变。
然后就是布置食堂,战士们即将离别,训练营为他们举行一个欢送会,听宪兵们说,晚上朱发杰和李教官还会请他们喝酒。
这可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这大半年了,别说喝酒,就连酒香都没有闻到过,这一下不但可以喝酒,而且还可以与教官们一起喝,别提有多刺激。
战士们和宪兵们把食堂布置的富丽堂皇,就像过年似的,大家忙着,乐着,完全忘记了明天就是离别的日子。
欢送会是在晚上七点钟开始的,大家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兵,一堆男人挤在一起嚷嚷乱叫,你请我敬。朱发杰,李教官,马教官等人也放下了自己教官的身份,与战士们挤在了一起。
“喝,一定要喝,不喝你就不是一个男人!”侯飞对着一个宪兵大声嚷嚷着,受了他们大半年的气了,现在终于可以找机会报复了。
那个宪兵端着一杯酒,头晕脑胀,两眼通红,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他很想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但胃里面好像一点都不给情面,一个劲儿上涌,所以那杯酒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喝,快喝啊,别让别人等着,我可是先干为敬了!”侯飞得理不饶人。
后面的鸟人,包子等人正排着队,笑迷迷的看着那宪兵,那表情仿佛在说:“喝吧,快点喝吧,看今天晚上不把你干倒,平日你们够嚣张的,今天也非让你们趴下一回不可!”
朱发杰规定的是每个人两瓶啤酒,喝完了就没有了,但还没到半个小时,两瓶啤酒喝的差不多了。眼看战士们还没有喝尽兴,朱发杰只好又给每位战士增加了一瓶。
那宪兵看来喝了不止两瓶,三瓶也应该差不多了,肚子里面的啤酒估计已经涌到喉咙上了,跟本就喝不下去。只见他嘴腮子突然一鼓,顾不上再和侯飞碰杯,放下酒杯急忙向外面跑去。
“哈哈,哈哈……”侯飞几人笑的得意忘形,这下终于算出了一口气,之前宪兵们那刁难的言语和眼神是多么的让人憎恨。
其他桌也是类似的情况,一桌分为两派,一派是训练营的学员,一派就是宪兵,两派喝的天昏地暗,谁也不服谁。
聂星对笑的正起劲的侯飞几人叫道:“爽,就是爽,把他们全部喝趴下,那就解恨了!”
朱发杰和李教官等人拿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每到一桌那一桌就会掀起一个小高潮,他们几个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两眼红的不得了,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
来到聂星这一桌时,朱发杰拍拍聂星的肩膀,对聂星又仿佛对大家说道:“来来来,咱们一起喝一杯,喝了这一杯以后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兄弟们,咱们能在一起生活大半年,那是一种缘份,中国十几亿人,偏偏咱们就碰在了一起,不是缘份是什么?来,****娘的,干!”
“干!”战士们喊声如雷,然后一饮而尽。
聂星听到朱发杰这一番话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喝这杯酒之前,他对朱发杰一直都带有憎恨的心理,可是现在,那种不满,怨怒都在一点点消失。朱发杰在训练期间并没有针对某一个人,也没有公报私仇,他是恨铁不成钢,他恨不得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一个特种战士,他所做的一切光明磊落,对得起他自己,对得起每一个士兵。
喝完这一杯酒后,朱发杰几个人又向临桌走过去。聂星喝完这一杯酒后,感觉胃中一阵翻腾涌动,有些想吐的感觉,连忙捂住嘴巴,对着同桌的战友们摆摆手,向食堂外面跑去。
“呕……”张开大嘴,吐出一大堆脏物,原先喝进去的啤酒都算是白喝了。
“怎么,受不了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聂星抬头一看,说话的就是原先被侯飞几人灌醉的那个宪兵,他正蹲在不远外吸烟,一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
“你,你没有喝醉?”聂星甚是惊讶。
“那点酒怎么能灌醉我?”宪兵吐了一口烟圈,笑道。
聂星苦笑,原以为这个宪兵喝酒不咋地,想不到他是深藏不露。
“要不要抽烟?”宪兵从身上抽出一根烟,准备抛过来。
聂星连连摆手,说道:“不抽,这里不是不允许抽烟吗?”
宪兵笑道:“那是针对你们,我们可以,平时你们看不到我们抽烟,那是因为我们跑到山上去抽了。这山沟沟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抽烟怎么解闷啊!”
聂星有些奇怪:“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就是听收音机也行啊!”
宪兵苦笑一下,说道:“这里连信号都没有,收听个屁啊!”
也是,这里距离外界不知道有多远,山连绵起伏,哪里有什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