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发杰看着士兵们吃下最后一口肉,沉声道:“今天中午的成绩我非常不满意,一顿饭竟然花了四十分钟,远远超过了规定的时间。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惩罚,晚上接着吃瘦肉!”
此话一出,很多人差点发疯。
下午训练的效果可想而知,不少人还沉浸在午餐的瘦肉上,跑着跑着突然一股恶心劲涌上来,想吐又不敢吐,最后还得咽进肚子里。还有人一想起晚上还是吃瘦肉,脸上的眉头皱的几乎成了三角形。
晚上食物果然是瘦肉,大小和重量和中午的差不多,只不过时间放久了,那股毛臊味和腥味更浓。聂星不得不学着李蒙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吐就把东西吐到碗里面,然后想方设法吃掉。
这个晚上一下走了五个人。
躺在床上的聂星满脸憔悴和疲劳,已没有了刚进来的那股新鲜劲和冲劲。训练营里面无休止的训练加上各种变态的折磨,他不知道有多大把握能够撑下去。曾经信誓旦旦说特种部队训练不算什么,现在才知道错了,训练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又想家人了,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训练营里面不允许通信,也不允许打电话,所以士兵们的世界是与外隔绝的。也不知道吴慧婷和陈怡过的怎么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这段时间只顾着训练,连想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吃异食的训练还在不断持续着,本以为吃生猪肉已经是变态了,没想到后面的吃法更加变态。
周二早上,吃完早餐的士兵们看到几个宪兵挑着木桶走进厕所里,没过一会儿,每人从厕所里面挑了满满一担屎尿出来,倒在训练场的一个角落上。恶心的臭味立马飘满了整个训练营,熏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又要干什么?”李谷皱着眉头道。
“不知道。”聂星摇摇头,“反正又要整人了!”
上午的太阳暴晒着,训练场上那一个角落被晒的恶臭扑鼻,甚至还有蛆在上面钻来钻去。训练时,士兵们都在想着那个角落到底用来干什么,真是各怀心事。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那个角落的用途,中午吃饭时,几个宪兵把饭桶和菜桶抬到那个角落旁边,然后打饭打菜,而士兵们则被要求围着那块特殊之地吃饭。
这种点子亏朱发杰想的出来,真是变态中的变态。
哪里还吃的下饭,士兵们还没吃就一点胃口都没了。那些从人肚子里面拉出来的东西倒在地面上,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表面已经变的干燥,不少苍蝇飞来飞去,忙的不亦乐乎。
不吃饭是不可能的,尽管早上的伙食勉强过关,但一个上午的高强度训练,已经让士兵们饿的不行。现在这个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上顿吃的再饱,经过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下顿就饿的不行了。
同昨天一样,很多人把饭菜吃到嘴里,臭气一熏,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有些士兵吃着吃着,突然飞来一只苍蝇,落在碗里面。苍蝇刚从那些肥料上飞出来,脚上脏的不得了,士兵们一看,想都没想,就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吐个精光。
这次朱发杰没有多管闲事,谁要吐就吐,哪怕把全部的饭菜吐光了也行,只要你不怕挨饿。但是有一件事却令他大为光火,而且闹腾了半天。
聂星的室友红叶因为一只苍蝇飞到他的碗里,落在了一块肥肉上,他想都没想,夹起肥肉丢在了地上。这个动作恰巧被朱发杰看到了,他走过来,指着地上的那块肥肉道:“谁叫你把肉丢在地上?”
红叶解释道:“报告教官,一只很脏的苍蝇飞进了我的碗里面,这块肉不能再吃了!”
朱发杰才不管那么多,吼道:“我不管这块肉脏不脏,但你把它丢在地上,就是浪费粮食。捡起来,吃掉!”
红叶傻眼了,那块肥肉正丢在一坨屎上,而且由于用力过度,肥肉已经和屎连在了一起,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吃吗?道:“报告教官,肥肉已经落在屎里面,不能吃了!”
朱发杰冷冷道:“屎再脏再臭也是你们拉的,别废话,赶快捡起来吃掉!”
这样的态度简直是把人逼上绝路,红叶气的全身发抖,忍不住回应道:“要吃你吃,我不吃!”
朱发杰大怒,一脚踹在红叶的背上。红叶猝不及防,连人带碗摔倒在屎堆里,胸前及嘴角边都粘满了屎,碗倒扣在屎堆上,里面的饭菜洒了个精光。
红叶哪受过这样的刺激,当场就哭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上和脸上的屎,站起身来,骂道:“****你朱发杰的祖宗十八代,我咒你全家死光光!”然后回身捡起碗,使出全力向朱发杰摔过去。
朱发杰轻身一闪,躲过了碗,然后冲到红叶面前,脚一踹,再次把红叶踹倒在屎堆里。红叶第一次是俯摔,这一次是仰摔,这样一来,全身被屎粘的到处都是。
红叶这次失去了理智,爬起来就朝朱发杰拼命,边哭边骂道:“朱发杰,我要杀了你!”
几个士兵连忙丢下碗,也顾不上脏,拼命地拉住红叶。聂星也丢下碗,跑上前去劝架,如果红叶再闹,很可能会被朱发杰踢掉。其实他也明白,红叶肯定不会在训练营呆下去了。
红叶挣扎了半天,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大哭,一个劲地哭,也不说话。
朱发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走了。
现场一度冷静下来,只剩下的红叶的哭声,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样,实属不易。
大家心里都非常难过,谁也不原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哭的一塌胡涂的红叶,聂星心里真是郁闷之极,不知道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头上。
哭了一段时间后,红叶起身撕掉红花,放弃了训练。
吃异食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朱发杰总是想方设法让士兵们吃的不舒服。生猪肉,生牛肉,生羊肉轮着换。生羊肉最难吃,一股很浓很难闻的味道,别说吃,闻起来就想吐。
围着训练场角落上的那块倒满屎的地方吃饭吃了三顿,朱发杰甚至在士兵们吃饭时,拿着一根棍子把一坨坨屎翻来翻去,害的几个士兵吐的差点虚脱。
这一周各种各样的伙食层出不穷,但份量并不是很足,虽然后来士兵们慢慢习惯了,但每个人饿的如同饿狼一样。朱发杰真是狡猾之极,故意不让士兵们吃饱,这样士兵们饿起来,什么都不管了,别说是已经搞好的生肉,就是放头猪,他们也会杀死,然后生吃掉。
随着时间渐渐地推移,以及士兵们适应能力的加强,朱发杰把各种各样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结合在一起,供士兵们训练。轻装和武装越野,平衡木,铁丝网,障碍池,后来又增加了一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
第三周的最后一天,跑了一个上午,聂星感觉又累又饿,这一周虽然不断吃些不伦不类的食物,有时候也有口饭吃,但没有一次吃饱过。每一次不是吃的半饱,就是吃的较为饱了也差不多吐出来了。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士兵们跑完最后一趟,终于回到了训练营,等着食堂开饭。
老远就看到了食堂门口摆放着的几个大铁桶,表明里面已经做好了饭菜,加上里面飘出的饭菜香,可以确定今天中午吃的不是异食。这下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中午不用再吃那些难吃的变态食物。
也不用再跑到那个倒满人屎的地方吃饭了,那地方已经被几个宪兵清理干净。
一声:“开饭!”
所有的士兵像是吃了兴奋剂,个个拿着碗伸长脖子,瞪着眼睛望着前面打饭打菜的宪兵。看着那白花花的米饭和那油腻腻的猪肉辣椒,口水都流出来了。能不再吃异食,对于他们来说,比过年还开心。
早上并没有吃饱,一个上午的高强度训练,肚子里面那点食物早已消化到了大肠里面。
长长的队伍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即使聂星,李谷,刘子俊,李蒙,侯飞几个人站在一起,都没有说话。饥饿和疲劳的力量促使他们尽可能地节省自己的精力,即使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事实上,他们已经懒的说话了!
宪兵们打饭打菜的速度非常快,三两下就把饭菜打完了。菜的种类并不多,多个菜炒在一起,成了一个菜。宪兵们不会惦量惦量一下勺子里的份量,打多少是多少。
士兵们也不计较自己碗里饭菜的份量是否与别人的一样多,即使计较也没有用,宪兵们也不会多打份量给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尽最快速度的吃,饿的不像话了,谁也不会在意饭菜的份量了。
集结号突然响起,朱发杰吹着哨子,带着小强急行军跑过来。士兵们根本顾不上抱怨饭没有吃完,丢下碗跑到朱发杰面前集合,他们吃饭不过吃了几口而已。
训练三周,士兵们弄清楚了一个问题,教官的话和行动必须百分百的服从,否则他一不高兴,就得把你跑死。
朱发杰望着个个嘴巴上还粘着油星的士兵们,吼道:“饭菜吃不完倒进潲水桶里,摆在碗里做什么?要浪费么?”
士兵们一听,排好的队伍又散开来,各自拿着各自的碗,把里面的饭菜倒进了潲水桶里面。聂星真后悔刚刚吃饭时没有多吃一口,以至大半碗饭菜倒进了潲水桶里面。
几个炊事班的宪兵见没有人吃饭了,干脆把铁桶里面的饭菜全部倒进了潲水桶里面。三个原本只装了一些潲水的木桶里面,一下就被剩饭剩菜倒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