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爱的徒弟说他连蚂蚁都不如就算了,还说要送上那么一程。是送哪一程?回房休息吗?他感觉他不仅被他的元素们欺负了,还被徒弟压着了。
往生闷闷的瞥了笑如清荷的墨可清一眼,正巧她身后又是繁花一片。白衣胜雪的她墨发轻扬,标准的贵族笑让他牙根都疼了:“徒弟,不想笑还是不要笑了。”
墨可清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同时也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不赞同和难过。空出手来捂着唇,垂眸思考了一下,然后重新抬眼看着等着她答复的人,眼眶那弯弯的弧度消失了,冰冷的表情让往生浑身僵硬,不由自主的想着,她曾经倒底遇到了怎样的事情,才让她把那层面具戴的如此完美。
她的笑是非常自然非常完美的,笑容里透露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与冷漠挂上钩的笑。那漂亮的银灰色眼睛也会随着笑容变得柔和,温温的。当她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引,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可是,如果仔细一点,细心一点,你就会发现,她藏在温和面具下的冰冷。冷漠到仿佛是另一个人,甚至会忍不住去怀疑,在她体内是不是还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往生紧紧的抿着唇看着她,此刻的她眼睛透着的是纯粹的拒绝。稍稍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光,把冷漠的眼瞳扑上了一层薄薄的暗色,拒绝任何人靠近的黑暗随着两者间的沉默越发的浓重。她脸部柔和的线条也因为她此刻的表情而变得有些冷厉,往生在她眼里找不到任何光亮,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其实是拒绝光的介入!
她把那些书籍放下,用手遮住他渐渐布满心疼的眼,说:“我想师傅并不想看到我失去笑容以后的样子。面具待久了并不会觉得累,所以师傅不要多想。”
当不擅长的事情变成了习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除了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总会因为她的笑容而想很多?这样的习惯延续了这么多年,她也没办法一下子改回去。在死魂领域的时候不笑不好,在这里笑了也不好,那她倒底笑还是不笑?
“徒弟……呜呜呜……”往生一动不动的坐在她身边,哭了。
从手心传来的温热让墨可清一愣,无奈的叹口气后,说:“师傅,你也老大不小了……”她发现她这师傅有点疯疯癫癫的,不会是复活后灵魂和身体有点排斥,所以不正常了吧?
“徒弟,呜呜……你、你太……太让人心疼了……呜呜!”往生继续抽泣,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在自家徒弟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子。
再次叹了口气后,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浅笑,只是这道笑容里多了些无奈。屈指一弹,满意的看到他额头中间的红印子后,道:“师傅,与其在这里流没用的眼泪,不如告诉为徒怎么出去?”
“那些禁制屏障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点变异了……”弱弱的擦了擦眼泪如是说道。他绝对没看到他徒弟眉角的抖动。
再次屈指一弹,将脑袋稍稍一歪,问:“我要的是方法,不是解释。”
“……”
“好的,师傅。我想我知道了。”
看着自家徒弟从容的捡起地上散落的书籍,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朝他这方向拍了拍灰尘,然后对他笑了一下起身走人。往生非常无辜的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清楚的知道,他被他此生唯一的徒弟的嫌弃了,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突破屏障。
不过,就算被嫌弃他也要问一句:“那个……徒弟啊?能不能告诉为师你知道什么了?”
墨可清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微风穿透她飞扬的发丝,掀动了她纯白的衣角,让圣洁纯美的她融入朦朦胧胧的柔光之中,她温柔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用喝着下午茶似的的悠闲语调说道:“虽然这个方法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不过,现在拿出来用用也不错。”
抬起手将发丝勾到而后,看着天际,笑容加深:“真怀念……以暴制暴的日子呐?”
以暴制暴?徒弟,你以前倒底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往生拍了拍还有点晕的脑袋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徒弟啊,你现在力量被限制住了,想以暴制暴似乎有点不大可能吧?”
墨可清继续走着她的路,头也不回的说:“师傅……”稍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衡量着要用什么样的词汇才叫合适?把怀中的书籍拢了拢,继而开口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想做而做不到的。”
“那有什么事是你不想做的?”往生把她怀里的书揽到自己怀里,看着她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笑痕如是问着。他也不是很想去计较那么多,只是这个徒弟身上有太多谜团了,他总会忍不住的去好奇,纯粹的好奇!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我是和平主义者。”
都要以暴制暴了,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在他面前说她是和平主义。他没有搭话,因为他知道她偶尔那稍作思考后的停顿是为了酝酿下一句惊天之语。
“可是总有些人会让我感到不愉快,所以我只好先把他们送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去。”颇感苦恼的皱起了眉头,道:“可是他们去了那里后,会有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那个朋友是谁,不能帮她解决麻烦?还是说,让她感到不愉快的人其实是个大家族里的重要人物,然后被那家族追杀悬赏?他徒弟现在在外面值几个钱?他会亲自绑着她去讨钱的,反正自家徒弟肯定有能力逃脱,发笔横财也不错。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很认真的看着往生,道:“以师傅这里的构造来分析,为徒似乎很难解释得清楚?”
往生嘴角抽了抽,好在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被她毒了那么几次后也习惯了,要不然他这头白发肯定会被自家徒弟气到透明!
洞口处,墨可清突然停下脚步,冰凉的冷风拂到她的脸上,眨眼的功夫就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羽睫忍不住的颤了颤,睫毛上的冰霜让她的眼睛有点不舒服,眯着眼睛看着昏暗的洞内,只有那浅蓝色的光团不停的闪耀,难道是要……孵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