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精明的脑袋里迅速分析她说的话的可信度,看着她那浅笑淡定的脸,眼睛里的认真让他脑袋都抽痛了!他瞬间觉得他那一生白活了!然后又觉得自己白死了!
从地上爬了起来,神速飘到墨可清跟前,握着她的手,无比诚恳的说道:“你……这个变态!”
笑得没半点儿感情的把人拍到墙上贴着,“我觉得师傅您需要冷静一下。”
徒弟……其实你才是最需要冷静的吧?打不死的魂体再次追上墨可清,屁颠儿屁颠儿的飘着,嘴巴不停的动着,就好像要把闷了好多年的话一下子倒出来一样。而墨可清那浅笑里随着他的呱噪多了份纵容。
其实他的眼睛被一块白布遮住,让习惯从别人眼睛里找内容的她稍微有些不习惯,可是看着他的唇形,她竟然会觉得他是个极其单纯的人。
他的嘴角有个上扬的弧度,就算是不说话,不笑,那也是悄悄上扬着的。让人看了心情很好。白发很长,因为是魂体的原因,所以在末端有些透明的样子,就连大腿以下也有点透明状,加上光的作用下,就像他自己先前形容的,鱼尾,挺贴切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徒弟你为什么看到我还能打到我?’交谈多了,那份生疏也就消失了。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不停的说。
“因为……我也死过啊?”说的真真假假,可是出奇的让一直飘在她身侧的往生安静了。安静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千万不要认为与世隔绝的人能有多么多愁善感,‘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墨可清一愣,银灰的眸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忘了,唯一记得的是……荒芜。”
荒芜,是她初临死魂领域时候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记忆犹新。没有痛苦,没有不安,只觉得一片荒芜。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荒芜,能让五感瞬间消失的荒芜。
‘徒弟,对不起……呜呜呜……’往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听他的小徒弟这么说他心里就难受!
歪头,不解。眨了眨眼睛后,想了想说:“我的死跟师傅没关系,所以不要说对不起。师傅的本体在哪里?如果没坏,我可以帮师傅复活。”只要没坏,应该可以跟阎罗商量一下。下地狱的人总比上天堂的人多,照他这种显摆和炫耀的程度,生前肯定没少杀人。
‘徒弟你有转生石?’没可能吧?而且转生石这么贵重,哪有人一见面就这么慷慨的?而且还是他死乞白赖来的徒弟……
“……”拨开眼前的蔓藤,面不改色的说:“师傅,孤陋寡闻还是不要出来丢人了。这世上不是只有转生石能让人复活的。”
往生凄凄然的背过身去擦泪,他觉得他被毒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她对那红衣少年的态度和对他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极端。就跟光与暗一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凭着直觉,墨可清走着走着,竟然到了与花海两两相望的湖泊。或许是因为屏障的关系,所以这里并没有风。而那湖面却荡着浅浅涟漪,翠绿的光折射到她的脸上,竟然让一旁的往生觉得有点冷。
明明是精灵似的小人儿,为什么总让他觉得有点冷呢?
墨可清眼神淡淡的看着立在湖泊中央的那雪白人影,雪白的发雪白的眉,肌肤都是近乎与雪的颜色,就连衣服都纯白到有些刺眼,若不是那翠绿的光偶尔划过他的衣摆,还真会把他当作一件白雪所做成的精美艺术品。
转眼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湖中的人,走到湖边那巨石旁坐下,身子懒懒的靠着石头,道:“一会儿可能会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师傅不要抗拒。”
还没等人问为什么,墨可清就已经闭上眼睛,脑袋一斜,睡了过去,胸口却没有起伏。往生那上扬的唇角抿成一条很不开心的直线,她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阎王殿上,空无一鬼。墨可清见怪不怪的走到案桌旁随意的翻着记录,看着规规矩矩的勾勾叉叉,细眉一挑,阎罗竟然没有偷懒?
“我可爱的清清啊……”刚刚睡了个大懒觉起床的阎罗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光速前来,完全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他可爱小管事的魔掌。领子被人揪住,只见那可爱的少女如深渊的眼底冷气直冒:“往生的身份是什么?”明明死了,却没有被带回地狱,生死薄上也没有他的名字。难不成,是归上面管的?
“往生?”阎罗就算是被人揪着领子也不忘摸摸下巴,状似思索了一下后道:“他的存在确实很特殊,不过能肯定的是,他不归地狱管,上面也不可能。”
松开对他的钳制,皱眉道:“他现在是我师傅,我要让他复活。”得不到答案她也不纠缠,直接说出目的。
“清清呀……都说这个叫往生的不归咱地狱管……”所以他没办法让他活啊?
随意的翻开一页,神色自若的拿起笔放在某个名字上,事不关己的说道:“曾经月老的徒弟把他的红绳乱绑,结果造成数不清的痴男怨女,坏了不知道多少姻缘,之前听说到现在还没还完帐。食物链总是相连的,如果我填上几笔……”
向来拿她没辙的阎罗终于还是妥协了,快速抢过她手中的‘凶器’,忙道:“你现在和那身子不是融合的不错吗?给点血吃就行了。之前都告诉你你可以在那个世界动用你在死魂领域的能力,怎么就忘了呢?”
听着他带了些嫌弃的语调,她手中变出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笔作势要画上几笔,不过在粘上纸页的那一刻停了下来,看着阎罗就像吃了糕点被噎住的表情,满意的一笑,她就是喜欢看他这种无比憋屈的样子。
唔……这种小兴趣,还是保留着吧。她也没想改。
轻轻一挥手,翻飞的纸张停留在写有墨逸天和墨薰夜和其他几个没听说过的人名页面,看着显示在他们名字下的红色大叉,嘴角一勾,似鄙夷,似不屑。
“清清呀?”好久好久,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他可爱的小管事露出这种让死魂们全体禁声的笑容了?艰难的吞了吞唾液,视线快速的朝生死薄上一扫,墨家?她现在的父亲和……哥哥?那个大大的红叉叉……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