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脸色苍白,冷汗不停的滑过额角,顺着脸部的柔和线条落到地面上。看着她漆黑的双眸,她的双腿竟然无法支撑她的重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双目里是无尽的恐惧!
皇御邪揽过墨可清,问:“你给她看了什么?”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冷眼看着竟然敢耍小聪明让她建立某种不可违的关系的管事,道:“我给她看的,对我来说,只是一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记忆罢了。”
“清儿,记忆……也可以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来……描述?”皇御邪不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他对她给她看的东西很好奇。
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过去,虽然,他并不算是其他人。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御邪……”感到苦恼的皱了皱眉,显然是在找比较恰当的措辞:“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是这样表达的吗?反正,跟她要表达的意思相近就是了。
皇御邪跟她一样,只是更多了一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清儿,我只是想要你知道……”
“可是……”
墨可清很是理解的一笑,打断他后面要说出来的话,道:“我现在还不想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所以,把嘴给我闭上。”抬手,拧脸,微笑。
“嗯……”不是说过他坦白以后,她就会告诉他她的事情吗?清儿,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心,是这样想着,但是没那小胆子说出来,说他没骨气?不够男人?不够霸气?他试问一句,在自己疼爱的女人面前,要那些玩意儿做什么?
于是,随着他的顺从,他俩的对话又跟以前一样,以拧脸作为结束。
跪坐在地上的管事好不容易将那让她身临其境的记忆片段消化完毕后,颤抖着双手从抽屉里拿了一张没有填过的表格,递到墨可清面前,喘着粗气说:“把你要的东西写在这上面,看在记忆如此诱人的份儿上,缴纳一万碎晶就够了。”
这些没有任何属性的碎晶不仅仅可以用来交易,也可以炼制其他东西,只是成本代价太高,没几个人愿意的。
本来还有点血色的唇此刻泛着乌青,颤抖的双唇勾勒出一道非常愉悦的弧度,真是一位有意思的客人。不过,那样的画面,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正当墨可清要拿过那张表格的时候,那管事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纸张上,说:“等等!”
墨可清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很容易就看出来她现在的心情稍微有那么点不美丽,希望她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没有价值。
“你、你是使者?”满是震惊的面容里隐隐的有些崇拜和期待,她想到那种画面是在哪里看到的了!那种能勾起灵魂深处的颤栗,她怎么可能忘记?
“使者?”什么东西?为什么她觉得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鲜美的……肥肉?
“你……不不不,您、您是从那里来的使者对不对?”管事激动的向前倾,说话都开始用上敬语,这动作拉近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她暗紫的眼瞳里有一丝丝让墨可清再熟悉不过的黑气在流转,那是来自地狱的力量。
墨可清疑惑的看着她,问:“你……”
平衡被打乱了吗?本该是在地狱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人间界?就像那迟迟没有散去的灵魂体一样,地狱里出事了?还是说,阎罗偷懒到连册子都不过目了?
看到墨可清眼中的那抹深思,管事一下就肯定墨可清一定是那里来的人,所以,那原本有些诡异的笑容里多了一些疯狂,“您一定是从那里来的使者,不过,为什么您会是人类呢?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呵呵呵……”
最后那句几乎成了叹息,比最邪恶的巫婆念咒时的声音还要诡异。
皇御邪看着那举止变得奇怪的人,问:“什么叫你会是人类?”她对她说的那句话隐含着‘你怎么可以是人类’的意思,这点让他有些……不悦和不安。
他一直觉得清儿在隐瞒着一些事情,可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她仅仅只是墨家的大小姐吗?她的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传闻中养在花房里的娇小姐,反而是那种……经历了很多,多到成为了一个绝对不会依靠不会信赖任何人的人。
手放到她的腰间,眼中有着溺死人的疼惜,同时,也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他能……把她寻回来吗?
想到这里,他把充满了各种情感的视线放在墨可清身上,这样刺人的视线强行把本来还在思考的人的神智拉了回来。当墨可清顺着那让她蹙眉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却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不安,他在不安什么?
不解的看着他,她想事情也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让他不安的事情?难道……
“你对他说了什么?”温和的语调稍稍降低了些,这让那管事再次兴奋了起来:“不不不,我怎么敢跟他说什么呢?他只是也很好奇您怎么会是人类的这个问题而已。”
“呵呵呵……您似乎对这边的人隐瞒了您的身份呢?”
墨可清自认好脾气,更不容易动怒,只是这个人的的语气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是她安排预料中的模样让她感到非常的不悦,出于对自己的尊重,她跟她一样,上身前倾,手轻抚到她的脖子上,拇指按住那根隐隐跳动的血管,说:“敢这样跟从那边来的人说话,看样子,你也跟那边有一定的关系。”
“看在你这么喜欢那边的份儿上,需不需要我帮你加深一下关系?嗯?”
管事当然明白她所说的加深是什么意思,面对墨可清的威胁,她没有半分的畏惧,只是继续笑着,继续用那种让墨可清非常反感的语调说着她要说的话。
“如果您现在加深我与那边的关系,那么,谁去给您找药材?”药店自然是贩售药材的,其中,也有几味特殊的‘药材’。
“看样子,你对自己的价值很自信。”墨可清用食指在她的颈侧划出了一条血痕,连带着皮肉翻卷,出血量不算大,只是没多会儿就把她的手染了个通红:“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任何人在我面前这个样子,自信、狂妄、自以为是以及……自作聪明。”